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提醒
林政的母親出身教師世家,這種門戶之見可不是一朝一日就能養成的,當年自己跟著林政母親就見識過她的厲害了,那時候若不是有著許家撐腰,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林政母親這一招還真是厲害啊,先讓林政帶著秦淮在上流圈子裏亮相,再加上自從自己當年死了以後,林政就一直單身,現在兩個家境年齡都差不多的年輕人一起出現,肯定很多人都把秦淮當成是林家未過門的小媳婦了。
想到這,霍歌抿了抿嘴:“這麽說來,你母親答應見我了?”
林政臉色一黯,搖了搖頭。
他帶著秦淮回到家,母親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什麽讓他好好照顧秦淮,卻把秦淮的腳弄成了這樣,讓她怎麽跟秦家交代。
這不是搞笑嗎?難不成秦淮上個洗手間他還要跟著進去護航?
好在後來秦淮在中間周旋,母親看在秦淮的麵子上,也就放他離開了,隻是跟霍歌吃飯的事情成了沒期限的事,還多了一個附加條件,把秦淮弄進了他的房間,讓兩人同房,他又怎麽會容許這種事發生?正好許家那邊來電話,他就趕緊收拾了一番,趕緊溜了出來,沒想到一急之下手機忘記帶了。
見霍歌不說話,林政以為她生氣了,握住她的手:“相信我,這件事會解決的。”
“我沒有生氣。”霍歌輕聲說道。
她雖然不太清楚林政的母親說了一些什麽話來傷林政,可是林政母親那張毒舌是出了名的,她可以肯定,這次派對回去以後,林政母親肯定已經找了個借口不來見自己,就算見了,說話估計也不會太好聽,那還不如不見。
“我也沒想到媽媽會這麽過分,她對這些男女之事一直很開明的,當年還一直催促著我快點結婚……”說到後麵,林政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般,連忙噤了聲。
霍歌見狀,覺得有些好笑,林政母親的開明是建立在門登戶對上麵,如今的自己沒有家境,拿什麽來幫助林政的仕途?恐怕要過林政母親這一關相當難。
霍歌看見林政的臉色,多少也能猜到當時發生的事情,隻是暗暗握了握林政的手:“今晚還要回去嗎?”
“可以不回去嗎?”林政彎了彎嘴角:“這麽難得可以跟喜歡的人共度春宵的日子,我怎麽能回去呢?”
霍歌推了他一把:“不是有兩間房嗎?你可以睡你自己的房間。”
林政輕笑了一聲,這才連聲答道:“好好好,我睡自己的房間,不騷擾你,晚安了,小祖宗。”
說著,林政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霍歌看著他消失在房間後麵,這才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那道裂痕。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沒有告訴林政那個電話的存在,大概是因為聽見楚懷風說的那一句,她被困在洗手間的時候,他卻跟秦淮在卿卿我我。
她抬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門,潛意識的,她也能感覺到林政有什麽東西在瞞著她。
她突然有些後悔答應許佩佩去參加這個派對,不過是一個派對的時間,她跟林政之間,就好像橫生出了無數條隔閡。
握著手機的手一抖,居然將手機屏幕按亮了,屏幕上的林政因為那道裂痕的緣故笑的有些猙獰,不像以往那般溫柔甜蜜,她有些害怕這種陌生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一直貼著麵皮過日子的人,突然被她撕下了麵皮。
霍歌突然在想,她真的了解林政嗎?
霍歌和林政是在紐約認識的,到現在也不過三年的時間,如果加上許言和林政認識的時間,她和林政一共認識了二十一年。
林政在她麵前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偶爾會有些小腹黑,可是這樣的麵孔都是在麵對自己愛的人的時候而已啊,萬一哪一天她跟林政翻臉了呢?那時候林政還會一如既往的溫柔嗎?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麽,到時候的林政,隻可能是拚了命的打擊她,讓她死無葬身之地。這些溫柔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這些,隻不過是林政平時壓抑的一麵罷了。
霍歌正想得入神,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這個時間找她的人也沒幾個了,難不成是楚懷風那家夥?可是楚懷風才剛剛離開,又怎麽會給她發簡訊?要找也是直接打電話才是,電話隻震了一下,明顯是一條簡訊。
想著,霍歌看向了手機屏幕,屏幕上的許佩佩三個字讓她微微一愣,可是手還是下意識地點開了簡訊。
簡訊上隻有一條簡單的問候:小歌姐,你好點了嗎?
