第二百九十八章 直擊靈魂深處的拷問
陸餘笙摸摸鼻子，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這倆小孩，先看向剛才撲她的女孩，點點頭，“確實跟我長得有點像。”眼神又落到懷笙臉上，“你……”
這孩子這張臉她好像在哪見過，怎麽那麽熟悉呢？
“你叫什麽？”
“唐懷笙。”
慕笙湊上來，“我哥名字是奶奶取的，說是爹地肯定為了懷念你會同意的，可是這名字確實有點土，媽咪別介意。”
陸餘笙一笑，“別叫的這麽親熱，我還不認識你們。”
“換個地方說話。”
陸餘笙換了衣服帶著兩個孩子到了一個咖啡廳，坐在他們對麵，“我呢，確實忘了很多事，身上呢，確實有生過孩子的痕跡，所以呢，你們說的我信。”
慕笙一笑，“媽咪！”
懷笙剛要拉下臉喊一聲媽咪，陸餘笙忽然抬手製止，“雖然我信，但是以前是忘了就是忘了，而且我不打算想起來，因為我現在有男朋友，我很幸福。”
此言一出，對麵兩個孩子瞬間石化，連一向沉穩淡定的懷笙都怔住了。
“媽咪呀，你知不知道如果讓咱家那土匪頭子知道你有男朋友這件事，你所謂的男朋友會是什麽下場？”
陸餘笙摸摸鼻子，挑眉問道：“告我？我犯了重婚罪嗎？”
懷笙搖搖頭，幽幽的開口：“他比法院可怕。”
慕笙的手機響了，很詭異的鈴聲，懷笙一臉絕望的看著慕笙，一臉老妹我同情你的表情。
慕笙一臉嫌棄的把手機扔給哥哥，“你接。”
懷笙又扔回來，“我跟他關係本來就不好，我可不想頂風上。”
慕笙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接起，“爹地，怎麽了？”
“你哥呢？”
慕笙偷笑，“在旁邊。”然後按了免提。
“唐懷笙你回來，我有話問你。”
懷笙抬眸看了看對麵一臉茫然的陸餘笙，幹巴巴的說：“不用問了，我知道她在哪。”
對麵靜默了許久，忽然出現一聲抽泣，剛才還冰冷無比的聲音瞬間像是蒙上了一層粗砂，沙啞的要命，“她在哪？”語氣中帶著壓抑的著急和激動。
懷笙咳嗽一聲，“唐瑾年你聽好了，這件事可能對你造成二次傷害，你確定要我說嗎？”
那邊已經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說。”
“她有男朋友了。”
唐瑾年卡在門口，僵住了許久都未動一下，足足反應了一分多鍾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幫我去找他，讓他自己選個死法。”
陸餘笙.……還真是土匪頭子！
“額……好像不行。”
唐瑾年，“怎麽不行？你是未成年，殺人不犯法！”
“我靠！”陸餘笙忍不住報了一聲粗口。
唐家三人組瞬間都沒了聲音，過了半晌唐瑾年才顫顫巍巍的說：“誰在你旁邊？”
陸餘笙一把搶過電話，“誒我說你們什麽家庭？上來就認媽不說，還動不動就要殺人的，你當老娘嚇大的嗎？”
唐瑾年拿著手機怔怔的站在原地，聽著久違的聲音，頓時失去了所有行動的能力，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輕輕喚了一聲：“餘笙.……”
“我跟你說，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過去式了，我既然忘了就不想再想起來了，我……”
“我想你了，我.……我真的很想你……我這五……五年多.……餘笙我.……”唐瑾年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想給她一個好的印象，可是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淚水在已經順著眼眶滑出。
陸餘笙聽著電話裏這男人的聲音，熟悉的要命，似乎很久以前她就聽到過，而且很親密，那男人的壓抑的啜泣聲也讓她心疼的要命，她真的相信了那兩個孩子說的。
“餘笙你……你別走，你等我，我馬上去找你。”
陸餘笙一臉茫然的把電話放下，心髒隱隱的抽痛著，抬眸看著對麵的兩個孩子，“我先走了。”
“媽咪，你不等等爹地嗎？他找了你很多年了。”
懷笙拿著手機找出唐瑾年的照片，“你看看這張臉你還有沒有印象？”為了讓陸餘笙能更好的想起唐瑾年，他找了一張唐瑾年早年間的照片，要是現在那個滿身憔悴的唐瑾年她肯定想不起來。
陸餘笙接過手機，看著照片上那張臉，黑發黑眸，有棱有角，長得跟麵前這個男孩就像一個模子裏出來的，那男人雙眸深邃，藏著隱隱的笑意。
陸餘笙腦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快要崩開了一樣，左右拉扯著她的思想，“對不起，我不認識他。”
放下電話，陸餘笙逃跑一樣離開了咖啡廳。
唐瑾年按著孩子們的手機定位趕到的時候陸餘笙已經走了。
慕笙把剛才偷偷拍的照片給他，“爹地，你別傷心，媽咪還活著就是好事，我跟哥哥晚上就去做了那個男朋友。”
懷笙拉過她，“小孩子別胡說。”
慕笙畢竟從小在唐家長得，什麽腥風血雨都聽說過，這點事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
唐瑾年捧著手機，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上的女人，放大了看、縮小了看，左看右看，一滴淚水抵在屏幕上，唐瑾年急忙抬手擦掉，生怕弄髒了她的臉。
“她還是這麽漂亮。”
相比於唐瑾年的憔悴和蒼老，歲月對陸餘笙真的很仁慈，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還是滿滿的膠原蛋白，沒有意思紋路。
接下來的幾天裏，唐瑾年天天來陸餘笙的搏擊教室找她，可自從上次之後，她再也沒來上過課。
早上，懷笙攔住要出門的唐瑾年，“她不在那。”
“你知道她在哪？”
“知道。”懷笙看著他，“但是我認為你不應該再去找她了。”
唐瑾年眉頭微蹙，“你說什麽？”
“很顯然，你的出現已經給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不便，如果我是你，我會給她一點時間，讓她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份，在接受你。”
唐瑾年一拍桌子，“我說你還是不是我親兒子？你沒聽說你媽都談戀愛了嗎？”
“可如果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是幸福的呢？你還要去打亂嗎？”
“我……”
懷笙像個小大人一樣坐在他對麵，一字一頓道：“難道你找她這麽多年都是為了自己內心的愧疚而不是為了想讓她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