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攻心

  “我問問司機。”霍歌說著,將電話放下,換了一件上衣,又拿起手機說道:“司機說快到了,還有十分鍾左右。”


  “那你快點。”許佩佩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


  霍歌也沒時間關注那麽多了,她找了一條牛仔褲穿上,又胡亂地收拾了一下包包,提著包包就衝到了鞋櫃的方向,穿起一雙帆布鞋就開始鎖門往外跑。


  好在剛到樓下,有一對夫妻剛從計程車上下來,也不用等太久,她從車門的另一邊擠了上去:“師傅,去東天!”


  “好叻,您坐穩了!”師傅一聲令下,車子頓時衝了出去。


  路上手機一直響,霍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時間有些發愣。


  “姑娘,你手機響呢。”師傅瞅了一眼後視鏡,提醒道。


  霍歌尷尬地笑了笑:“不用理,前男友的電話。”


  說著,直接將手機揣進了包包。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來打發許佩佩了,好在公寓到東天的路程也不算遠,在霍歌的再三催促下,原本二十分鍾的路程,硬生生是十分鍾趕到了。


  霍歌付了款,辨識了一下方向,就往約好的咖啡廳跑去。


  她剛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就撞了上來,嗆得她皺了皺眉,定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前天把她關進洗手間裏麵的許寧悅嗎?

  許寧悅原本猛地撞了一下,胸口疼得發悶,正準備開罵,見來人是霍歌,明顯也愣了一下,想罵又不敢罵,最終隻好瞪了她一眼,悻悻地離開了。


  霍歌看著許寧悅離開的背影,正覺得奇怪。


  她約的明明是許佩佩,許寧悅怎麽會在這裏?難不成許寧悅還跟蹤了許佩佩不成?


  她正想著,許佩佩的聲音從許寧悅的身後傳來,霍歌側頭一看,就見許佩佩坐在正中間的位置朝自己招著手:“小歌姐,你終於來了啊!”


  而許佩佩的身邊,明顯還坐著一個人,那人……


  霍歌垂了垂眼簾,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嘴角彎到恰好的弧度:“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秦小姐居然也在,好巧啊。”


  是的,坐在許佩佩身邊的人,正是前天陪同林政一起去參加派對,最後還差點引發了她跟林政之間的世界大戰的秦淮。


  霍歌突然反應過來了,她出門之前,許佩佩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還要等啊!我們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們?”


  “不是,你聽錯了,我說,臥槽,你聽錯了啦!你快點來哦,我在約好的地點等你!”


  那時候,許佩佩口中的“我們”,恐怕指的,就是她跟秦淮吧?

  “叫我名字就好了,秦小姐秦小姐的叫,多生疏啊。”秦淮笑眯眯地說著:“說巧其實也不算巧,我本來就是為了找佩佩玩,才會出現在這裏,沒想到佩佩約的人居然會是許小姐。”


  霍歌出現之前,她也隻是知道許佩佩還約了一個朋友,她問起朋友的身份,許佩佩也隻是神秘兮兮地說,是個秘密,就連跟霍歌打電話,都要偷偷摸摸地躲到一邊去打。


  林政兩天沒回林家了,她自然也不能再呆在林家,隻能替林政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打掩護,她本以為林政是跟霍歌在一起,沒想到霍歌居然會出現在咖啡廳裏,這件事,真是有意思了。


  “是嗎?還是叫秦小姐好一點吧,畢竟剛剛認識,正式一點比較好,不過沒想到,你和佩佩的關係這麽好。”霍歌將球踢給了許佩佩。


  秦淮嘴角的笑意頗有深意,霍歌哪裏會猜不到秦淮的想法,隻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跟著彎了彎嘴唇,看向許佩佩。


  許佩佩有些心虛地低頭避過她的目光,將手裏的菜單推了過去:“小歌姐,你快坐,看看要喝點什麽?這裏的咖啡可好喝了!”


  秦淮留意到霍歌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又染上了幾分深意:“我和佩佩當年也算是少年宮裏麵一起學小提琴的,所以就有些交情了,不過這事也是前幾天的派對聊起來才知道,許小姐,不會怪佩佩吧?”