霍歌的心底泛過絲絲暖意,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打下一句:好多了,謝謝關心。
她剛把簡訊回過去,手機那邊又回了一條簡訊過來:好多了就好呢,我還擔心我把你拉到派對上來,結果我卻把你弄生病了,那政哥不得弄死我。
想到許佩佩誇張的語氣,霍歌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她回了一句謝謝關心,便將手機放回房間,又轉身到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先是許寧悅的出場,她不清楚許寧悅在三年前的那場事故裏扮演著什麽樣的事故,可是和許寧悅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她早就明白了,許寧悅不是一個善類。
隨後是在房間裏麵,佩佩說的那些話,佩佩說,在自己去世前的一個星期,外公曾經宣布過一張遺囑?那時候的外公到底發現了什麽,會讓外公居然想用遺囑的內容來保護自己。
那個電話的事,還有車上的事情……
想到車上楚懷風的行為,霍歌搓背的力氣不禁又加大了幾分。
她倒是沒想到楚懷風那個神經病會突然這麽幹,也不知道他是受什麽刺激了。
搓了好一陣子,直到身上的皮膚都變得通紅,霍歌手上的動作才緩了下來。
簡直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擠到了今天一般。
霍歌正想得入神,浴室的門邊居然傳來了敲門的方向,隨即外麵傳來了林政的聲音:“小歌,你還好嗎?”
霍歌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林政看不見,又答道:“我沒事。”
聽見霍歌的聲音,林政這才鬆了一口氣:“這邊的熱水是靠煤氣供應的,在浴室呆的太久不安全,洗完了就趕緊出來吧。”
霍歌應了一聲,連忙衝了一下身子,穿衣服的時候果然在洗衣機旁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煤氣罐,而且因為沒開抽風機的緣故,整個浴室都飄著一陣淡淡的煤氣味。
霍歌將衣服穿好,又將門打開,順手按下抽風機的按鈕,這才從浴室裏出來。
一出浴室,就見林政站在門口等著她,她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長發,一邊對林政說道:“怎麽了?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是該睡了,結果你的手機響個不停,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林政說著,像變魔術一樣從兜裏拿出了她的手機。
霍歌接過一看,果然,屏幕上顯示了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兩條未讀簡訊,隻是好幾個未接來電和簡訊疊在一起,不點開的話不知道是誰找她。
“是誰?”林政好奇地問了一句。
霍歌將手機揣回兜裏:“大概是佩佩吧,我洗澡前她給我發簡訊了。”
可是這麽晚了,許佩佩找她這麽急是有什麽事嗎?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特別著急要找她的事,應該都是等第二天才說才是。
“你跟佩佩好像玩的很好。”林政笑眯眯地說道。
霍歌搖了搖頭,往臥室的方向走去:“不算太好,隻是上次幫她解決案子,吃過兩次飯。”
充其量也就是佩佩那個傻丫頭覺得自己身上有當年許言的影子,在不經意間把自己當成了當年的許言,所以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地方都跑來問自己了,要說玩的好,還真說不上。
她也不想玩的太好,以後總會有一天,她是要讓佩佩傷心的,與其讓佩佩為難,畢竟當初那件事是許博文幹的,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交心。
林政因為也要回臥室的緣故,也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霍歌正準備點開簡訊,就聽到身後傳來林政的聲音:“許家那邊的人,還是不要走的太近比較好,不適合你。”
不要走的太近?霍歌一愣,腳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林政一個不注意,一下子撞到了她身上。
霍歌卻沒心思在意這麽多,她幾乎整顆心都被林政的話提了起來。
林政跟自己算是青梅竹馬,為什麽現在卻要她不要跟許家的人走太近?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夢,霍歌懸著的一顆心揪的更緊了。
“小歌?”見霍歌停在過道遲遲不動,林政忍不住喊了一句。
霍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垂了垂眼簾:“為什麽不能跟許家的人走太近?”
是不適合她,還是不適合他?
林政繞到她身前,狠狠地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這才說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跟許家有什麽關係?”她固執地問。
要說許家的人對她一個律師界的小菜鳥獻殷勤,說出去都沒人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