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現實和夢境
“怎麽回事!?”紅姨看見小草,怒視著小二,這小子,不是告訴他將人帶入柴房嗎?
小二吱唔了半天,終於將自己認錯房間的事情說了出來,兩人的臉色立即黑了半片。
“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小草重複著這句話,蹲在地上抱著雙臂,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簡隨風和墨書此時正在屋子裏寫詩作畫,皆抬起頭,望著對方淺笑了一下。
阿水急急忙忙跑進來,也顧不上看美男了,大喊道:“簡大哥墨大哥,小草出事了!!”
兩人心中一驚,手中的筆掉落到桌子上,滑了下來。
小草是被許多姑娘們攙扶著進來的,她麵紗下的臉看不出表情,隻有那空洞無神的眼睛昭示她此時的恐懼。
“三妹,怎麽了?”墨書走過去,想扶她,卻被小草直覺地躲開。
她雖看不見,但第六感覺在此時非常敏銳,尤其是男子的觸碰她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姑娘們扶著她到她自己的床上,她一躺上去就扯過被子蓋住,被子隱約間還在輕抖著。
“我想你有必要跟我們解釋一下。”簡隨風不冷不熱地看了口,卻依舊保持著隨性灑脫的風度。
劉少爺顯然心情也不是很好,讓人家姑娘發生這樣的事,哪怕是未遂,自己還是難辭其咎。
在一雙雙眼睛的逼迫下,他道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直到交代完之後,他已經有所覺悟,那位姑娘肯定不會再去那個地方為玲兒治病了。
就算他長得再怎麽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姑娘們此時都拋開淑女的形象,拿起自己身上的武器,繡花針,繡花鞋,繡花枕頭……齊齊扔了過去。
堂堂劉少爺被趕了出去,眾人表示再也不歡迎他。
墨書走到床邊,看著還是不肯起來的小草,輕歎了一聲。
簡隨風站在他身後,衣袖一甩,坐到了椅子上。
“小草,起來……”墨書勸道,試著拉起她的被子,卻被小草拽了回去。
“隨風馬上要親自下廚了,再不起來他要反悔了。”他不死心,繼續。
話說簡隨風還從來都沒有下過廚,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廚藝如何,為此小草和墨書還威逼利誘,可是戰果很顯然並不稱意。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下廚?”簡隨風眉一挑,質問道。
“剛剛。”
“??”
“你說你今晚不想餓肚子。她不做飯我不做飯,人選便是你了。”
“……”
任憑兩個人怎麽唱雙簧,小草就是不肯起來。
夜已漸深,屋外蟲鳴蛙叫,奏起了大自然的交響曲,此時聽來卻無比哀傷。
兩人此時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這廂小草突然開了金口:
“哥,我餓了。”
一直都知道她聲音好聽,此時在兩人聽起來,那簡直就是仙音啊。
“餓了就起來吧,我們也陪你餓了好半天了。”墨書將她拖了起來,笑道。
小草清明的眼睛正視著前方,閃著狡黠的光芒:“大哥做飯。”
簡隨風,沉默了。這還是剛剛還在傷心的小草麽?他怎麽感覺兩人是串通好的?
這兩個人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自己下廚的機會。
一個時辰後,小草……囧了。
“哥,那盤魚……”
“怎麽?”
“沒事。”小草挫敗,你確定,你的魚有剝魚鱗?
“隨風,那盤菜……’
“怎麽?”
“沒事。”墨書默默喝湯,我能說那道菜還有蟲子在裏麵嗎?
其實吧,大哥第一次下廚,怎麽也得給點麵子是不是?墨書不知道有沒有和小草一樣的想法,小草隻知道,當天晚上自己確實上了很多趟茅房。由於看不見,腦袋又昏沉,肚子痛得不行,小草差點栽倒在糞坑裏。
第二天,小草麵呈菜色來到兩人麵前,大哥二哥齊齊嚇了一跳。
她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然後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好半天,她突然抬起頭,雙眼澄澈,“大哥,二哥,對不起。”
兩人對望,“什麽?”
“昨天是我自己任性,讓大家擔心了,事情已經過去,我卻一直把它當成疙瘩放在心上,說到底,還是自討苦吃。”她今日沒有戴麵紗,可是笑起來那嘴唇彎彎的,現出淺淺地梨渦,再加上那雙明眸,讓人很容易忽視掉她臉上的傷疤。
三妹似乎是真的想清楚了,簡隨風和墨書自然高興,隻是沒想到,她居然能愈合得這麽快。
小草從現代過來,思想自然不比古代女子,反正當時頂多就像被蚊子叮了幾下,她隻要想清楚了,還是能接受得了的。
三兄妹的日子依舊照常進行著,卻好像有一種東西,正在他們之間悄悄改變……
冷殘雲再次醒來已經是大晚上了。
他的桃花眼半睜著,頭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痛。他慢慢地起身,腦海裏閃過一個片段。
那個女子……
他搖搖腦袋,難道是夢境不成?
正想離開這裏,手中的東西突然飄落到地上,引來他的視線。
那是一塊小小的絲巾般的東西,似乎是從什麽衣服上硬扯下來,呈半透明的碧綠色,有著讓人舒心的魔力。
這麽說,不是夢……
他將那塊碧綠絲布放於手中仔細端詳,隨後收於袖中,嘴角勾起以前魅惑的微笑。
一個女子推門而出,看見冷殘雲,微微側開頭,嬌媚的臉上爬上了紅暈。
她是讓紅姨派來伺候的,這位可是不好惹的主,紅姨很想巴結,自己雖然以前雖是賣藝不賣身,但自從第一眼看見他後,早已芳心暗許,此次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她怎會那麽容易放過。
她慢慢地走過去,手搭上冷殘雲的肩膀,聲音柔柔弱弱,撩人心脾,“公子。”
“昨天可有人進過此房間?”他的聲音冷魅如地獄羅刹,讓女子的心不禁一顫。
昨天進過這個房間的,不是隻有那個瞎子麽?
女子咬咬唇,那個瞎子雖蒙著麵紗,但看得出來,是個美人,他莫不是想找她麽?
打定下主意,女子微微笑了下,手指慢慢地探進冷殘雲的衣服內,輕輕挑逗著,“哪有人進來,公子莫不是做夢?”
冷殘雲看向她,唇邊傾國傾城的笑容如暗夜妖媚的花朵暗香襲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說。”
笑如柔水,音如夢囈,明明那麽惹人著迷,若是有其他女人在場肯定嫉妒死那個“女主角”,可惜,無人知道那女子此時的痛楚。
全身的經脈好像在一根根斷裂,那隻被抓住的手腕骨頭好像被敲碎開來,他稍微一放手都有可能會化成碎片在血中漫遊。
女子的忍受力可沒有小草那麽好,馬上就痛得苦苦哀嚎,那眼淚跟傾盆大雨般刷刷直落,盡管這樣倒也是十分惹人憐愛的。可惜,眼前的這個男子,字典裏根本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
“我說,我說……”她嗚咽著,企圖引起這個男子的惻隱之心,然而隻是徒勞,隻好從實回答,“剛才,確實是有一個女子……進來過,是個盲人,本來是想去幫柳玲治病的,誰知被小二帶錯了路……”
盲人,治病……冷殘雲眼中的光芒更甚,放開了那隻手,徑自走到外麵。
那個女子在他走出門後,身子軟軟地向後一踏,動彈不得。一小二走進來,見此情形,趕忙探了探她的鼻息,驚得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