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事
霍歌轉頭又找了一張紙和筆，坐在書桌前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楚懷風：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在信的結尾簽下了日期和自己的名字，隻是這一次，簽的不是霍歌，而是許言。
她將信折好，用桌上的筆筒壓在桌麵上，這才拖著行李箱下了樓。
萬一她真的出了什麽事，楚懷風肯定會幫她收屍，而收拾遺物什麽的，無論是誰來，隻要有人發現了這張紙，就會有人交給楚懷風。
管家見她拖著行李箱下樓，有些驚訝：“少奶奶，你這是？”
“我……”霍歌一頓，說道：“我要去金三角出差幾天，叔叔那邊就麻煩你多操心了。”
管家倒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少奶奶，路上注意安全，老爺那邊就交給我吧。”
霍歌抿了抿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拉著行李箱出了門。
她前腳剛出門，屋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管家隻好跑去接電話：“喂，這裏是楚家，請問是哪位？”
聽筒裏傳來了楚懷風陰冷的聲音：“霍歌走了？”
管家被嚇了一跳，卻還是如實回答：“是的，少奶奶剛走。”
“把她給我攔下來！無論如何攔下來！”話音落下，電話便被楚懷風啪的一聲掛斷了。
管家有些疑惑，腳下卻沒有絲毫猶豫地往門口跑去，一打開門，剛好看見霍歌鑽進計程車的畫麵，他的嘴剛張開，計程車的門便啪的一聲關上，揚長而去了。
這下尷尬了，他該怎麽跟少爺交代？
管家皺著眉頭回到家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管家不過是個打工的，又怎麽可能清楚許家那件事的來龍去脈，更不能知道楚懷風為了讓霍歌在他的眼皮底下調查，費了多大的心思才將她穩住。
結果楚懷風開了一個會回來，就聽見管家跟霍歌的對話了。
金三角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個吃人連骨頭都不吐的地方，霍歌要是真的去了，還有命回來嗎？
楚懷風飛車感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了，身邊還跟著一個氣喘籲籲的零整。
他的視線在大廳裏掃了一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霍歌呢？”
管家哆嗦了一下：“走，走了……”
“不是讓你拉住她嗎！”楚懷風的聲調頓時高了八個調。
零整喘了半天的氣，這才拉了拉他的衣服。
“幹嘛？”楚懷風的臉上依舊不太舒服。
他當初就不該聽零整的，把那個東西在銀行的消息透露給霍歌！現在好了，霍歌一個人跑金三角去了！
零整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的：“你凶我幹嘛？你就算把楚家拆了也沒用！你現在該做的就是一件事！”
“什麽事？”楚懷風傻傻的問。
知道霍歌走後，他整個人都陷入淩亂狀態了，現在腦子裏就是一片空白，怎麽想都不對勁。
零整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冷靜！”
楚懷風沉吟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氣，眼底的焦慮才緩緩散去，再睜開眼時，眼底又恢複了一片冷清。
他看向管家，說道：“準備直升機！”
說著，又拖著零整大步地上了樓。
“哎！你慢點走！”零整被他拖得踉踉蹌蹌的，好幾次差點磕到樓梯上，又被楚懷風拽了起來，繼續走著。
楚懷風把零整丟進了書房：“找！”
說完又轉身進了霍歌的房間。
他也不說找什麽，隻是讓零整找，零整嘀咕了幾句，隻好在書房裏翻找起來。
楚懷風進了霍歌的房間，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讓他慌亂的心淡定了幾分。
他不能慌，現在事情還有挽救的田地，他一旦慌了，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亂，到時候，整件事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他從距離自己最近的梳妝台開始找起，櫃子猛地抽出，一看就能看見裏麵有些什麽，他又看了一眼床上，跟他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兩眼，可見霍歌根本沒有碰過床，那麽……就剩書桌了。
楚懷風一眼就看見了被壓在筆筒下的那張紙，他垂在身側的手抖了抖，走了過去。
打開信紙，娟秀的字跡鑽入了他的眼睛。
“楚懷風：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這麽詛咒自己好像不太好，哈哈。不過，你終究是欠我一條命，因為讓你失望了，我不是霍歌。”
楚懷風看到這裏，思維硬生生的僵住了。
不是霍歌，是什麽意思？不是霍歌又會是誰？他的眼睛飛快地往下跳了一行，眼睛卻在接觸到下一行字的瞬間，猛地睜大了。
