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偷竊
她隨意支吾了幾句,說道:“她們說我偷了商場的項鏈,你快幫我解釋解釋。”
許佩佩看著周圍看過來的視線,嘴角也忍不住跟著抽了抽:“寧悅姐,你沒有拿商場的東西這一點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可是這種事不是應該由你跟大家解釋嗎?畢竟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我……”許寧悅一時間被許佩佩駁得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知道這種事應該由她自己來解釋了,她跟許佩佩哪怕同住一個屋簷下,每天說的話也不會超過五句。
可是這種時候,也隻有許佩佩能救她了,這裏的人她就隻見過三個,一個隻見過一麵的秦淮,一個是自己上回想殺掉的霍歌,還有一個就是許佩佩了。
不求許佩佩,難不成還要去求霍歌嗎?別鬧了。
想到這裏,許寧悅抓著許佩佩手臂的手又用多了幾分力氣:“看在我們同……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份上,幫我跟經理解釋解釋。”
她本想說同是許家人,後來想到許博文跟自己說過的話,又悻悻地改了口。
許佩佩跟許寧悅不一樣,哪怕許博文近年來才坐上許氏總裁的位置,可是她從小就跟在許言的身邊,加上許博文拿到總裁的位置後,更是大肆地為自己宣傳了一番,所以圈子裏,知道許佩佩的人還是不少的。
許寧悅這一番話剛說出口,馬上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喂,那女人抓著的是許氏集團老總千金的手吧?”
“對,我在派對上見過!”
“你聽到了嗎?她說她跟許佩佩同住一個屋簷下啊……”
“沒聽說許博文有別的女兒啊?”
“不會是許博文的私生女吧?”
“也有可能是許佩佩的後媽,看那女人剛剛嘚瑟的樣子,還有那對胸,嘖嘖嘖……”
許寧悅自然是無暇去顧及這些閑話了,可是許佩佩卻不得不理,戚薇還好端端地在家裏呢,從哪兒冒出來的後媽?
都怪許寧悅!要不是許寧悅無端端出來招搖過市,也不會生出這麽多的謠言!許佩佩氣的整個身體都微微發抖。
霍歌輕握了一下許寧悅的手,許佩佩看了看她,這才冷靜下來。
霍歌又看了看秦淮,秦淮由始至終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恐怕接近許佩佩,也是想了解自己過去的事吧?
不,準確的說,是要了解過去的林政和許言之間的事。
許寧悅見許佩佩不說話,反而轉頭去看霍歌,心裏也跟著慌了一下:“許佩佩,你不會打算見死不救吧?”
許佩佩往後退了一步:“抱歉,寧悅姐,當初爸爸見你無父無母,擔心你沒人照顧,才把你撿回許家照顧,但是說到底,我們每天說話也不超過五句,這樣的事,你還是自己跟經理解釋比較好。”
話說到這,許佩佩又看了一眼經理,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拉著秦淮和霍歌匆匆離去了。
霍歌在心裏輕輕歎了一聲,許佩佩終究還是給許寧悅留了後路,把許家搬了出來。
把許寧悅的身份搬出來的話,商場的人總歸不會太為難她才是,加上剛剛許佩佩剛剛這麽一說,也解釋清楚了許寧悅剛剛的那句,跟她同住一屋簷下是什麽意思,後媽這種謠言,應該傳不到戚薇的耳朵裏。
被許寧悅的事情這麽一攪合,許佩佩逛街也逛的有些了無興致的,恰巧秦淮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就說要回林家了,許佩佩便提議要帶霍歌去拜祭自己的姐姐。
霍歌自然是不反對,畢竟去墓地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三人在東天門口的一家小花店買了一束雛菊,又將秦淮送上車,霍歌這才抬手召了一輛計程車。
上了車,霍歌直接說道:“去南山墓區。”
許佩佩一臉奇怪地看向霍歌:“小歌姐,你怎麽知道姐姐葬在南山的墓區?”
霍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她愣了愣,若無其事地看向許佩佩:“A城還有其他墓區嗎?”