  秦淮這話問的算是一語雙關了,表麵上聽起來,是在問霍歌,會不會怪許佩佩,沒有告訴她,自己和許佩佩認識的事情,暗地裏,又將話題帶回了前一個話題,問霍歌會不會怪許佩佩不告訴她,自己一起逛街的事情。


  “這有什麽好怪的呢?早就聽聞秦小姐的大名,一直想認識,卻一直沒機會,沒想到這倒好,秦小姐自己送上門來了。”霍歌漫不經心地跟秦淮打著太極,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見霍歌坐了下來,許佩佩這才鬆了一口氣,忍不住解釋道:“其實淮姐姐也挺可憐的,被秦伯父逼著住進了林家,結果政哥出門,淮姐還要配合著他的行動出門,不然政哥回去還得挨罵。”


  秦淮也跟著彎了彎嘴唇,順著許佩佩的話說了下去:“也沒什麽,等到伯母看開了就好了,許小姐遲早是要進林家的,隻是現在伯母想不開罷了。”


  霍歌忍不住暗暗瞪了許佩佩一眼,上流圈子裏麵,估計也就隻有許佩佩這麽傻,真的相信秦家會逼著秦淮住進去了。


  秦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攀了林家,可以說跳的更高,不攀林家,日子照樣是過得安安穩穩的,還不至於會將這麽唯一一個寶貝女兒逼走,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要求是秦淮自己跟秦家提出的。


  可是許佩佩都這麽說了,秦淮又這麽接了,這麽一前一後兩個炮彈,轟得霍歌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還能說什麽?按照許佩佩的說法,秦淮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都是為了幫林政,這麽說來的話,自己非但不該責備她,還應該感激她才是。按照秦淮的話,那就更沒什麽好說的了,秦淮受了那麽多委屈,還要反過來開導自己……


  霍歌沒接話,隻是淡淡地將話題牽開了:“我剛剛來的時候在門口遇到許寧悅,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那個女人啊!”提起許寧悅,許佩佩一臉的嫌棄:“昨晚浩哥回來問起你的事,我就跟浩哥說了今天要跟你出來,結果被她聽到了,今天早上就偷偷摸摸地跟著我出來了,還好剛剛淮姐姐發現了,剛剛才被我罵走了,簡直是神經病,還嫌上回不夠丟許家的臉嗎!還想著害小歌姐!”


  霍歌掃了一眼許寧悅離去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許寧悅今天不像是要害她的模樣,但是要問她許寧悅是來幹什麽的,她還真不知道。


  秦淮抿了一口杯裏的咖啡,接道:“話說回來,許小姐還真是率性而為。”


  聽到這話,霍歌先是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許佩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小歌姐,你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沒梳頭!”


  霍歌上半身穿著白色的長體恤,下半身是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如果她那頭黑發服帖地垂在腰後的話,這副畫麵還是能看的過去的,偏偏那頭頭發亂七八糟地耷拉在頭上,就像被什麽東西轟炸過一般。


  被許佩佩這麽一說,霍歌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真的是忘記梳了,她用手指隨意地梳了梳:“出門的時候太急了,結果就把這事給忘了。”


  “小歌姐,你怎麽那麽可愛!”許佩佩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秦淮也忍不住抿了抿嘴,可還是遞給她一把梳子。


  “謝謝。”霍歌接過梳子,隨意地梳了梳自己的頭發。


  三人在咖啡廳裏坐了一會後,許佩佩鬧著要去逛街,三人這才從咖啡廳裏出來,進了東天。


  世界上最嚇人的事,就是跟女人一起逛街,而比那更嚇人的,就是三個女人一起逛街,三個人從東天的正門進去,從東邊逛到西邊,又從西邊逛到南邊,一家店的衣服能來來回回試個一輪,就連這三年不怎麽愛逛街的霍歌也被兩人帶起了興致。


  霍歌正拿著一條黑色的闊腿褲往身上比劃,自從出了昨晚上的事情後,她深深地感受到了穿褲子的好處,特別是扣了皮帶的褲子,沒有一時半會,是扒不下來的。


  許佩佩舉著一件米色大衣貼了過來:“小歌姐,你快試試這件大衣!政哥要是看你穿了肯定喜歡!”


  聽到許佩佩提起林政,霍歌居然下意識地看向了秦淮,她正站在不遠處比劃著一件差不多款式的大衣跟前,仿佛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一般。


  霍歌斂了斂心神,將目光放到大衣上:“會不會太柔了?”


  她的工作就是跟對上針鋒相對,米色這種顏色畢竟太柔了,穿上去也隻會讓對手覺得自己太弱了。


  一旁的店員聽了,笑道:“小姐你真是會說笑,女孩子不就是要柔一點才會討人喜歡嗎?”


  “穿上試試嘛。”許佩佩說著,將手裏的大衣塞到了霍歌的懷裏:“肯定會驚豔全場!”


  霍歌猶豫了片刻,點頭:“好,醜的話你可不許笑我。”


  “不會不會,你就相信我的眼光吧。”許佩佩邊說邊將她手裏的東西全部接了過來。


  霍歌脫下身上的外套,將許佩佩遞過來的外套穿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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