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生病

  霍歌見他越發的難受,也沒心情責怪他了,一時間急的不行:“你車子在哪裏啊?啊?我去給你拿藥。”


  不對,就算給他拿了藥,他的車子裏估計也沒水吧?楚懷風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回家喝杯水還是管家給他倒的,又怎麽可能在車上準備著水?

  她突然想到,因為林政的胃不好的關係,他呆的地方也常年備著有胃藥,這麽說來,樓上的公寓裏也應該有胃藥才對。


  想到這,霍歌咬了咬嘴唇,又看了一眼痛的冷汗直流的楚懷風。


  因為出了不少冷汗的關係,他西裝底下的白色襯衣都被汗水浸透了,隱隱可以看見發達的胸肌。


  楚懷風的身材還真好啊,也不知道脫了衣服會是什麽樣子……


  這念頭一出來,霍歌一愣,差點沒扇了自己一巴,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想什麽啊?


  再說了,她又不是沒見過他脫了衣服的模樣,相反的,她見的次數還不少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至於這麽沒出息嗎?


  她回過神,隻見楚懷風盯著她,臉上雖然還帶著痛楚,可是眼底卻染上了幾分笑意:“好看嗎?”


  她冷哼了一聲:“看你這麽可憐,我就勉強讓你進我屋子,可是我告訴你,吃了藥感覺好一些了,你馬上就得走,聽見沒有?”


  楚懷風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霍歌將這當成是默認的意思,按下了電梯,又將他的另一隻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這才不緊不慢地進了電梯。


  楚懷風大約是真的很難受,幾乎將他的整個體重都倚在了她的身上,霍歌可以清楚地聞見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還是三年前的那一款,味道沒變,她的表情有些複雜。


  她上一次這麽扛著他,她記得是三年前兩人最後一次鬧別扭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沒有打定主意要走,偶爾半夜會看見老王扛著他回來。


  有一次她下樓喝水,恰好被他纏住,隻好幫著老王將他扶回房間,還坐在他的床邊哄了他好久。


  她不知道清醒後的楚懷風還記不記得這段記憶,可是她卻還記得那個夜晚,也許是因為她和楚懷風說的最後一句話,也許是因為那天晚上之後,她跟楚懷風就真正走上了一條相反的道路。


  她記得,她和楚懷風說的是:“我就在這,我哪裏也不去。”


  真是可笑啊,說這句話的人是她,最後抽身離開的人,也是她。


  她斂了斂心神,看向一旁的楚懷風,楚懷風似乎因為疼痛,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頭都快垂到地下去了。


  她總想躲著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越是躲,兩人之間的羈絆就變得越多。


  霍歌輕輕歎了一口氣,仰頭看著電梯上的樓層數跳動,沒多久,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霍歌住的那一層。


  她扛著楚懷風從電梯裏走出來,因為楚懷風幾乎把重心都放到了她身上的緣故,所以霍歌找起鑰匙來不太好找,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剛剛塞到了哪裏。


  她瞅了一眼楚懷風,問道:“可以自己站著嗎?”


  楚懷風抓著大門,直了直身子,霍歌騰出一隻手在口袋裏摸了摸,這才摸出了鑰匙,她將楚懷風的另一隻手扛到肩上,這才將鑰匙插進鎖孔裏,轉了一圈,打開大門。


  真的不是她有意想要跟楚懷風產生什麽肢體接觸的,而是楚懷風這模樣,已經是連站都站不穩了,沒有她的攙扶,他整個人的重心就是倚在大門上的,根本沒辦法自己站著。


  霍歌垂下眼簾,打開家門,扶著楚懷風走了進去。


  她將楚懷風放到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說道:“我去給你找藥,你別到處亂跑。”


  這話說完,霍歌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楚懷風這模樣別說到處亂跑了,就是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她看了他一眼,抽了幾張紙巾讓他擦汗,就轉身進了房間找胃藥去了,她記得,因為林政討厭吃藥,所以這些瓶瓶罐罐什麽的總是擺在她的房間裏,估計連同胃藥也摻雜在裏麵了。


  楚懷風看著她熟練的步伐,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看來給霍歌買一棟房子直接把霍歌挪出去是對的,霍歌現在這個模樣,儼然就是屋子裏的女主人,這還沒跟他離婚呢,就已經和林政好成這樣了,要是離婚了,還得了?

