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手段
真是的，這個廖翠芳還真是會給他惹事啊，平時在底下說閑言閑語就算了，如今還將閑話說到了台麵上。
廖翠芳說的那些話，葉傳平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辦公室裏有些閑話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有了閑話才能引起競爭關係，加上廖翠芳做的不算過分，他也就懶得管，他沒想到今天這事會鬧的這麽大，更沒想到，林政對這個許歌的維護會這麽明顯。
林政看了一眼霍歌，繼續說道：“小歌經常跟我說，說葉氏的工作氛圍很是融洽，我還以為她都是忽悠我的，今天想著特意上來看看，想著回去讓林氏學習一下，沒想到都是真的，看來我也得讓我們公司學習學習才行，都說了，打是親罵是愛，這相親相愛的程度，就差沒把辦公室拆了。”
葉傳平扯了扯嘴角，也不好反駁什麽，隻能狠狠瞪了芳姐一眼，說道：“怎麽會呢？該是我們學習林氏才是。”
他畢竟是混了商場那麽多年，怎麽可能聽不出來林政話裏的話？一來，林政在告訴大家，他跟霍歌經常聯係，二來，他也在當著眾人的麵說著一件事，林家的後麵還有一個林氏，葉氏沒有霍歌的容身之處，那麽隨意，反正林氏隨時歡迎霍歌，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
“對了。”林政突然好像想起什麽一般，突然拍了一下手掌：“剛剛是誰說，小歌是葉總的小三的？”
林政話音剛落，芳姐的臉色頓時失去了血色。
她一直認為霍歌有後台，而且憑一些蛛絲馬跡看來，霍歌的後台是葉傳平，所以才會進了公司以後一帆風順，甚至進公司都不用麵試，連葉總的秘書李念都對她關懷備至。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霍歌背後的人居然是林政。
“是你吧？芳姐？”林政的一聲芳姐聽起來很是誠懇，可是卻讓芳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是，是我……”芳姐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政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家丫丫好像還說，聽見你說了，讓霍歌向葉總建議，把你炒了，是吧，丫丫。”
聽到林政喊自己，正跟霍歌玩的不亦樂乎的丫丫哪裏有關心林政在說什麽？
丫丫想也沒想就說道：“是的，爹地！”
林政似乎很滿意丫丫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甚了：“讓我來想想，一個許歌的口才可能不太足以說動葉總把你炒掉，畢竟你是葉氏的元老……”
他有意加重了元老兩個字，又看了一眼霍歌，再看向芳姐，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原本帶著幾分暖意的眸底溫度降低了幾十倍，他淡淡地問道：“再加一個我，你看如何？”
這下好了，芳姐的臉色別提血色，看起來能像張人臉就不錯了。
芳姐大步走到葉傳平身邊，拉著葉傳平的衣袖喊了句：“葉總！我在葉氏幹了十多年，你不能就這麽炒了我啊！”
辦公室本來就不打，加上這件事這麽一鬧，幾個人早就成了辦公室的焦點，芳姐剛走過來，就引來了一連串的目光。
葉傳平被她拉得不太自在，撥開她的手，說道：“翠芳啊，你這次確實過分了一點，你問問林少，這次要怎麽解決吧。”
問林政？林政剛剛才說完讓葉傳平炒了她，葉傳平又讓她去問林政，那跟不問有什麽區別？這句話不就等於是判了她死刑嗎？
芳姐噗通一聲跪在了林政跟前：“林少，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
霍歌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一切，久久沒有出聲。
就如同當年她在美國唐人街看見周婉兒被輪奸的新聞的時候，同樣複雜的心情。
雖然說芳姐做的事情，沒有周婉兒那麽罪大惡極，但是某些性質上，是一樣的。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不遠處，丫丫看了好半晌，仰著頭問霍歌：“媽咪，那個壞阿姨為什麽要跪在爹地麵前？”
霍歌給她轉了一個身，將她抱進了懷裏，什麽也沒說。
因為她不知道怎麽給丫丫解釋這種黑暗的事情。
