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如果這樣
她已經不再懷疑楚懷風是不是有病了,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懷疑嗎?一看就是有病,還不肯吃藥的。
車子疾馳在道路上,大約是因為沒遇上上下班高峰期的緣故,路上還算暢通,沒一會兒就到了楚懷風要到的店。
霍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有些恍惚。
這家店,楚懷風帶她來過幾次,她記得,老板似乎是一個叫雅彥的娘娘腔。
這年頭剛浮起,就聽到雅彥的聲音從店裏傳了出來:“一聽這車子的引擎聲,我就知道是楚少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雅彥從店裏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
三年的時間,霍歌變了,楚懷風變了,就連當初頂著一頭非主流造型的雅彥,也變了。
雅彥剛出來,看了楚懷風一眼,又看了霍歌,再看了楚懷風一眼,又看了看霍歌……
重複了好幾次以後,他翹了一個蘭花指,指著霍歌:“她她她……”
她了好幾聲,雅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就是她。”楚懷風丟下三個字,直接進了店裏。
楚懷風是這邊的常客,和雅彥也算是朋友關係,三年裏,楚懷風帶了不少女伴過來這邊做造型,每次楚懷風帶人過來時,雅彥都是一臉惋惜的提起霍歌。
“上次那個多好啊,怎麽就換了呢?”
是啊,多好啊?可是不是他換了她,是她不要他罷了。
想到這,他暗暗掃了一眼霍歌,霍歌已經被雅彥的助理帶去清理身上的汙漬了,現在也不算是繁忙時間,偌大的店裏就隻剩下他和雅彥兩人。
雅彥誇張地捏著鼻子,問道:“怎麽弄成這樣了?身上一股垃圾味,是掉進垃圾堆了嗎?”
“去撿戒指了。”楚懷風幽幽地答道。
“戒指?!”雅彥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個度,細而尖的聲音在店裏繞梁三尺,隨即他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高了,壓了壓聲音,湊到楚懷風身邊:“她給你送戒指了?”
在雅彥的印象裏,就隻有女人往楚懷風的身上貼,更何況,楚懷風曾經和他提過,霍歌是他的未婚妻,也聽一些傳聞說過霍歌離開了楚懷風,所以在雅彥的想象中,情節應該是這樣的:為了回到楚懷風的身邊,霍歌給楚懷風送了戒指,可是楚懷風不願意,於是楚懷風把戒指扔進了垃圾桶,霍歌無奈之下隻好跑去翻垃圾堆,而楚懷風又放不下霍歌這麽受委屈,於是把霍歌帶到了自己這兒。
楚懷風掃了一眼雅彥,光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麽了。
他垂了垂眼簾,看了一眼霍歌呆著的房間,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在垃圾桶旁邊,手裏拿著那個首飾盒,是一個男人送她的。我估計是她沒收,那個男人把戒指扔垃圾桶了,她大概是打算撿起來還給那個男人。”
按照當時的情景看來,是這樣的,他記得他找到霍歌的時候,霍歌手上就拿著那個首飾盒,正常來說,如果是找別的東西,應該會先把首飾盒放進包裏才是,而且,首飾盒上麵還能隱約看見在垃圾桶沾上的汙漬。
雅彥頓時變得目瞪口呆。
楚懷風的意思就是說,他被人挖牆角了,而且被挖了以後他還屁顛屁顛的跑去問霍歌,需不需要替她擦屁股?
好半天,雅彥才朝楚懷風伸了一個拇指:“A城這麽多重情重義的,我就服你一個。”
楚懷風也懶得跟他解釋,見霍歌換了一條裙子,包著頭發從裏間出來,便抬腳給雅彥踹了一腳:“出來了。”
“哎,人家看見了,看見了。”雅彥邊應著邊往霍歌的方向走去。
雅彥看著鏡子裏的霍歌,不得不感歎,三年的時間,不僅僅沒在霍歌的臉上留下分毫歲月的痕跡,反而將她這塊璞玉打磨得更加光滑。
也難怪三年的時間,楚懷風一直對這個女人一直念念不忘。
霍歌見雅彥一直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笑個不停,心裏也跟著發起毛來,她壓了壓那陣不舒服的感覺,開口問道:“我看起來這麽可笑嗎?”
