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如果曾經
想到這，她扯了扯嘴角的情緒，對楚懷風說道：“既然楚總的心不在這，那美食節細節的事，我們就改天再談吧。”
“不必。”楚懷風淡淡地說道。
陳瑩瑩眼底一亮，正想說什麽，又聽見楚懷風悠悠地說道：“剩下的事情你找趙秘書就好了，我沒有那麽多事情負責這些瑣碎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指他沒有那麽時間來應對她嗎？陳瑩瑩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懷風。
這個楚懷風真的是剛剛那個，會接著自己話，說他撿到的耳環就像灰姑娘掉的玻璃鞋的那個楚懷風？
陳瑩瑩一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訕訕地笑道：“那楚總叫我過來是什麽意思？”
“隻是想讓你看看這個計劃，你如果不喜歡，自然會有別人負責。”楚懷風說著，隨口合上了計劃書。
陳瑩瑩看著他的動作，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話說的好聽，工作，有別人負責，代言人的位置，也有別人替她坐。
念歌集團畢竟是個大集團，光是念歌集團代言人的位置這些年以來捧紅過不少明星，這樣的位置，怎麽可能會沒人來？
當初若不是她找到趙靜，說了那番話，恐怕她對這個位置想都不用想。
陳瑩瑩不清楚為什麽楚懷風的態度變得這麽快，剛剛楚懷風明明還按著她的死路走的，如今不知道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是因為她剛剛問了楚懷風，為什麽對她有敵意？這句話讓楚懷風想起了什麽嗎？要談敵意的話，她隻能聯想到兩人的名字一樣了，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她要用陳瑩瑩的名字在楚懷風跟前晃的原因，她要讓楚懷風想起，在B市精神病院裏的自己！
她雖然想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可是她卻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要她到現在再放棄自己的計劃，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接過計劃案，重新翻開了計劃，邊翻邊說道：“這個活動我很喜歡，可以挑戰自己，又可以交朋友，楚總就不必費心再去挑選人才了。”
“是嗎？喜歡就最好，那就沒什麽事了。”楚總勾了勾唇角，用下巴努了努門口，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陳瑩瑩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楚總，身為女人，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句話。”陳瑩瑩一頓，又繼續說道：“如果夫人真的對你帶有恨意，奉勸你不要將她逼的太緊，一根橡皮筋如果拉得太緊是什麽下場，你也是知道的。”
說著，她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楚懷風看著被關上的辦公室門，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毀了車子的人應該不是陳瑩瑩才對，不，應該說，剛剛的陳瑩瑩和三年前那個陳瑩瑩，應該不是同一個人才對。
他從不同的角度試探過她，從一開始的交心，到刻意的忽視，再到驟變的態度，要收回合同，想要換代言人……
她由始至終也沒有過激的行為，隻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然後努力地想要保住自己的工作。
換個角度想，如果她真的是，她又怎麽會給他出主意，開解他，甚至最後的時候還告訴他，女人的心思要怎麽猜度？
他盯著門看了許久，才將眼神收了回來，放到了電腦屏幕上。
不能逼得太緊，是嗎？
楚懷風從一堆辦公用品中撿起一個橡皮筋，兩隻手各抓著一端，慢慢地往極端拉扯著，原本還有指甲蓋粗細的橡皮筋，到了最後，已經被拉成了接近透明的質感。
啪的一聲，橡皮筋終於斷成了兩半。
楚懷風看著被打紅的手，垂了垂眼簾，沒說話。
疼嗎？好像更接近麻木吧？
所以，如果他繼續逼她的話，這就是兩人的下場，是嗎？
兩敗俱傷。
而隔著一度門，陳瑩瑩倚在門上，久久沒有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起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種信手沾來的謊言，在韓國的三年裏，她對著鏡子不知道說過多少遍。
她哪裏有喜歡的人？她的內心早就被滿滿的仇恨腐蝕掉了，又怎麽可能會有所謂的愛存在？
陳瑩瑩走到拐角的電梯處，從包裏拿出一張單據看了看。
那是她晚上買耳環的單據，上麵還清楚地寫明了時間，地點，人物，她看著單據彎了彎嘴角，從包裏找到一個打火機，點燃了單據，然後扔進了垃圾桶裏。