丫丫似乎對這件事很是好奇，不斷地想要回過頭去看芳姐和林政那邊的情況，霍歌製止了她好幾次都沒成功，霍歌也就索性不攔著了。
越攔著，丫丫也隻會更好奇，倒不如讓丫丫自己看，自己理解。
葉傳平見丫丫一直盯著這邊，臉色也跟著不太好了，忙拉了拉芳姐的衣服：“翠芳啊，你這是幹嘛呢？起來再說！”
“我不！葉總您不給句準話，我就跪著不起來了！”
葉傳平的臉色沉了沉：“公司有客人呢，你這樣像什麽樣子？”
客人？霍歌愣了愣，往總裁辦公室裏瞟了過去。
裏麵並沒有人，接待客人專用的會議室大門也是敞開著的，那麽，葉傳平所說的客人也就隻有……
霍歌的眼神一頓，回到了林政身上。
葉氏每個月都會按每個員工的業績頒發一定的獎金，業績越高，獎金自然也就越高。
所以，林政大約是擔心自己剛回國，沒有人脈，接不到業績，沒有業績自然就很難在公司裏站住腳跟。
一兩個月還好，久而久之，閑話就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就算林政打再多的招呼，葉傳平也很難護住自己了吧？
才會讓林氏雇用葉氏當法律顧問，然後指定把案子交給自己？
霍歌抿了抿嘴，沒說話。
葉傳平見芳姐不接話，他的眼睛一轉，將炮火轉向了其他人：“你們就這麽任由她跪著？公司的大生意丟了，金額你們平攤，是嗎？”
乖乖，葉氏接的生意可是動輒就數十萬的啊，就算是平攤，這辦公室裏加起來也就五六個人，平攤下來每人接近十萬，他們這些打工的，去哪湊這麽多錢？
最後，還是一旁的星姐手快，拉了拉芳姐的衣角：“翠芳，你先起來吧，這樣跪著也不好看。”
芳姐這才哭哭啼啼地站了起來：“葉總，我在葉氏呆了這麽多年，你可不能就這麽辭退我啊，我還有孩子要養呢，她才剛上學，你要是把我辭退了，她哪來的學費啊？”
聽到孩子兩個字，霍歌難免多看了芳姐幾眼，林政見狀，也明白了她的心思，霍歌恐怕是想起了死去的那個孩子。
三年來，雖說不再做噩夢了，可是隻要外人提起孩子兩個字，霍歌總會或多或少的開始出神。
葉傳平聽芳姐這麽說，也有些為難。
一來，芳姐是公司的元老，手裏有公司的不少資源，一旦把芳姐辭退的話，這些資源也相當於流失了，二來，辭退一個公司的元老，那可冷了不少人的心啊。
能不辭退固然是好事，可是這個許歌是林政的人，而廖翠芳剛剛又當著林政的麵這麽對待他的人……
想到林政剛剛在辦公室裏提出的條件，葉傳平的心一橫：“我說了，你問林少，林少說留，你就留，你說走，那我也沒辦法了。”
隻要能留住一個許歌，就能抱住林政這棵大樹，到時候，還愁沒人脈嗎？
聽葉傳平這麽說，芳姐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絕望。
林政看了一眼葉傳平，也猜出了葉傳平的幾分心思，他斂了斂心神，彎著嘴角對葉傳平說道：“葉總，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多插手，而且，這芳姐不是說了，還有孩子要養嗎？我看這樣吧，隻要她以後不要再欺負我們家小歌，你就賣我一個麵子，讓她留下吧。”
林政這個台階建得實在是好，賣他一個麵子，留下芳姐？他明知道葉傳平是希望留下芳姐的，而芳姐更是需要葉氏的這份工作，這句話一出口，表麵上看起來是他欠了葉傳平一個人情，實際上芳姐和葉傳平都欠了他一個人情，恐怕以後做什麽事情，都要給他三分薄麵了吧？
這樣子，以後芳姐想必也不會再在背地裏說她閑話了吧？
林政和霍歌相視一眼，眼底都有著淡淡的笑意。
葉傳平聽林政這麽說，自然也樂嗬嗬地答應了：“林少，我就欣賞你這種宰相肚裏能撐船的人！”
林政彎了彎眉角：“喜歡我，那以後商場相見你可得讓著點我，怎麽說葉總都是長輩呢。”
葉傳平原本還在為林政在自己地盤上對自己的人指手畫腳不太高興，那一聲長輩把葉傳平算是徹底叫舒心了：“那，林少，我們剛剛說好的那件事……”
“粗略部分就按我剛剛說的定了，至於細節部分，我想我需要一個人陪我詳談。”林政笑眯眯地說著。
“可以可以，這當然可以！”葉傳平連聲應著，朝霍歌招了招手：“來來來，小許，這個案子就由你來負責了，你陪林少出去談談細節部分。”
霍歌牽著丫丫，有些莫名其妙地走了過去，就聽見葉傳平壓著嗓子在她耳邊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拿下！”
她回頭看向葉傳平，葉傳平依舊是一幅笑眯眯的樣子，人畜無害的。
因為芳姐的事情，霍歌就這麽無緣無故的多了一天的假。
霍歌抱著丫丫坐在後座上，視線依舊停留在窗外的景色上。
林政掃了一眼後視鏡，悠悠地開口問道：“還在想著剛剛那件事？”
聽到林政的聲音，霍歌這才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