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楚懷風死了
隻聽楚懷風繼續說道:“難道許總在收購念歌集團的時候沒有發現一件事嗎?”
許博文愣住了,頓時想起了什麽,想要去阻止那筆錢流入楚懷風的賬戶,可是早就來不及了。
楚懷風笑眯眯地點開手機裏的到賬信息,說道:“謝謝許總了。”
許博文咬了咬牙,想罵又不知道該罵什麽,到最後,也隻能咬牙切齒地回了兩個字:“客氣!”
這一個星期他都在猶豫一件事,那就是到底該不該將念歌集團的股票全盤收購了。
畢竟念歌集團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一塊大肥肉,他當初千方百計地讓念歌的股價掉下來,不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楚懷風會直接把手裏的全部股票都拋了出來,這就讓他猶豫了,萬一到時候收購的念歌是個空殼公司,怎麽辦?這麽一來,他就相當於把許家的錢白白送給了楚懷風……
可是他觀望了一整個星期,念歌集團的股價卻是在一直上漲,除此之外,他什麽狀況也沒看見,所以他是吃定了,楚懷風就是在賭,賭他不敢收購念歌,那他就偏偏收給楚懷風看!
想到這,許博文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
台下的人聽不見兩人說話,隻看見許博文一張臉從紅色變青色變成紫色再變成黑色最後又變回了紅色,猶如京劇臉譜一般的精彩演出,紛紛揣度起來這次的交易是不是有什麽變化。
霍歌也是一樣,見楚懷風朝自己這邊走來,連忙迎了上去:“你對他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隻是跟他說,當總裁很累,讓他保重身體。”楚懷風淡淡地說著,將手邊的文件交給零整,牽著霍歌往停車場走去。
零整接過文件,開著車往另一個方向離去了。
霍歌也沒出聲,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到如今,該考慮的,應該是怎麽跟楚天德解釋這件事。
她盯著窗外的風景,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楚懷風見她不說話,伸手去牽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他輕笑了一聲:“生我氣?”
“我生什麽氣?家產是你的,敗光了也是你的事。”她沒好氣地說道。
楚懷風的嘴角彎了彎:“這不算敗,不過是一個念歌罷了,你要是喜歡,我還能給你創十個傾歌,慕歌,戀歌,非歌不娶。”
“這根本不是集團名字的問題啊,念歌是叔叔的心血,你怎麽就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呢?”霍歌被他整的有些煩躁,說話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楚懷風臉一沉,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
“下車!”
“下就下!誰稀罕坐你這個腦子進水的家夥的車!”霍歌罵了一句,還真的開車門下車了。
車輪一轉,卡宴掉了一個方向,瞬間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霍歌往四周看了看,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眼前除了路,就隻剩下樹。
她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卻想起自己出門匆忙,連手機都沒帶……
她歎了一口氣,正準備往回走,耳邊卻突然傳來幾聲槍聲,而且傳來的方向,依稀可辨認出就是卡宴離去的方向。
霍歌微微一怔,往路邊跑去。
果然,越過了兩層樹林,就看見自己所站的位置往下十來米有一個小懸崖,懸崖下是一眼望不見邊際的海。
可是懸崖和海又怎麽可能會傳出槍聲?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吧?
霍歌剛鬆了一口氣,懸崖上突然衝出了一輛卡宴和一輛路虎,路虎裏的人不斷朝卡宴開著槍,卡宴在懸崖邊上滑了一圈以後,輪胎突然砰的一聲炸掉了,卡宴直直地衝出了懸崖,墜入海底。
嘩啦一聲,卡宴在海麵上濺起巨大的浪花,隨後沉了下去。
路虎上下來兩個黑衣人,見卡宴沉入海裏,仍舊不死心地朝海裏開著槍,不知是打中了油門還是什麽,海底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一團火花從海底冒了起來。
霍歌徹底愣住了,剛剛掉下去那輛卡宴是銀色的,而楚懷風的車子也是銀色的,那麽,會不會掉下去的車子,就是楚懷風的車子?
這個想法剛在腦中冒起,馬上就被霍歌驅逐了,不會的,楚懷風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掉?他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啊!更何況,她也沒看到卡宴的車牌!
想歸想,霍歌還是像瘋了一樣朝懸崖邊跑去,路虎早就消失了,懸崖邊隻留下一道刹車痕證明著霍歌剛剛看到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了車子的喇叭聲,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是一輛寶藍色的保時捷。
車門打開,零整從車上下來了,臉色帶著幾分焦急:“怎麽就你?楚懷風呢?”
