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許言
霍歌勾了勾嘴角：“既然葉總罵我的話都聽到了，那我給葉總的解釋，你應該也聽到了，如果你是想要屈打成招，對不起，我不吃這一套。”
這一套，三年前就玩剩下了，還想給她來一次嗎？對不起，這一次她不會再傻傻地逃避了。
芳姐被霍歌說得一噎，正想著該怎麽回擊，霍歌身後的總裁辦公室門突然一開，就見葉傳平沉著一張臉站在辦公室門口。
芳姐有些心虛：“葉總。”
她暗暗自責，是不是不該那麽大聲，雖然葉傳平罵了霍歌，可是葉傳平的表麵上還是向著霍歌的，萬一葉傳平一個不高興，真的讓自己滾蛋了，那她該怎麽辦？
霍歌聽到芳姐喊人，這才反應過來身後有人，回過神也跟著喊了一句。
葉傳平沉著一張臉掃了兩人一眼，罵道：“公司請你們來就是為了讓你們來聊八卦的？”
芳姐低了低頭，正想解釋，又聽他說道：“又是曠工，又是遲到，再這麽聊八卦，不好意思，就算你是天王老子，葉氏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著，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咚地一聲就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芳姐愣了好半晌，突然發出了一陣低笑，隨即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愣住的霍歌，笑道：“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著，她便優哉遊哉地走回了位置上。
葉傳平的話裏分明罵的就是霍歌，什麽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算是見識到了。
霍歌自然也聽出了葉傳平話裏責怪的意味，可是那筆生意原本就是林政看在兩人交往的份上才分給葉氏的一杯羹，如今兩人黃了，林政要把這杯羹收回，也沒什麽不對勁。
她隻是多少有些委屈，明明她有足夠的學曆，足夠的能力創一番事業，可是所有的學曆，能力，都被“林政的女朋友”這個頭銜給覆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條未讀的簡訊。
她點開，竟然是許佩佩發來的。
她往上翻了翻兩人的簡訊記錄，上麵一條，是許佩佩說她做了一個夢，而自己問她做了什麽夢的記錄。
她想起來了，這條簡訊，是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在計程車上，突然收到許佩佩的簡訊，可是當她再給許佩佩回簡訊時，許佩佩就沒有反應了，後來來到辦公室發生了一係列的事，她居然把許佩佩的簡訊給忘了。
而如今，許佩佩發來的簡訊上，依舊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姐，我們出來吃頓飯吧？”
她叫她姐，而不再是小歌姐，霍歌仿佛回到了當初，許佩佩每次沒有零花錢的時候，就會屁顛屁顛地跟她說，姐，我們出來吃頓飯吧？
霍歌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回了一個好字。
一直到下班的時間，霍歌都沒再說話，大概是心疼流失了一筆大生意的緣故，剛到點就沉著一張臉走了。
霍歌見葉傳平走了，便也跟著離開了，她和許佩佩約好了在這附近的餐廳見麵，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許佩佩估計都到了。
這麽想著，她隨意收拾了一下，便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了。
剛走過拐角，電梯就準備合上，她連忙出聲喊道：“麻煩等一下！”
裏麵的人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按了好幾下電梯的開關，電梯門又緩緩打開，霍歌看了一眼裏麵的人物，有些無奈。
“你怎麽就陰魂不散呢？”芳姐看著站在電梯門口的霍歌，譏諷著說道。
霍歌笑了笑，暗暗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無奈地進了電梯。
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電梯上下一次大約需要五到十分鍾的時間，有這時間跟芳姐慪氣，她還不如忍一會。
芳姐見她不回擊，大概也覺得一個人自言自語沒意思，電梯裏靜的詭異，一路往下。
約好的店步行也不過十分鍾，霍歌剛進店門，許佩佩就整個人撲到了她的身上。
“小歌姐！”
霍歌被她這麽猛地一撲，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子：“你嚇死我了。”
許佩佩嘿嘿一笑，領著她往備好餐具的一張桌走去。
店裏沒有人，看樣子，許佩佩是把整家店都包下來了，就為了跟自己吃一頓飯？還是說，有什麽事想要跟自己說？
