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鬱悶
見霍歌不說話,楚懷風冷哼了一聲,跟在她身後,涼涼地說著:“你以為你貼上去,許家那小子就一定會要你嗎?指不定上完床,人家就把你踹了,就跟林政一樣!睡了你三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她忍!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楚懷風就是個瘋子!就是個白癡!跟他生氣簡直就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還有許家的事情,許家的事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你要是不喜歡許寧悅,你說句話,我幫你找人做了她就是,可是你再繼續插手進去,會有什麽結局,你自己可想而知。”
楚懷風的聲音依舊涼涼的,隻是說到後麵,聲音裏帶著止不住的焦急。
她在查許家的事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偏偏他又沒有辦法阻止她,甚至連她為什麽這麽做,他都查不出來。
霍歌沉默了,楚懷風說的話她不是不懂,隻是要她到現在才放棄,她不甘心,就像許伊浩讓她放棄的時候,她的回答一樣。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最好聽我一句勸,離那小子遠點。”
奉勸?
聽到這兩個字,霍歌忍不住笑了出聲:“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就隻有你一個是好人?全世界都想要加害我?”
“至少如果你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楚懷風冷著臉說道。
“是嗎?”霍歌上揚的語氣顯示出了她的極度懷疑,她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畫了一個圈。
楚懷風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霍歌是在提醒他,三年前那個孩子的事情,那時候,她不也在他的身邊嗎?這番話,他當年不也說過嗎?可是到最後,他卻成了傷害她的人,還險些殺了她。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悔恨,有些煩躁地從兜裏摸出了煙盒,打開,叼起其中一根,正準備點火,一個接待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先生,這裏是禁煙區。”
楚懷風的心裏更加煩躁了,他將煙放回了盒裏,淡淡的應道:“知道了。”
霍歌沒有搭理他,而是走到門邊,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勢,停下了腳步。
有客人進來,門童推開大門,一陣清新的泥土味湧入了她的鼻子。
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提起那個死去的孩子,也許是因為楚懷風故意用林政刺激她,她才會用孩子想要刺激楚懷風,明明那個孩子,是兩個人的疼痛。
楚懷風見她不鬧了,心也跟著靜了下來:“晚上什麽也沒吃,我估計你也不想在這家吃了,一會換一家吧。”
“不吃了,家裏還有一點剩菜,我回去熱一熱就好了。”她的聲音有些輕,又帶著莫名的固執。
楚懷風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太在意:“介意我跟你一起吃嗎?”
“介意!”霍歌想也不想就說道。
開什麽玩笑?她要回家吃飯,而楚懷風又要跟她回去吃,那不就意味著,楚懷風要進那間屋子?這跟黃鼠狼給雞拜年有什麽區別?她可不相信楚懷風安了什麽好心!
楚懷風聳了聳肩膀:“你要是覺得菜不夠,我們可以去打包一點菜,多大點事?我很好養活的,你不用擔心我。”
霍歌聽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
誰擔心他了?像他這樣的人,她就恨不得拖出去斃了,以解萬千黃花閨女的仇恨。
楚懷風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沒再接話,隻是陪著霍歌站在酒店門口等著門童將車子開過來。
霍歌的表情一直是悶悶的,看得出她不太高興,他知道,是因為林政,也就隻有跟他拌嘴的時候,霍歌才會顯得鮮活一些。
雖然他不舍得她不高興,但是有些事情遲早是要做的,晚動手不如早動手,也隻有這樣,才能將林政從她的心裏連根鏟除。
沒多久,門童就將車子開了過來,將鑰匙交給楚懷風,又撐著雨傘將霍歌送進了副駕駛。
霍歌本想推卻,可是看了看酒店外的雨勢,還是默默地鑽到了傘下,上了楚懷風的車子。
因為雨勢太大,能見度非常低,楚懷風並不敢開太快,車子不快不慢地行進在道路上。
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大雨的緣故,整棟樓顯得異常的安靜,看門的老大爺霍歌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人了。
擔心霍歌淋濕,楚懷風特意將車子停到了地下停車場。
車子剛停,霍歌推開車門就往外走去,楚懷風連忙跟了上去。
“你就不打算請我上去坐坐?”