楚懷風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剛往電梯的方向走過去，就見保潔人員正在清理垃圾桶裏的東西。
隱約聽見保潔人員在抱怨著什麽：“哎喲，這麽怎麽搞的？煙頭怎麽也往垃圾桶裏扔？裏麵的紙都燒起來了！這多危險啊！”
他皺了皺眉頭，走了過去：“這是怎麽了？”
保潔人員看見他，匆匆忙忙地打了聲招呼：“楚總。”
楚懷風點了點頭，看向保潔人員手裏的垃圾桶，桶裏幾乎所有的可燃物都被燒得黑乎乎一片。
保潔人員見他盯著垃圾桶，便解釋道：“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家夥，把煙頭扔到裏麵去了，結果點到了紙巾還是什麽的，垃圾桶裏麵就燒起來了。”
楚懷風看著這黑乎乎的桶，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他朝保潔人員點了一下頭：“辛苦了。”
說著便直接走進了電梯裏，沒有再留意那個垃圾桶。
楚懷風回到楚家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霍歌，連帶著楚天德也不見了人影。
管家打開門，見楚懷風回來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少爺。”
楚懷風掃了一眼四周，皺了皺眉：“霍歌和爸爸呢？”
“都在樓上下棋呢。”管家樂嗬嗬地說道。
他可是很久沒見到老爺這麽開心的模樣了，自從少奶奶走了以後，整個楚家就跟死了一樣，少爺天天喝酒，老爺想管又力不從心，整天唉聲歎氣的。
正想著，樓上突然傳來楚天德的一陣笑聲：“哎呀，你這鬼丫頭，我隻是教了你半個小時，你怎麽那麽厲害？不來了不來了，玩不贏你。”
楚懷風的臉色柔了柔，大步往樓上走去，還沒走到樓梯的盡頭，就看見楚天德往樓梯的方向走來。
“爸。”楚懷風低頭喊了一句。
見到楚懷風，楚天德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了，一拐杖打在了他的腿上：“你還知道回來？”
楚懷風疼的整個人跳了起來，齜牙咧嘴的，身後的霍歌卻忍不住笑了。
“爸！”楚懷風拖長著調子喊了一句，看了一眼楚天德身後的霍歌，示意看在霍歌的麵子上繞了自己。
“下回再一聲不吭地跑出去，你就不用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飯，你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裏！”楚天德瞪了他一眼，回頭看向霍歌的眼神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好了，叔叔要去忙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這兒還是你的家，什麽都不缺，不用擔心。”
霍歌心裏一暖，點了點頭。
楚天德這才衝著楚懷風冷哼了一聲，拄著拐杖往樓下走去，管家見狀連忙過來扶著。
霍歌見楚天德下了樓，大步走進了房間，還沒等楚懷風反應過來，門就咚地一聲關上了。
楚懷風看著眼前這一幕，恨得牙癢癢的。
他怎麽就不知道霍歌的反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敏捷了？這次在楚家是這樣，上次在林政那套公寓也是這樣。
想起上次的遭遇，楚懷風一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的手腕隱隱作痛。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睛滴溜溜一轉，嘴角突然彎了彎。
他衝著樓下喊道：“爸！你怎麽了！”
樓下的管家聽到動靜，看了一眼好端端坐在自己旁邊的楚天德，有些為難。
自己聽到的聲音，老爺肯定也聽到了，可是少爺這麽做，真的不會被老爺收拾嗎？
楚天德抬眼看了一眼樓上，做出了一件讓管家目瞪口呆的事情。
隻見他隨手抄起一個杯子就往地上砸去，好好的一個玻璃杯伴隨著砰的一聲，瞬間在地上炸得四分五裂。
“老，老爺……”管家有些結巴地喊了一句。
楚懷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招手喊來女傭將碎片打掃幹淨，壓著嗓子說道：“兒子沒用，隻能老子上了，哄個兒媳婦也不容易啊，但願小歌不要討厭我才好。”
楚懷風聽著樓下玻璃杯炸開的聲音，嘴唇彎起的弧度又深了幾分。
他就猜到楚天德會這麽幹了，隻要楚天德這麽幹了，霍歌就會……
“開門。”楚懷風喃喃地說著。
伴隨著他這句話的說出，房間門哢擦一聲被打開，霍歌急急忙忙地從房間裏跑出來，想要往樓下跑去。
楚懷風從霍歌身後一把將她攬進懷裏：“小歌，小歌。”
“你放開我！”霍歌甩了兩下，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掙紮得更激烈了。
她真蠢啊，為什麽她每次都會上楚懷風同樣的當呢？
當初楚懷風說想要好好過日子，於是她就信了，於是她被扔下了遊泳池，他說喜歡她，她又信了，結果她的孩子沒了……
如今變成了利用了，是嗎？連楚天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