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燈塔
“馬克隊長，這裏有情況。”
車隊到達指定地點，馬克從車上下來，正和隊員們等待著升降平台的落下，墨塵卻慌慌張張的跑來匯報。
馬克轉身看向墨塵：“出了什麽事？”
墨塵道：“我們車隊混進一個舊世界的生還者。”
馬克等人聞言皆是震驚無比，特別是馬克之前還在那個巨型噬極獸身上看到了人類的身影，他對這個生還者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快帶我去見他。”馬克說道。
墨塵點頭：“跟我來。”
冉冰等人也對這個舊世界的生還者充滿好奇，一起跟了過去。
運輸車旁，炎赫淵正被同車的塵民們圍觀，獵荒者飛雪則端著槍詢問者炎赫淵的來曆。
見到馬克隊長到來，飛雪打了個招呼退後了兩步。
馬克來到炎赫淵麵前，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20出頭，也就是說災難爆發時他還隻是一個孩子，馬克無法想象他是怎麽在這怪物橫行的地麵世界呆了這麽多年的。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出現在我們的隊伍中。”馬克盯著炎赫淵的眼睛，壓製著內心的激動問道。
炎赫淵道：“我叫炎赫淵，一個普通的幸存者，你們的到來引發了那些怪物的暴亂，我的藏身之地被摧毀，我不得不跟你們一同離開。”
馬克道：“你是說你一直躲在R-49星際飛船的遺址當中？”
炎赫淵點頭：“是的。”
馬克又問道：“那裏還有其他人嗎？”
炎赫淵搖搖頭，說道：“沒有了，就我一個人。”
冉冰忍不住插嘴道：“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嗎？”
炎赫淵搖頭：“不，以前還有一個同伴跟我一起生活，但他想去尋找其他幸存者，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馬克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道地麵上是否還有其他人類生存？”
炎赫淵道：“也許吧，但我從來未曾離開過廢墟，並不確定地球上是否還有和我一樣躲在食物充足的安全地方存活下來的人。”
馬克正皺眉沉思間，有獵荒者來稟報升降平台已經著陸，埃隆教官正在找他。
馬克點了點頭，讓墨塵好好看著炎赫淵，將他帶回燈塔聽候城主安排。
陳赫淵不以為意，並未表露出任何情緒，平靜的跟隨車隊登上了升降平台。
對於炎赫淵的淡然，墨塵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同樣對這個地麵人類無比好奇的獵荒者艾麗卡湊到炎赫淵身旁問道：“你難道對燈塔一點都不好奇嗎？”
看了艾麗卡一眼，炎赫淵沒法告訴她，在聖域，天空中的仙宮樓閣隨處可見，就算是一座浮空大城也不足為奇，甚至有些王國就是直接建立在懸空大陸之上，一個小小的浮空堡壘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於是表情平淡的道：“如果不能保持一個平常心，也許我早就被逼瘋了。”
艾麗卡和墨塵對視一眼，似乎能夠理解炎赫淵的心情。
……
燈塔之上，滿載而歸的馬克和他的獵荒者小隊受到了燈塔居民們的熱烈歡迎……
燈塔物資分配室：隸屬於燈塔資源部，負責接收獵荒者部隊回收的生存物資，專業整備隊進行物資分配，同時這裏也是軍用物資與武器設備的調整區，是獵荒者出發前的整備場所。
車隊剛開進物資分配中心，馬克還來不及跟接洽人員交接，早已等候在此的城防隊長森格已經率先迎了上來。
“馬克隊長，你帶回來的那個生還者呢？將他交給我吧，城主要見他。”
馬克轉身看了一眼墨塵的方向，對他道：“墨塵，把炎赫淵帶過來。”
墨塵點點頭，將炎赫淵帶到了森格麵前。
森格上下打量了炎赫淵一番，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表情：“炎赫淵？你居然還有名字？希望見過城主之後你還有資格保留這個名字吧。”
“跟我來。”
森格吩咐一聲，轉身向著分配室外走去，原本跟在森格身後的兩個城防軍一左一右的站到炎赫淵身後，冷漠的道：“走吧。”
炎赫淵麵無表情，跟隨森格而去。
……
