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惹是生非

  零整看了一眼嘴角邊泛起笑容的楚懷風,忍不住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


  他不知道楚懷風想到了什麽,但是楚懷風此時此刻臉上的笑容,卻讓他聯想到了“惡魔”一詞。


  注意到零整的顫抖,楚懷風瞥了他一眼:“很冷?”


  “有那麽一點吧?”零整嗬嗬地笑道。


  他總不可能跟楚懷風說,他剛剛覺得,楚懷風的樣子就猶如一個惡魔,楚懷風現在可是他的衣食父母,無論如何,這隻大腿也得抱好才是,馬屁不能拍錯。


  “那就回去吧。”楚懷風將杯子放到桌上,起身往門口走去。


  零整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你不是說不醉不歸嗎?”


  楚懷風出來的時候還拽著他,一臉嚴肅地說要不醉不歸,結果這才喝了半瓶洋酒不到,楚懷風就說要回去了?


  楚懷風沒搭理他,隻是拉開了門把,門剛拉開,一個人影就往這個方向撞了過來。


  楚懷風微微側了一下身子,人影直直地撞到了身後的零整身上,隨後身後傳來一陣嚎叫聲,楚懷風朝人群裏眯了眯眼。


  門口跟過來一群穿西裝的男人,西裝男們顯然沒料到包廂裏的人是楚懷風,臉上的煞氣一下子僵住了,從人群堆裏傳出了一個聲音:“幹嘛呢?都幹嘛呢?請你們過來可不是為了看戲的!”


  為頭的西裝男聽到這個聲音,說道:“人在楚少的房間裏。”


  在A城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外邊怎麽打鬧,進了楚少房間裏的,都得規規矩矩的,否則就等同於跟楚少作對。


  這會可好,楚少剛開門,他們就把人給踹進去了,還好楚少躲得快,要不,他們怎麽死都不知道了。


  西裝男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男人從人群裏鑽了出來,楚懷風眯了眯眼。


  眼前這個男人就算眼角多了幾片淤青,他也依舊認得,這個男人,就是陳澤濤的侄子,陳世賢。


  陳世賢明顯也認出了楚懷風,臉上的囂張也僵在了臉上,尷尬的笑了笑:“好巧啊,懷風哥?”


  楚懷風胡亂點了點頭,並不怎麽想搭理陳世賢。


  他不用回頭也能猜到了,剛剛被人踹進房間的人,就是零整剛剛說的,跟陳世賢打起來的林政。


  不過,這林政跟零整的孽緣還真深啊,剛剛才聽零整說完兩人的孽緣,陳世賢的一腳,就把林政踹到了零整身上?可惜了這兩人不能湊一對啊。


  想到這,楚懷風的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見楚懷風不說話,也不把林政交出來,陳世賢有些沉不住氣了:“懷風哥,被踹進你房間的那小子,是你的朋友?”


  楚懷風這才回頭看了身後的兩人一眼,林政因為喝高的關係,直接趴在了零整的身上,而零整被林政撞了那麽一下,正躺在沙發上嗷嗷直叫,也不知道林政的頭是什麽做的,居然把零整的頭撞紅了一片。


  他收回了視線,淡淡地應道:“不認識。”


  陳世賢聽楚懷風這麽一說,眼底瞬間一亮:“那不如把這小子交給我吧?這小子調戲了我女朋友,還敢打人,打了人還想跑。”


  打人?楚懷風突然想起零整說的,出去湊熱鬧,打了林政一頓後把陳世賢推到了林政身上?

  八成喝醉的林政想都沒想,就認為是眼前的陳世賢打了自己,於是,一拳就打了過來,一場血案就這麽產生了。


  楚懷風斜睨了零整一眼,零整嘿嘿一笑,沒說話。


  “調戲你女朋友?”楚懷風聽他這麽說,這才留意到陳世賢身後還跟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


  楚懷風總覺得女孩在哪見過,忍不住眯了眯眼又看了她幾眼,被楚懷風這麽一打量,女孩忍不住往陳世賢身後縮了縮。


  陳世賢嘿嘿一笑,把女孩子護到了身後:“安安要啥沒啥的,比不上懷風哥身邊的那些好貨色。”


  楚懷風倒也沒多追究,隻是回頭睨了一眼醉死的林政,淡淡地說道:“那個男人我不認識,你打死我也沒意見。”


  陳世賢應了一聲,連忙招呼人上前去把林政架出來,這人還沒走進房間,就聽見楚懷風鏗鏘有力地說了兩個字:“可是!”


  陳世賢一愣,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僵了起來:“可是什麽?”


