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求婚
楚懷風勾了勾嘴角：“你要是能挖走，那就帶走吧，就怕念歌福利太好，趙靜不肯跟你走。”
他的話剛說完，又聽見封於浩的一陣笑聲，兩人又天南地北地談了一會兒，便喊外麵上菜了。
菜式是早就準備好的，接到封於浩的吩咐後，菜就陸陸續續地上來了。
桌上五個人，菜卻擺滿了一桌，楚懷風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別說是久經商場的封於浩了，就是黃經理，也能看的出來。
封於浩和黃經理對視一眼，笑道：“楚總，這菜是不符合胃口嗎？”
楚懷風一愣，看向碗裏還剩了一大半的菜。
他一頓，淡淡地說道：“沒有。”
他的心思全都在樓下那個人的身上，又怎麽顧得上吃進嘴裏的菜是什麽味道？吃了大半碗的飯，嚐遍了半桌的菜，也不知道哪些是甜的，哪些是鹹的。
他胡亂吃了幾口，便對封於浩說道：“你們先聊，我去下洗手間。”
說著，便走出了包廂。
煙雨樓的包廂並不大，所以並沒有獨立的衛生間，要想去洗手間，隻能到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去。
楚懷風路過走廊的時候，霍歌正拿著一張紙巾在給孩子擦嘴。
“你看你這個小肮髒貓，吃飯吃的哪裏都是了。”
“這不是有媽咪替我擦嘴嗎？”
“好啊你，原來你是把我當成你的傭人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媽咪是我最愛的人了，謝謝媽咪！”
楚懷風看著這一幕，有些發愣。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霍歌這麽溫柔地說話了，也很久沒有見過霍歌笑的這麽開心了。
霍歌昨晚說的話如同複讀機一般回旋在他的腦海中。
“丫丫是我和林政的孩子，你是聾了還是傻了？聽不懂人話嗎？”
“就是倒貼，也比跟你在一起強。”
“楚懷風，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林政才是我愛的人，別說孩子，就算生個猴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賤不賤又怎麽樣？死心吧，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再給你生孩子！”
“生氣嗎？我給你懷過啊，來，你摸摸，當時就在這裏的。”
“你可能不會明白那種感覺，哪怕還不會動，還不會跳，可是那依舊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
“楚總，你的記憶力是不是不太好？我怎麽記得我三年前就懷過你的孩子，隻不過，被你殺死了。”
那個孩子確實就像封於浩所說的，很討人喜歡，能說會道，長得也是粉玉雕琢的，如果他和霍歌的孩子還在的話，應該也是這個年紀吧？
想到這，楚懷風臉上的臉色不禁黯淡了幾分。
怨不得別人，這是他自己造就的後果，不是嗎？
他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鎖在電腦桌抽屜裏的那張協議，上麵有她的名字，卻沒有他的名字。
如今看著霍歌的笑容，他竟然有了一種想要放她離開的念頭。
楚懷風垂下眼簾，大步往洗手間走去。
他擰開水龍頭，水流嘩嘩嘩地從水龍頭裏流了出來，他伸手接了一捧，也顧不上水會打濕衣袖，直接就這麽衝到了自己的臉上。
冷水的刺激讓楚懷風多少清醒了些，他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莫名地覺得可笑。
楚懷風，值得嗎？為了那麽一個女人？人家都已經有了男朋友，有了孩子，他卻還在這裏對別人念念不忘，不覺得可笑嗎？
楚懷風盯著鏡子看了許久，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趙靜。
大約是他在洗手間裏呆的太久，擔心他出事，畢竟霍歌走了以後也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他去應酬，後來喝多了，吃著吃著去上洗手間，居然在洗手間裏睡著了。
楚懷風看著手機屏幕，自嘲般咧了咧嘴角，隨後按下接聽鍵，對著手機說道：“我馬上回來。”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到包廂門口，林政的聲音就讓他停下了腳步。
“小歌，我們認識有三年了吧。”
楚懷風不由自主地看向霍歌坐的位置，一行人似乎吃的差不多了。
霍歌點了點頭，跟著感歎道：“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林政彎了彎嘴角，替她理好垂下的鬢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記得剛認識那會，你總是被人騷擾，我也總是鬧事，我們兩個快成為酒吧的鬧事常客了。”
霍歌抿了抿嘴，沒接話。
那段回憶，她已經不太想提起了，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麽久，而且，重要的是，那些事情於她而言，就像是一塊永不會痊愈的傷疤。