許佩佩以為霍歌是剛到A城不清楚,隻當她隻知道南山墓區,這才鬆了一口氣,解釋道:“當然有了,A城有三個墓區,南山隻是其中一個而已。”
“那還真是巧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知道南山的,就好像從什麽地方醒來以後,南山這個詞就一直印在我的腦子裏了。”
許佩佩被霍歌說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前幾天看的一本穿越小說。
這麽想來,小歌姐的愛好也是跟姐姐一樣,就連挑男朋友也挑了同一個,跟許寧悅也是,小歌姐明明跟許寧悅是第一次見麵,可是卻可以讓許寧悅恨她恨得想要殺了她的地步……
霍歌見許佩佩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詭異,忍不住笑了出聲:“逗你的啦,是我的同事告訴我的。”
許佩佩這才鬆了一口氣,朝霍歌翻了一個白眼。
車子在兩人的打鬧中,到了南山墓區,因為是墓區,加上不是什麽祭拜的季節的緣故,這一帶尤為寂靜。
司機收了錢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霍歌看著頭頂上的“南山墓區”四個字,心底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知道自己的屍體葬在南山墓區也是一次很偶然的機會,那時候,她還在紐約的一家小酒吧裏當調酒師,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鬧事的林政被酒吧的人丟出去,有時候遇到認識的人,別人會給他的朋友打電話,他就會被接走,如果沒有,他就會在門外坐一整晚。
有一次,他被丟出去了,她看不過眼,也跟著跑了出去,就這麽跟他聊了起來。
她問他:“你在看什麽?”
“路。”他說。
“什麽路?”她問。
他抬頭看了看她,又趴回了膝蓋上:“去找她的路。”
霍歌當時一愣,跟著又是莫名的心酸:“怎麽走?”
他嘿嘿一笑,起身就開始走,邊走邊抬手指著街道說:“你打個的去南山墓區,下了車,順著大門的這條街往東拐,大約五百八十多步,然後南走四百步,穿過一個小樹林,就能看到了……”
那時候,兩人都在紐約,又不是南山墓區,自然而然的,順著他說的步子走,是不可能看見的。
霍歌很久以後還記得那天晚上,林政盯著一盞紅綠燈,喃喃自語地說著:“怎麽沒有了……”
“到了。”許佩佩清脆的聲音把霍歌從回憶裏拉了回來。
霍歌打量了一下四周,墓地的選址相當好,就連大冬天都能看到有鮮花盛開,珍稀植物吐翠交匯,整個墓地花木葳蕤,草地茂密,整潔、美觀,簡直就是一座城市花園。
一陣微風輕拂過來,席卷起地上的落葉,飄落在墓碑邊。
霍歌和許佩佩兩人掠過幾座墓碑之後,在一座嶄新的墓碑前停了下來,清晰的幾個紅色大字也跟著映入了她的眼簾,墓碑上刻著愛女許言之墓,上麵還有一張她笑顏如花的照片。
霍歌看著墓碑上灰色的照片,突然覺得可笑又陌生。
她明明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可是卻已經被宣告死亡了,甚至連身體,都已經化成了骨灰,輕的風一吹就可以帶走的骨灰,不知道被放在哪裏供養著香火。
霍歌緩緩走近墓碑,學著許佩佩的樣子,朝著墓碑輕輕的鞠了一個躬。
“姐姐,我來看你了,我還給你帶了一個新朋友,當當,就是這個許歌姐姐。”許佩佩的聲音在空氣中輕輕響起。
霍歌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笑臉,心突然揪成一團,酸澀的淚意止不住地浮上眼眶,她拚命地忍住,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比這更悲涼的事情,自己看著自己的墳墓,拜祭著自己。
“許歌姐姐是個大律師哦,就跟姐姐你當年的心願一樣,而且……”許佩佩一頓,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而且她跟姐姐你好像。
霍歌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疼,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能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節哀。”
許佩佩朝她揚了一個笑臉,繼續對著墓碑說道:“姐姐,你不要怪我這麽晚才來看你哦,我今天可是在東天的商場裏麵打敗了許寧悅!”
許佩佩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地把剛剛在東天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你不許怪我沒幫她,她被扒衣服那個情景,你不知道是多大快人心,當初爸爸要清你房間的時候,她就是第一個讚同的!如果她不讚同,說不定我就可以保住你的房間了……”
地說著,回答她的除了風聲,還是風聲。
霍歌一愣,她的房間居然被清了?
是了,難怪上次去許家,被楚懷風從二樓扛下來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少的正是她的房間啊!
想到這裏,霍歌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那你姐姐房間裏的東西……”
“在我房間裏,我都給姐姐留著。”許佩佩猛地吸了一把鼻涕,這才接著說道:“都怪許寧悅!我當時都已經絕食成功了!結果她不知道又跟爸爸說了些什麽,是因為姐姐的靈魂作祟,才會讓我不吃飯之類的鬼話,結果爸爸就一把火把那些東西全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