如今地麵上瑪娜生態持續蔓延，噬極獸活動猖獗，人類在地麵上的生存幾率幾乎為零，燈塔城也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搜救到生還者，對於馬克帶回來的這個幸存者，摩根城主和一眾燈塔城上層自然是好奇無比，隻是見到炎赫淵後，麵對眾人的詢問，炎赫淵又將對馬克的那番說辭跟他們說了一遍，為了檢測炎赫淵所說的真實性，城防總指揮維克多甚至動用了測謊儀，隻是以炎赫淵的心境和神魂強大程度，測謊儀根本檢測不到他的情緒波動，自然也就察覺不到炎赫淵在說謊。
最後大家也隻能認定炎赫淵隻是一個運氣逆天的舊世界生還者，但炎赫淵想要加入燈塔城，除了要遵守燈塔城的三大法則和生命公式之外，還必須接受基因檢測來決定他未來的命運……
醫療與生態主管嘉莉親自為炎赫淵做了基因檢測，檢測的結果是炎赫淵的基因存在缺陷，被生命公式判定為塵民。
對於生命公式的判定，炎赫淵沒有任何異議，他來燈塔有著自己的目的，至於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呆在燈塔上，他毫不在意。
……
“從此刻開始，你要忘掉自己的過去，包括原來的名字，塵民在燈塔隻配擁有編號，你的編號是9527，這是你的身份ID，無論任何時候，身份ID必須佩戴在身上。”
一個燈塔後勤部職員將炎赫淵帶到燈塔下層的塵民生活區，將一張代表塵民身份的綠色身份牌遞給炎赫淵。
“給你安排的住處和初始貢獻點已經寫進你的ID，你自己找個機器查看，我們將在三天內給你安排工作，到時候會傳輸到你的ID上，你記得密切關注，自行前往報道，如果曠工或遲到是要受到懲罰的。”
說完，這位後勤部的上民便轉身離開。
炎赫淵打量著手中的卡片，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炎赫淵收起卡片，轉身看向來人。
“你應該把它佩戴在顯眼的位置，不然被律教所發現你沒有佩戴身份牌是要受到懲罰的。”
一個十五六歲，紮著長辮的小姑娘來到炎赫淵麵前。
小姑娘好奇的目光不斷在炎赫淵身上打量，微笑道：“你就是4068說的那個從地麵帶回來的生還者吧？我是4277，你的編號是多少？”
炎赫淵拿起手中的身份牌，說道：“你說這個嗎？他們給我的編號是9527。”
4277點了點頭，說道：“嗯，那我以後就叫你9527吧，咦，你怎麽還不把身份牌戴上，真想挨鞭子嗎？”
說著，4277已經從炎赫淵手中奪過他的身份牌，幫他戴在了胸口上。
“這樣就可以了，歡迎你加入燈塔城。”
小姑娘活潑開朗，讓人很有親切感，盡管此前的遭遇讓炎赫淵心情不佳，但麵對這個熱心善良的小姑娘，他還是微微露出笑容：“謝謝。”
4277也露出陽光的笑容：“不客氣，對了，他們給你安排的住處在哪裏，你剛來對這裏還不熟悉，我帶你去吧。”
炎赫淵道：“他們說把我的住處信息寫在了卡裏，讓我自己找機器查看。”
4277嘟著小嘴不滿道：“這些人真是太不負責了，不過不要緊，你跟我來，我幫你查一下。”
……
懸吊塵民居住區。
燈塔發展早期，為應對人口增長和設施修複等問題，燈塔回收地麵保存完整的各類型工程單元，切除非必需的結構，通過焊接拚裝與改造，建成符合燈塔載重規定的結構單元，懸吊於燈塔外圍。其中大部分被用作為居住區，其餘則成為燈塔用於修繕的建材儲備。
三大法則頒布後，上民遷入燈塔主體的居住區，塵墨則被遷入危險係數更高的懸吊區，高密度的房間加上懸吊的方式，讓這裏成為塵民口中的“鴿子籠”。
“快來，就是這裏了。”
4277將炎赫淵帶到後勤部分配給他的集裝箱，一塊破布簾子便當作是門了，炎赫淵掀開布簾走了進去，狹小的空間中除了一張雙人床和一張桌子再別無他物，環境十分簡陋。
4277背著手，安慰道：“雖然環境簡陋了點，但畢竟比地麵上安全，不用擔心會受到脊蠱和噬極獸的攻擊。”
炎赫淵轉身看向小姑娘：“謝謝。”
4277甜甜一笑道：“不客氣，對了，你有空的話跟我講講地麵上的事情吧，我自打出生就在燈塔上麵，隻能遠遠在天上俯瞰地麵，還不知道在地麵上生活究竟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炎赫淵哪裏了解這個世界，隻是微微一笑道，對4277的請求不置可否。
4277忽然想到什麽，說道：“對了，我還要去看看4068，他今天被律教所的那些家夥打傷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炎赫淵道：“好的，那你去吧，今天謝謝你。”
4277笑道：“不用客氣，塵民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嘛。那我先走了，拜拜！”
目送小丫頭離開，炎赫淵原本和善的表情立刻冷淡了下來，這次他僥幸不時，等他實力恢複，必定要讓陷害自己的家夥付出慘痛代價。
冷哼一聲，炎赫淵轉身走到床邊，盤腿坐在床上便開始打坐，盡管這個世界靈氣微弱，但為了早日恢複實力，他也要抓緊一切時間修煉。
