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詭異的夢
肉包在她腳邊繞來繞去,想要靠近她,又在害怕什麽的模樣。
霍歌扯了扯嘴角,牽出一抹苦笑。
她彎腰摸了摸肉包的腦袋,肉包顯然很受用,舒服地嗚咽了幾句。
她又逗了一會肉包,這才起身走出了房間,回了自己房間,看了看腕表,琢磨了一下時間,霍歌覺得先洗澡再給林政回電話
她走到衣櫃處,拉開了衣櫃。
衣櫃裏的衣服似乎都是新的,連外麵套著的包裝都沒拆,她又拉了一下旁邊的衣櫃,同樣是新的衣服,三年前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房間裏清新劑的味道很濃,開著窗戶散了半天還能聞到空氣中漂浮著的檸檬香。
霍歌隨意挑了一套看起來樸素一點的衣服撕開包裝,拿進浴室,又出來將窗戶關上,這才安心地進了浴室洗澡。
隔了一度牆壁的另一個房間內,楚懷風聽見關門的聲音,垂了垂眼簾,拉開了自己的衣櫃。
衣櫃裏一半放著他的衣服,而另一半放的,赫然是霍歌三年前穿過的,一半男式,一半女式,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衣服是他前幾天挪過來的,為了好看,還特意讓幾個大牌子送了當季的新款過來把霍歌那個衣櫃填滿了。
倒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了。
可是霍歌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她大概隻會以為,那些衣服,都是楚天德為她置辦的。
“楚總,你的記憶力是不是不太好?我怎麽記得我三年前就懷過你的孩子,隻不過,被你殺死了。”
霍歌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他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她和林政有了孩子是嗎?全世界死絕了也不願意懷他的孩子是嗎?愛的是林政是嗎?
好,很好,特別好!
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她氣人的功力這麽厲害呢?
他楚懷風就不信了,三年前她能靠唐若造假身份跑掉,三年後她還能再插翅飛一次!
他猛地一下拉上衣櫃,發出哐地一聲撞擊聲。
霍歌剛走出浴室就聽見這麽一聲巨響,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聲音是從楚懷風的房間裏傳來的。
“這人有病吧?有病就趕緊吃藥去啊!”霍歌一邊嘟囔著,一邊擦拭著頭發。
隻是好像除了剛剛那聲巨響,隔壁就再也沒有什麽動靜了。
該不會是暈倒了,撞到哪裏,才發出這麽一聲巨響?這個念頭剛在腦中浮起,連霍歌自己都嚇了一跳。
霍歌正尋思著要不要去看一看,隔壁又哐的一聲響。
她的臉黑了黑,低聲罵道:“沒撞死你算你命大!”
這種人就該死了給孩子賠命,她居然擔心他?開什麽玩笑?不,肯定不是擔心,她肯定是怕楚懷風死的太容易了,沒法繼續折磨他。
霍歌正想著,手機突然震了起來,她回過神,隻見屏幕上顯示著林政的名字,她這才想起自己忘記給林政回電話了。
她忙按下接聽鍵,說道:“阿政,對不起!我忙忘了!”
聽到她的聲音,林政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罵道:“你啊!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嚇死了!”
“對不起啊,我還沒忙完,剛剛在公司的公寓裏洗了一個澡,準備繼續呢。”霍歌隨意扯了一個謊。
林政聽她這麽說,倒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隻說道:“丫丫還是鬧著要見你,你明天中午或者晚上能抽得出空嗎?跟丫丫吃頓飯,丫丫後天就回美國了。”
“有,肯定有!”霍歌笑眯眯地說道。
“鬼丫頭,那就明天中午吧,到時候我帶丫丫去接你下班。”
丫丫聽見林政說鬼丫頭,也在電話那邊咿咿呀呀地跟著重複喊霍歌鬼丫頭。
林政拗不過她,隻好匆匆忙忙地對著電話說道:“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忙吧。”
“好,晚安。”
“想你。”林政說著就掛掉了電話。
霍歌舉著嘟嘟嘟的電話,心裏有一絲愧疚閃過。
似乎自從回到A城以後,她對林政的欺瞞就越來越多了,她記得,當初兩人還信誓旦旦地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許欺騙對方,不許隱瞞對方。
雖然說她當時跟林政說這個事的時候,是衝著套話去的,可是說完以後,兩人也確實沒有欺騙過對方。
可是自從回到A城,重新遇到楚懷風後,她對林政的欺瞞就越來越多了。
霍歌斂了斂心神,打開了手旁的風筒,她不知道該怎麽跟林政交代這些事情,既然這樣,那就隻能盡快跟楚懷風結束這段關係了。
……
“砰”地一聲鈍響,華東街某個偏僻的角落,一個手提公務包的年輕精幹的女子毫無預兆的被路邊駛出的一輛大奔撞飛出去。
霍歌站在不遠處,清楚地看見那位女子重重地砸在路邊的廣告牆上之後,柔軟的軀體被牆下七七八八還未收拾的鋼筋戳穿。
這是?她當初車禍的現場?