林政突然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到霍歌麵前：“小歌，我很對不起，你跟了我這麽久，我從來沒有讓你過過什麽好日子，可是請你相信我，以後的日子會逐漸好起來的，你當初受過的委屈和難過，我再也不會讓它發生。”
霍歌將視線停留在盒子上，盒子很小，咋看之下有些像珠寶店裏麵裝求婚戒指用的盒子，就算是和林政認識了那麽多年，她也猜不出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
見她微微失神，林政卻彎了彎嘴唇：“打開它？”
說著，林政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這可是我預支了我的第一份工資買的，雖然廉價了點，可是，就當是慶祝你回過的禮物。”
霍歌看著他的模樣，心裏滑過一絲暖流，接過盒子，打開了。
盒子裏麵是一條細細的銀鏈子，鏈子的吊墜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鑽石，哪裏像是林政所說的，預支了第一份工資所買的慶祝禮物？
林政彎了彎嘴唇：“打開了就是你的了，我給你戴上？”
她明知道那麽多年來，她從來不會收他太過貴重的東西，因為她還不起。
林政每次給她送禮物，她總會送林政一件差不多價值的東西作為回禮，可是這條鏈子實在太貴重了，她要怎麽還？
霍歌瞪了他一眼，剛想罵他無賴，頭頂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不準收！”
霍歌跟隨著聲音往上看，卻見楚懷風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二樓的護欄邊上，臉色黑得跟炭似的。
楚懷風怎麽會在這裏？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手裏的盒子一時間也忘了還給林政。
楚懷風見霍歌明明聽見了自己的話，手裏卻依舊拿著林政送的禮物，無動於衷，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
霍歌打開禮物的時候，禮物被霍歌的身體擋住了，所以他看不見裏麵放的，是什麽東西。可是光看那個盒子，再加上林政說的這些話，就足以猜得出來，裏麵放的，八成是兩人的訂婚戒指吧？
什麽叫打開了就是她的？這算是硬塞嗎？他從前還覺得這個林政風度翩翩，有幾分君子的模樣，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小人，隻會乘人之危，明知道霍歌不會拒絕別人，還用這麽一招哄霍歌，鬼知道他在霍歌耳邊說了什麽，才讓霍歌打開了盒子？
還有，什麽叫不會讓霍歌再受到從前受到的那些挫折和委屈？他就不相信了，林政和霍歌在一起的時候，林政就沒有和霍歌吵過一句嘴！這種靠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的小人，他剛剛居然還想成全兩人？
如今看來，真是太慶幸了，他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霍歌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樣子，原本藏在眼底的那絲驚訝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所謂的考察團，恐怕就是指楚懷風了，在A城能引起這麽大騷動的人，也沒幾個了。
這麽說來，當時她在過山車下麵看到的那輛觀光車，上麵坐著的人，還真的是他？
想到這，霍歌情不自禁揚了揚眉。
林政看著突然出來攪場的楚懷風，臉色也不太好了：“楚總，這麽巧啊？”
楚懷風大步走下樓，邊走邊對林政說道：“不巧，聽說封總的恩人也在東區，所以我想要會會這位恩人，於是你們就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東區所有的鋪子沒營業，都是因為他的一句話？隻是為了逼他們來這家店用餐，看看到底是誰可以忤逆他的命令，進來東區，是嗎？
霍歌冷笑了一聲：“你的排場還真大啊，你的一句話，讓別人連生活都不用過了。”
楚懷風看向霍歌，眉頭微皺，眼神也跟著柔了柔：“不要答應他。”
霍歌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楚懷風估計是把盒子裏的東西，當成是戒指了，那他是把林政剛剛說的那些話，當成是在求婚了？所以才讓她不要答應林政？
“憑什麽？”霍歌想都懶得想就直接問道。
因為他一句不能答應，她就不答應？那他哪天心血來潮，讓她去吃屎，她是不是也要按他說的做？
楚懷風被她這麽一問，簡直要氣炸了，指著林政說道：“你沒看出來嗎？他就不是什麽好人！”
林政的臉色也沉了幾分，可是還是習慣性地嘴角帶笑：“楚總，你這話私底下說還好，當著我的麵跟我女朋友說我不是什麽好人，這可不太好吧？”
楚懷風原本就在氣頭上，哪還顧得上跟林政打什麽官腔？
他大手一揮，也不顧林政幾乎沉到底的臉色，冷笑著說道：“你是好人？你如果真是好人的話，就不會背著我，給霍歌灌輸一些不好的思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