同時，炎赫淵也要好好消化一下黃崢的記憶，特別是有關《靈籠》的記憶，看看能否找到對自己有幫助的信息。
……
閉目打坐間，炎赫淵忽然被一陣吵雜的喧鬧聲驚擾……
“糟了、糟了……3852出事了。”
炎赫淵眉頭微皺，想到剛才回憶的有關《靈籠》的場景中，有個塵民因為感染了腥葒症而絕望，想在臨死之前體驗一次做上民的感覺，偷吃上民的食物引發了騷亂。
這人被腥葒素感染，炎赫淵要研究腥葒素，正好能從此人身上入手。
心念及此，炎赫淵起身向外走去。
……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搶上民的食物？”
跟隨著其他塵民來到燃料儲存區通道，一輛給儲存區工作的上民運送食物的推車被塵民3852和2411攔了下來，他們撞翻了運輸車上的食物，衝上去便往嘴裏塞，對於上民廚師桑德斯的喝罵根本不管不顧，塵民3852更是一邊吃一邊歇斯底裏的大笑道：“原來……原來是這個味道，原來它們是這個味道。”
3852不斷的往嘴裏塞著食物，哪怕被噎的直翻白眼也不肯停下，抓起地上的一瓶牛奶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看得不少圍觀的塵民直咽口水，若不是畏懼律教所的懲罰，他們也好想嚐試一下那些上民食物的滋味。
桑德斯見這個賤民無視自己的警告，還在狼吞虎咽，上去便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了3852臉上。
3852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一旁的餐車上，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痛覺，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著已經打破在地的牛奶，重重的喘息一陣，3852直接趴在了地上，伸出舌頭舔舐著地上沾滿玻璃碎渣的牛奶，連舌頭被割破也不管不顧，簡直如同著魔一般。
“還不給我住口，你這頭畜牲。”桑德斯見到了這種時候3852還是隻知道吃，瘋狂的踢打起3852。
“讓你吃，讓你吃，給我吐出來……”
3852可以容忍桑德斯對自己的辱罵和踢打，但卻無法容忍他妨礙自己吃東西，瘋狂的抓起地上破碎的玻璃瓶，3852將尖銳的玻璃抵住桑德斯的喉嚨。
桑德斯被逼的連連後退，驚慌道：“你想幹什麽？”
3852揮舞著手上的玻璃，瘋狂的喊道：“我要像上民那樣活一回。”
眼見3852越來越瘋狂，4068不由擔心道：“3852怕是要受重罰了。”
4277也知道如果任事態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就真的不可收拾了，就要上前勸3852住手，誰知有人卻比她先站了出來……
“適可而止吧。”炎赫淵來到3852身旁，將手輕輕按在他的肩頭，沉聲說道。
原本瘋狂無比的3852忽然打了個機靈，仰頭看向炎赫淵的目光中充滿恐懼，那是來自靈魂的威壓，是低等生命對高等生命與生俱來的敬畏。
炎赫淵雖然在當初逃命時使用過秘術燃燒過神魂本源，而且剛剛奪舍不久，神魂還處在前所未有的虛弱期，但僅僅隻是對付這種普通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控製住3852，炎赫淵又將目光投向2411，在他如同深淵般漆黑冰冷的目光凝視下，2411也是嚇得瑟瑟發抖，連麵包都不敢吃了，蜷縮著身體等候炎赫淵發落。
炎赫淵道：“你們倆跟我來。”
說完便帶著二人準備離開。
桑德斯原本被3852的瘋狂舉動嚇的不敢出聲，現在見場麵得到控製，他立刻又跳了出來，攔在炎赫淵身前怒聲道：“這兩個賤民偷吃上民的食物，還想要殺我，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們，必須讓他們受到律教所的製裁。”
炎赫淵冰冷的目光投向攔路的桑德斯，隻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讓開。”
桑德斯與炎赫淵目光對視，頓時感受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讓他對炎赫淵的話不敢有絲毫違抗，乖乖的低下頭讓開道路，直到炎赫淵已經帶人離開，他的身體還在微微戰栗，整個人還沉陷在炎赫淵剛才那一眼的恐怖目光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