她的聲音把雅彥從思緒中拉了回來,雅彥尷尬地笑了笑:“不不不,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說著,他手腳麻利地替霍歌吹幹了頭發,開始上妝。
因為並不需要去參加什麽派對的緣故,霍歌選擇了一條相對低調的裙子,無袖,黑色及膝,下擺有一顆顆的珍珠作為點綴,就像將一片布滿繁星的天空直接披在了身上一般。
雅彥上完妝後,又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隨後桌上的一件件工具就像被施過魔法一般,靈巧地在她的發絲中來回動著。
弄了好一會兒,雅彥又打開吹風筒,對著她的頭發吹了起來,嗡嗡嗡的聲音以及熱氣讓霍歌變得昏昏欲睡。
雅彥關掉風筒,看著坐在椅子上歪著腦袋也能睡著的人,有些無奈地往後看去。
楚懷風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去前台刷了卡,又回過頭,正準備抱起她,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般,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輕輕蓋到她身上,這才躡手躡腳地抱著她,往外走去。
雅彥在身後目送著兩人離開,等楚懷風離開後還難得心情好地伸手揮了揮手。
他倒也有些好奇,楚懷風和霍歌這兩個人以後會發生一些什麽樣的故事。
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引擎聲,車子頓時消失在了視線裏。
楚懷風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護著霍歌,開離了雅彥的視線後,他就將車子的速度降了下來,沿著路邊的人行道,幾乎以步行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往目的地前去。
他想用力地抱著她,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又擔心驚醒她以後,她會像刺蝟一樣離自己遠遠的。
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她臉上戳了戳,白皙的臉凹進去一小片,隨著他手指的鬆開,臉又恢複了原狀,再戳一下,又凹進去,鬆開,又恢複了。
他的動作讓睡的正香的她不滿地揮了揮手,往他懷裏鑽了鑽。
楚懷風突然覺得,自己空了三年的心,仿佛一瞬間有什麽東西被填滿了。
他低頭在她發絲上蹭了蹭,一抬頭,隻見車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男人,他連忙伸腳去踩刹車。
伴隨著長長的一聲刹車聲,楚懷風幾乎整個人都因為慣性壓在了方向盤上,等車子完全停下來的時候,車子離車前那個男人的距離都不到兩三公分。
被這麽一下猛地衝擊,霍歌也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愣愣地看著擋風鏡外。
擋風鏡外的人原本還沒什麽,見楚懷風的身上突然坐起一個女子,臉上也跟著一個流氓式的笑容,分明就是認定了兩人之間有什麽,直接就坐到了地上,大聲喊了起來:“哎呀,我的腰,我的腿……”
由於楚懷風停在了馬路中間,身後不少車子都要繞著走,自然對楚懷風抱怨連加,有好幾部經過車旁的時候,都想著打開車窗罵人,可是再看到坐在車前的男人,隻好憤憤地關上了車窗。
霍歌睡得正香突然被驚醒,就看到這麽一幕,有些摸不著東西南北,伸手就準備拉開車門去看看男人的傷勢。
楚懷風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幹什麽?”
“當然是下車看看他的傷勢了,你沒見他被你撞到了嗎?”霍歌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會是打算一走了之吧?”
楚懷風聽她這麽說,頓時失笑。
車前那個男人一看就是碰瓷的,下去不就著了男人的道了嗎?虧她霍歌還是吃的法律界的飯,難道就不知道有句話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霍歌見他不說話,又要伸手去拉車門,楚懷風先行一步鎖上了車子的鎖。
她回過頭,皺了皺眉頭:“你什麽意思?”
他一手壓著她,防止她去開車門的鎖,另一隻手在身上找出電話,在通訊錄翻了翻,撥了出去。
電話剛撥出去沒多久,那邊就接了起來。
“楚大少,你可是有段時間沒有聯係我了,出什麽事了?”
楚懷風斜睨了霍歌一眼,霍歌正盯著車門鎖在生悶氣。
他彎了彎嘴唇,對著電話說道:“零整,我被碰瓷了你找人幫我把這事解決了吧。”
電話那邊的零整原本還懶洋洋地賴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敷麵膜,聽到楚懷風的話,猛地一下從老板椅上跳起來,臉上的麵膜也啪的一聲掉到了桌上的一份文件上。
零整隻好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桌上的文件,一邊對著電話說道:“你剛剛說你被碰瓷了?”
在A城居然還有人敢碰楚懷風的瓷?這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是。”電話裏傳來了楚懷風簡單明了的回答。
零整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楚少,不要慫,上,用你的左勾拳右勾拳把碰瓷的人打飛。”
電話這邊,霍歌聽著從電話裏傳出的話語,隻覺得頭頂有紮堆的烏鴉飛過。
楚懷風結交的都是些什麽人啊?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楚懷風掃了一眼霍歌的臉色,就明白霍歌的想法,畢竟這種話誰聽了都是要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