霍歌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許佩佩，又打量了一眼周圍，默默地沒說話。
菜似乎是許佩佩點好的，見兩人坐下後，菜就開始陸陸續續地上來了。
霍歌看著一臉笑盈盈的許佩佩，跟著抿了抿嘴：“怎麽？什麽事讓你這麽開心？”
許佩佩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霍歌一愣。
許佩佩又接著說道：“相反的，其實我有點難過。”
“為什麽？”霍歌幾乎是脫口而出。
許佩佩會突然給她發那條信息，突然找她出來吃飯，又突然跟她說這些話，恐怕，背後的事，還是跟許博文脫不了關係。
上次見麵，許佩佩所說的話，猶如昨天說的一般，依舊在她耳邊回響著。
“其實，我把地標送給那個人，還有一個原因。”
“因為我父親。”
“我不知道，我隻聽到了一句話，父親說的，既然如此，她的生命就由她自生自滅吧。”
“因為父親說的啊，他說，隻要姑媽沒了她，肯定得瑟不起來了。”
想到這，霍歌壓了壓懸在心頭的心悸，問道：“為什麽難過？”
許佩佩猶豫了好半晌，才說道：“我……想起了一些事，可是我不知道該向誰說。”
霍歌她伸手握住許佩佩的手，安慰道：“你忘了嗎？我們守過同一個秘密，有什麽事就告訴我吧，我替你保守。”
許佩佩看了霍歌半天，這才張了張嘴，伸手回握住她，說道：“小歌姐，我都想起來了，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聽到這，霍歌的心逐漸沉了下去，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問道：“想起什麽了？”
許佩佩看了看周圍，眼神又回到霍歌身上：“那件事！”
那件事？是指許博文殺害自己的那件事情嗎？
“小歌姐？小歌姐？”許佩佩一連叫了好幾聲，霍歌都沒有答應，她伸手在霍歌眼前晃了晃，霍歌這才回過神來。
許佩佩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小歌姐，你剛剛在想什麽呢？那副表情好可怕啊！就像看到了哪個殺父仇人似的。”
殺父仇人？大概這仇也差不多了吧？把自己殺了，幾乎害死母親的人。
霍歌抿了抿嘴，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也就是最近嘴不太舒服，容易抽筋。”
“你那哪裏是嘴抽筋？你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好不好！”許佩佩瞪著霍歌說道。
霍歌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隻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對了，剛剛說到哪裏了？”
許佩佩被這麽一打斷，好半天才想起來：“哦，我說到，我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霍歌緩緩收了收拳，輕聲問道：“什麽事呀？”
“就是我前段時間跟你提到過的，我姐姐被父親害死的事情……”說起這個梗，許佩佩的眼底有淚光閃過：“今天我突然想起了殺死姐姐的凶手是誰。”
細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中，霍歌深吸了一口氣，才問出口：“你怎麽知道凶手是誰？你那天不是說你隻聽到他們商量計劃，就被發現了嗎？”
她並不懷疑許佩佩說的話的真實程度，因為許佩佩並不知道自己就是許言，加上之前許佩佩曾經跟自己透露過許博文就是殺害自己的幕後凶手，這一點跟自己查到的完全一致，許佩佩完全沒有理由要欺騙自己，按照自己的推測，許佩佩大概真的如她所說的，她隻是想訴苦。
許佩佩抬眼望向霍歌，好半晌，才答道：“我今天早上做了一個夢。”
“我知道，你給我發簡訊了。”霍歌接道，順手抽了一張紙巾遞給許佩佩。
她收到簡訊的時候剛出門，估計七點鍾都不到，恐怕那時候許佩佩剛剛做夢驚醒，順手給自己發了一條簡訊，而之所以自己後麵給她回的簡訊得不到回複，是因為她又重新睡了回去。
許佩佩接過紙巾，抹了抹眼角，繼續說道：“對，我那時候想跟你說，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因為這件事實在太可笑了。”
可笑？霍歌皺了皺眉頭，沒出聲，聽著許佩佩往下說。
“我之前曾經跟你提到過，那時候我湊巧半夜起床，想要下樓喝水，聽到爸爸媽媽在計劃著怎麽殺死姐姐的事，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計劃裏麵，爸爸媽媽曾經勸過姐夫下手？”
霍歌一驚，猛地抬頭看向許佩佩：“姐夫？”
她的聲音因為太過驚訝，變得有些尖銳，周圍好幾個服務員都朝這邊看了過來，霍歌意識到自己到自己的過於引人注目，壓了壓嗓子，問道：“你說的姐夫，就是你姐姐的老公？”
擔心許佩佩懷疑，她特意用的老公，而不是男朋友。
並不是她過於大驚小怪，而是，許佩佩叫姐夫的人，無非隻有一個，那就是林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