霍歌有些茫然地看著零整,又看了看已經恢複平靜的海麵,沒說話。
零整的心底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他把簽了名的文件送去律師所,結果路上卻接到楚懷風的電話,讓他去白虎崖接霍歌,說霍歌被他扔在白虎崖上了,他問楚懷風在哪,楚懷風卻沒回答,讓他好好照顧霍歌,隨後電話裏傳來的就是槍聲了。
零整沒有報警,隻是找了相熟的警察過來幫忙打撈。
打撈工作一直從白天進行到晚上,又從晚上撈到白天,一直到天灰蒙蒙亮的時候,警察才交了一塊炸彎的車牌給零整。
霍歌看著車牌上那一連竄的8,整個人跌坐在山崖邊上。
這麽囂張的車牌,A城除了楚懷風,還有誰?可是此時此刻,她倒寧願車牌被人盜用了,又或者,車內坐的人根本就不是楚懷風……
霍歌搖了搖頭:“我不信,不是還沒找到人嗎?他肯定沒死,沒死對不對?”
說到後麵,她忍不住抓住了零整的衣服,衣服越揪越緊,平整的襯衣被抓出了一道道褶子。
零整有些不忍,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霍歌。
連車牌都炸彎了,可想而知當時的爆炸程度有多大,那種情況下,楚懷風又怎麽可能活下來?就算真的活下來了,那麽警察在海裏搜了一晚上了,楚懷風如果看見了,也該出來了……
零整垂了垂眼簾,想起楚懷風一個星期前交代自己的事情,將霍歌扶上了車。
又跟熟悉的警察叮囑了幾句,這才將霍歌送回了楚家,車頭一轉,又去了律師事務所。
零整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可怕,明天跟意外,人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先遇到哪個。
明明今天早上,他還在跟楚懷風開玩笑,他還問楚懷風,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是不是要給自己發一個大紅包。
可是一轉眼,事情就變成如今這樣了?
保時捷停在律師事務所的門口,零整大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隨後熟練地在保險櫃裏按下了一串密碼,啪嗒一聲,保險櫃打開了,裏麵靜靜地躺著一份文件,而文件的開頭,用大大的黑體字標明著:遺囑。
三天後,打撈工作結束,楚家開始舉行楚懷風的葬禮,商界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場,包括許博文,整個場麵體麵風光。
許博文表麵功夫做得很足,整個過程,他都是一臉哀痛,仿佛死去的是他的親兄弟般。這種神情,無可挑剔,讓人生不出半點遐想。
楚家對外宣稱楚懷風是出了車禍,這是零整的決定,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去指證許博文,可是霍歌就是知道,從維也納出來的時候,許博文眼裏的惡毒,她看的一清二楚。
沒有人懷疑楚懷風的死因,自然也沒有人關心,滿場的賓客,真正為楚懷風傷心的又有幾人,不過是在合演一場戲罷了……
霍歌輕輕冷笑,坐在角落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身前的火盆裏扔著紙錢。
林政也參加了這場葬禮,見霍歌始終低著頭,便尋了個機會,走到霍歌的身邊安慰她:“小歌,節哀順變。”
今天的霍歌穿著一套黑色的裙子,一張臉消瘦蒼白,更顯得雙眼出奇的大,披肩的黑發垂在臉頰,顯得那麽的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霍歌聽到聲音,回頭看著他,黑黑的眼睛中流露出無限哀傷,一下子刺痛了林政的心。
“小歌……”
霍歌原本就不想理他,這種場景就更沒有心情了,可是林政畢竟是來吊唁楚懷風的,又不可能趕他離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正在這時,零整喊道:“嫂子,我有點事跟你說。”
霍歌回頭看,見他身後站著一個穿黑西服,手拿著公文包的人。
霍歌走過去。
零整介紹說:“嫂子,我今天來是作為懷風的代表律師來的,前來宣讀遺囑,身後這位是我的助理。”
不是霍歌多心,她真的感覺到身後傳來許博文的注意力,不易察覺,卻真真實實地來自許博文的方向。
霍歌斂了斂心神,有些無力地說道:“上二樓說吧,管家,招呼好客人。”
管家鞠了一躬,她便帶著零整上樓了。
霍歌坐在沙發上,零整坐在她的對麵,他身後的助理從公文包中拿出兩份文件,遞給霍歌一份,另一份給了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