  屋子裏的溫度比外麵要高,加上一杯熱水喝下肚,背後的刺痛也稍微減輕了些。


  楚懷風鬆了一口氣,仰在沙發上,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霍歌進的那間房間。


  等會霍歌出來,他要以怎麽樣的表情麵對她呢?哦對了,他是個胃痛的人,表情應該猙獰一些,楚懷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


  恰好這時,霍歌拿著一排藥,從屋子裏出來,看見他這副表情,嚇了一大跳:“疼的很厲害嗎?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楚懷風一愣,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僵住了,他是繼續裝,還是坦白?


  霍歌不是去找藥了嗎?就算再熟悉,這畢竟也是林政的家吧?這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這無聲無息的,怎麽跟個鬼混似的?

  霍歌見他愣住了,還以為他疼得臉部抽筋了,瞬時間臉上的可憐又增添了幾分:“楚懷風?你還好吧?”


  這人不會是疼的臉部癱瘓了吧?艾瑪,這個要是追究法律責任的話,自己還得付上一定的醫藥費啊,這可怎麽辦是好?

  想到這,霍歌更慌了,她可沒錢讓楚懷風削了。


  楚懷風很快就反應過來,見到霍歌臉上的表情,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胃部:“那杯熱水喝下去,怎麽反而更疼了?”


  霍歌的舌頭差點閃了一下:“不,不會吧?”


  她發一百遍誓,她雖然動過加藥的念頭,但是那真的隻是一杯白開水,什麽都沒有加啊!


  見楚懷風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霍歌咬了咬嘴唇,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按照胃藥上麵的說明書塞了兩顆進他的嘴裏:“你先把藥吃了再說。”


  先把藥吃了,一會送他去醫院,隻要不是死在她身邊,那麽就沒事了。


  趁著霍歌給自己灌水的時候,楚懷風忍不住彎了彎嘴唇。


  被霍歌伺候的感覺還真不賴啊?霍歌穿的還是上班穿的職業服,鬆了兩顆紐扣,她彎著腰給他灌水的時候,恰好能看見衣服裏麵的春色。


  他往裏麵瞟了一眼,又忍不住瞟了一眼,接著又看了一眼……


  霍歌見他一雙深邃的眼睛呈現鬥雞眼的形式一直盯著水杯前的某處,便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在看什麽了。


  她一把捂住自己胸前,另一隻手半帶懲罰地抬高了他還在喝水的水杯,罵道:“楚懷風你這個變態!”


  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想著要偷看她的事業線!果然是男兒本色!

  楚懷風正看著出神,灌向嘴裏的水突然被抬高了角度,一下子全部湧入了鼻中,嗆得他連著咳了好幾聲,眼睛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他還以為她這麽遲鈍,他看了這麽久都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呢。


  霍歌捂著胸前的衣服,想了想,還是將鬆開的兩顆扣子係上,這才悻悻地罵道:“我看你根本就是裝病的!”


  “怎麽會呢?你看看我身上,冷汗都把襯衣給打濕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了嗎?”楚懷風說著,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襯衣。


  剛剛出的冷汗打濕了襯衣,襯衣到現在都還沒幹透,這倒是事實。


  霍歌遲疑了一會,說道:“就算剛剛是真的,那你現在也已經好了!”


  說著,她伸手往他臉上抹了一把,臉上已經明顯沒有冷汗了,根本就不像剛剛在樓下那樣,因為疼痛,冷汗一把接一把地從身體各處流出來。


  “是啊,也不知道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居然不痛了。”楚懷風笑眯眯地說道。


  “既然不痛了,那就請你離開吧,我可不想因為你而登上第二天報紙的頭條。”霍歌冷笑著說道。


  要是讓那些娛樂記者知道楚大總裁在她家過夜,說不定她還會因此一炮而紅,不過不是被捧紅的,而是像三年前那樣,被罵紅的。


  想起三年前的日子,她忍不住垂了垂眼簾。


  那些日子她就連一刻都不願意回想,更別提要再過一次那種日子了,如果再發生那種事情,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楚懷風也明白她的意思,他聳了聳肩,往沙發裏縮了縮:“我不準他們報導,誰敢偷偷報導?”


  這裏是A城,大約沒有多少人,想在A城裏麵得罪楚家的人,當年的陳瑩瑩,不就是最好的下場嗎?

  想到陳瑩瑩,楚懷風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霍歌卻沒發現他的異常,她見楚懷風一直賴在沙發上,隻能深吸一口氣,生生將冒到喉嚨的火氣壓了下去。


  看他這模樣,大有賴死在她家的節奏了?開什麽玩笑?

  霍歌勉強維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跟他對視了一會,拿起桌上的錢包就往玄關處走去:“你不走,那好,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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