“有什麽好坐的?還不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霍歌頭也不回地答道。
楚懷風依舊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後:“我好歹冒著大雨送你回來,你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救命恩人?霍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種話,估計也就隻有楚懷風能瞎掰出來,送她回家這麽一件小事,被他這麽一說,倒顯得事有多大一樣。
“那我還真的是謝謝你了。”霍歌畢恭畢敬地朝他鞠了一躬。
楚懷風也不害臊,點了點頭:“不客氣,老公送老婆回家,應該的。”
霍歌白了他一眼,再推脫也不是,隻好說道:“上來喝杯茶吧,事先說明,除了喝茶,什麽都不幹!”
楚懷風勾了勾唇角,沒接話,隻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後,兩人上了電梯,進了屋子。
霍歌將手裏的包包隨手扔到一邊,指了指沙發:“坐吧,我去給你倒杯茶。”喝完你就走。
後麵一句,霍歌沒有說出來,畢竟楚懷風剛剛送她回來,這麽直接的下逐客令,好像不太好。
楚懷風倒也挺話,乖乖地坐到了她指的地方,那姿態,就猶如一個正在聽老師講課的幼兒園孩子。
霍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廚房拿茶葉去了。
這個公寓裏麵太多她和林政的回憶了,廚房的櫃子,地磚的顏色,就連出了廚房看見的那個秋千……全都是她跟林政當年精挑細選選回來的。
她突然在想,林政連忌日都接受不了,又是怎麽在這個屋子裏呆著的?
哦對了,忌日,現在對他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麽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有了秦淮。
霍歌的心神一亂,手裏的茶葉罐子也跟著劈裏啪啦掉落在地,罐裏的茶葉撒了一地,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蹲下身子打掃。
“灑了就不要了,難不成你還打算用那些茶葉泡茶給我喝嗎?”
楚懷風的聲音在她身後淡淡地想起,她回過頭,隻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倚在了廚房的門邊。
她斂了斂心神,從門後找出一把掃把,將茶葉掃成了一堆,邊掃邊問道:“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剛剛。”楚懷風看著她的動作,也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
他進來有好一會兒了,幾乎是跟在她身後進來的,隻是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將茶葉全部鏟進了垃圾桶,這才抬眼看向他:“沒有茶葉了,白開水喝不喝?”
言外之意,不喝趕緊走。
誰知道,向來挑剔的楚懷風果斷地點了點頭:“喝啊,為什麽不喝?白開水對身體最好了。”
霍歌:“……”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睛滴溜溜轉了一下,突然從消毒櫃拿出一個玻璃杯,又當著他麵從水龍頭接了一杯自來水,遞了過去。
楚懷風也看了她一會,接過杯子就塞到嘴邊,咕嚕咕嚕幾聲,還沒等霍歌反應過來,沒幾口,滿滿一杯自來水就沒了,霍歌這下笑不出來了。
他將被子還給她:“你家的水就是特別好喝。”
一般的女孩子看見楚懷風這樣,估計會撲上去,芳心暗許了,然而霍歌想了半天,也隻能想到三個字,並且毫不猶豫地罵了出來:“神經病。”
沒有煮過的自來水喝下肚子會造成什麽後果,他那麽大的人了,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她遞過去的時候,他居然喝的毫不猶豫,還說這水好喝,不是有病是什麽?
楚懷風勾了勾唇角:“你喜歡神經病?”
言外之意,是在問喜不喜歡他。
他算是高興嗎?她罵他,是不是證明她還關心他的身體?這麽說來,是不是也可以說明,她還在乎他。
霍歌沒接話,將杯子奪了回來:“水你喝完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不跟我聊聊?”
她打開水龍頭衝洗著杯子:“沒什麽好聊的。”
“可是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有事想跟她說?
楚懷風跟她之間,能有什麽事情?楚天德?霍奇?離婚協議書?霍歌的腦子裏馬上就蹦出了這三個詞。
不得不說,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她所關心的。
想到這,霍歌的動作一頓,隨即反應過來,關上了水龍頭。
她回過身看向他:“什麽事?”
“念歌集團要進軍房地產了。”楚懷風一字一頓地說著。
這一整晚,霍歌的腦子裏回旋的,都是楚懷風的這句話,念歌要進軍房地產了。
她問楚懷風為什麽要告訴她這件事,楚懷風也隻是笑了笑,跟她說,他知道她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