“我叫許言，許家的大小姐，許博安跟陶俊華的女兒，你大概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吧？可是這卻是真的，我被林政撞死了，靈魂穿越到了霍歌的身上，別問我霍歌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看在我都到了這個地步的份上，你就別跟我算這筆賬了，饒了我吧。”
楚懷風大概是第一次慌成這個地步，就連一張紙都抓不住，信紙在空中飄了，最終落到了地上。
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句話，重複地圍繞在他的耳邊，她不是霍歌，她是許言……
可是靈魂穿越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可能嗎？
如果不可能，霍歌又為什麽要這麽跟他說？
他一直想不通霍歌為什麽要糾結於許家的事情，明明霍歌跟許言是兩個毫無聯係的人，如果真的按霍歌這麽說，整件事就說得通了，因為霍歌就是許言啊！
可是，這一切真的可能嗎？
如果真的像霍歌所說的，那麽，當初他對她做的一切，還有那個沒出聲就死掉的孩子……他好像欠的不僅僅是一條命那麽簡單了。
一隻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這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喊你半天都沒回應。”是零整。
零整在書房找了半天都沒收獲，就在房間外麵喊了楚懷風好幾次，結果楚懷風完全沒反應，他隻好自己走進來了，誰知道走進來就看見楚懷風呆呆地站在書桌前，手裏還拿著一張紙。
“上麵寫著什麽啊？霍歌留下的嗎？”零整說著，就要探頭去看。
楚懷風將紙對折，塞回了自己的懷裏：“沒什麽，就說了她要離開一段時間，讓我們好好照顧爸爸之類的話。”
零整瞪著一雙大眼睛問道：“沒有交代她去哪裏？”
“她要想躲我又怎麽可能交代她去了哪裏？”楚懷風不耐的答道，頓了頓，又問道：“你那邊有什麽收獲？”
零整翻了一個白眼：“你都找不到，我又怎麽可能有收獲？”
楚懷風想著也覺得有道理，有些煩躁地坐到書桌前。
現在的情形，就如同三年前的狀況，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他的世界裏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想到這，他心裏的煩躁沒由來的又多了幾分，抬手一掃，就將桌麵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一堆A4紙在空中飄了幾秒，全部落到了地上。
“你對一堆紙發什麽脾氣啊？這些紙又不知道你老婆的下落。”零整一邊說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紙，動作卻在目光接觸在紙張的那一刻頓住了。
見零整不說話，楚懷風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隻見零整盯著手裏那張紙，嘴角微微上揚著，好像發現了什麽寶貝一般。
“楚懷風，這回你得好好想想怎麽感謝我了。”
零整鋪開紙張，隻見紙麵上隱約刻著三個痕跡，隻是字跡有些淺，看不出寫了寫什麽。
他找了一隻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了好一會兒，紙上逐漸現出了三個地名……
楚懷風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就在這？”
“我想是了，按你路上跟我說的，還有房間的擺設看來，她應該隻是在書桌前忙過一段時間，後來找出了這三個地方，於是就……哎，你去哪！”
零整話還沒說完，楚懷風一把奪過他手上那張紙，就跑掉了。
零整隻好跟著他下了樓，剛出門口，就見他已經上了直升飛機，靠，這家夥不會打算直接飛那幾個地方吧？還沒確定呢！
楚懷風一邊往自己的身上套著安全措施，一邊對零整說道：“公司這幾天就交給你了，還有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最好給我放在心上一點，再來有什麽事找趙靜吧。”
說著，還沒等零整回話，他便砰的一聲拉上了機艙門，將手裏的紙遞給了駕駛員。
飛機就這麽在零整麵前歪歪扭扭地升上了天空。
之前交代他的事？楚懷風一天交代自己千八百件事，他哪裏知道楚懷風說的是哪一件？
零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麽叫找趙靜？趙靜不是辭職了嗎？他去哪裏找？他想問楚懷風，可是天上哪裏還有飛機的影子？
飛機上的楚懷風靠在椅子上，聽著耳邊的隆隆聲，心也開始沉了下來。
紙上的三個地區都在泰國境內，從A城飛往泰國也不過需要兩個小時，而從霍歌離家開始計算，霍歌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等到他到泰國的時候，霍歌應該早就到了三個地點的其中一個了。
想到這，楚懷風朝機長問道：“距離曼穀機場最近的是哪一個？”
A城想飛泰國隻有飛到曼穀，霍歌隻可能先到曼穀，再轉車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