  “他認識。”楚懷風隨手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零整。


  被他那麽一指,零整也跟著愣了愣,眼底也明顯滑過一絲疑惑。


  陳世賢臉上閃過一絲不滿:“那,懷風哥是想要保他嗎?這個男人跟你應該算是素未謀麵吧?”


  他又不傻,楚懷風指向沙發上那個男人時,男人的臉上分明就出現了一時半會的懵逼表情,現在又跑來跟他說,這兩人認識?別逗了……


  楚懷風彎了彎嘴角,開口問道:“零整,你自己告訴包子,你是不是認識林先生?你兩什麽關係?”


  零整一愣,看向醉死在自己懷裏的林政,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掙紮,好半晌,才應道:“是,他是我的幼兒園同學。”


  楚懷風這偷換概念的技術真是一次比一次好了。


  他問的是自己認不認識林政,和林政是什麽關係,並沒有問自己喜不喜歡林政啊?

  確實,他認識林政,隻是他跟陳世賢一樣,都是恨不得往林政臉上打幾拳的人,現在楚懷風這麽問他,分明就是想要他保林政。


  聽見零整的回答,楚懷風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包子,你也聽見了吧?他們兩個可是幼兒園就認識了,那位可是我們念歌的法律顧問,我要是得罪了他,萬一他給我穿點什麽小鞋,那我不就得不償失了嗎?我還指望著他養我呢。”


  陳世賢聽著楚懷風胡掰亂掐的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覺得很有道理。


  可是楚懷風居然說了要保那個男人,那麽今天晚上,他就注定動不了那個男人了,他隻能找人去查那個男人的身份,然後再好好的治一治他。


  想到這,陳世賢假意笑了笑:“那行吧,懷風哥,今天就給你麵子,放他一馬。”


  “謝謝。”楚懷風輕聲應了一句,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端起酒杯朝陳世賢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


  他自然知道,陳世賢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林政了,陳世賢的外號是叫包子,可是他不是叫傻子。


  陳世賢恨恨地瞪了沙發上的林政一眼,這才帶著人走了。


  人剛走,零整就一把將林政從自己身上踹了下去,林政整個人趴到了地上,那哐當的一聲巨響,楚懷風聽著都覺得疼。


  楚懷風蹲到他跟前,依稀能聽到他的嘴一張一合,在喊著什麽:“言言……我好想你……”


  言言?煙煙?燕燕?楚懷風琢磨不清楚林政嘴裏的讀音,反正他能肯定,林政喊的不是霍歌的名字。


  所以,林政是跟霍歌在一起,心裏卻想著別的女人,是嗎?楚懷風挑了挑眉,打開了手機的錄音。


  零整嫌惡地看了林政一眼,問道:“你沒事招惹這種人做什麽?”


  楚懷風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將錄音功能打開,舉到了林政的嘴邊,好半晌,他才按下停止的功能,坐回了沙發上。


  言言?煙煙?燕燕?不管他念叨的是誰,隻要這個錄音一旦播給霍歌聽,林政和霍歌之間就徹底完蛋了,他也就別再想著用那副假君子的麵目來欺騙霍歌。


  因為,不管是言言還是煙煙又或者是燕燕,隻要不是小歌,那就意味著,林政出軌了!

  霍歌不是很喜歡林政嗎?他就不相信霍歌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還會傻不愣登的一門心思撲到林政身上。


  想到這,楚懷風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入口的酒也喝出了幾分甜味。


  零整看著楚懷風饒有深意地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心裏突然浮起了一個念頭,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楚懷風。


  因為楚懷風能想出千萬種折磨人的死法。


  楚懷風的眼神往零整的方向瞟了過來,零整連忙吞了幾口酒下肚,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兩人將剩下的半瓶洋酒喝完,楚懷風這指了指地上的林政,示意零整把他扛起來,然後自己走了出去,也沒解釋什麽。


  零整見狀,瞪了地上的林政一眼,卻還是將林政扛了起來,跟上了楚懷風的腳步。


  他就是活該當苦力的,家裏給他安排好了康莊大道他不走,非要跟在楚懷風後邊受苦受難。


  楚懷風捏著車鑰匙走出了KTV,耳邊環繞的,依然是零整剛剛說的那句話。


  “你沒事招惹這種人做什麽?”


  是啊,他沒事招惹這種人做什麽?單純的因為霍歌說過的那些話嗎?因為霍歌說過她愛林政,所以他也打算愛屋及烏,把林政也給她保護好,是嗎?可是,他明明知道,林政並不是霍歌的良人。


  “楚懷風,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林政才是我愛的人,別說孩子,就算生個猴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就是喜歡林政,他就算送我一粒沙子,我也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楚懷風越想越心痛,腳下的步子也越邁越大,最後如同生風一般,零整扛著林政跟在後麵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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