她記得,她明明是在楚家,後來風筒的風太熱,讓她昏昏沉沉的,頭發幹了以後她就到床上睡著了。
那麽,這是夢嗎?
可是這種真實的程度,就連女子的身體被鋼筋戳穿以後,濺出的鮮血噴到她臉上的那種觸覺,都顯得那麽生動。
霍歌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兩滴紅色液體,指尖馬上就被染成了紅色,冰冷的觸覺讓她忍不住發抖。
大約是因為車禍的關係,四周的人都聚集了過來,有人在打急救電話,有人對著地上的她指指點點,還有人隻是冷漠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她。
而女子軀體旁邊,戛然而止的大奔內,經太陽反射,一道淡藍色的袖口在陽光下閃爍著泠然的光芒。
這輛車是誰的,她自然認得,車牌號是她挑的啊,XY520,“許言我愛你”,此時此刻掛在大奔車前,顯得異常的諷刺。
霍歌一步一步地往大奔走過去,她隻是想看看,車內的人,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哢擦,車門突然打開了,車內的人從車裏鑽了出來。
霍歌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車內的人長什麽樣,一陣疼痛感突然從她的腦子裏擴散開,她用手抵住頭,想要看一眼車內的人,可是她眼前一黑,突然什麽都看不見了。
……
霍歌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依舊是熟悉的景色。
床邊的小燈因為突然睡著的緣故還沒來得及關,把牆壁的顏色映成了橙色,因為那個夢的緣故,她身上的睡衣幾乎都被汗水打濕了。
她怎麽會突然做這樣的夢?是因為自己臨睡前想到的是關於林政的事嗎?
這些年來,她對家族所有的調查,也隻是將矛頭指向許博文,並沒有什麽什麽證據是指向林政的,除了林政有一次酒醉以後說的胡話。
她和林政在美國剛認識的時候,林政常常會喝醉酒,甚至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惹事,還打不贏別人。
有一次,林政像往常一般喝醉惹事後,自己給他解了圍,酒吧的老板特意給霍歌放了早班,讓霍歌送林政回去,可是當時的霍歌哪裏知道林政住哪裏?隻好隨便找了一個酒店把他送過去了。
讓霍歌沒想到的是,林政剛躺下,就拽著她的手不放,一個勁地喊她許言,霍歌以為他認出了自己,當時把她嚇得魂飛魄散的,就差沒扇林政兩巴,然後跑路。
後來霍歌鎮定下來,也反應過來,林政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許言的事的,隻要她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於是,她擰了一條毛巾,敷在林政的頭上,結果這一敷,就像擰開了一個水龍頭一般,林政的胡話開始源源不斷地倒了出來。
“許言,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為什麽要騙我?是不是我不夠愛你?”
霍歌正想試探著問他,許言騙了他什麽,他又開始喊舅舅,一本正經地說,他相信許言,還說什麽不要再找他之類的話。
可是林政並沒有舅舅,林政喊舅舅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許博文。
因為事後林政不提,霍歌也不好開口,所以這事也就這麽翻篇了,久而久之,就這麽被霍歌拋在腦後了。
如果不是這個夢,恐怕霍歌已經想不起這件事了。
如今這麽想來,林政說的那幾句胡話的意思是,許博文說了些什麽,讓林政誤會了她什麽,是嗎?
而且以前林政也曾說過胡話,聽起來似乎是在她出事前,許博文曾經不斷地約林政出去談過什麽事,是跟林政對她的誤會有關係嗎?
如果是,她又該怎麽麵對林政?
不,應該說,如果夢裏,最後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是林政的話,她要怎麽麵對林政?
霍歌看向窗戶,簾子拉著,依稀可以看見外麵的天已經灰蒙蒙地亮了。
她從衣櫃裏找了一套衣服換上,又隨意地洗漱了一番,這才下了樓。
管家似乎已經開始準備早餐了,見她這麽早下樓,有些驚訝:“少奶奶,早上好。”
霍歌點了點頭:“早上好。”
“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吃早餐了。”管家說著,示意幾個女傭趕緊去催促廚房那邊。
霍歌的視線在餐桌上停留片刻,說道:“不了,我趕時間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