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上青樓出診
走到村口，年邁的村長一看到小草便拄著拐杖走過來，笑容滿麵，“這便是我們村裏的小草姑娘了。”
一個長得還算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看到小草，快步走了過來，墨書和簡隨風立馬站到小草麵前。
那個男子止住腳步，隨即抱拳道，“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想請小草姑娘移駕醉紅軒，為柳玲姑娘看病。”
他神色焦急，不像說謊，隻是“醉紅軒”三個字讓所有人冷了臉色。
那不是青樓嗎？
“看起來怎麽樣？”小草小聲問道。
簡隨風附在她耳邊笑著回答，“正人君子，眉清目秀，三妹可是芳心暗許？”
這個大哥，總是喜歡開她玩笑。小草聽罷他的介紹，隨即上前一步，“小草一介布衣，醫術尚淺，又怎敢輕易為醉紅軒的花魁姑娘治病？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那人顯然有些急了，“小草姑娘，在下已是遍訪名醫，如果不是重疾在下又怎敢隨便請姑娘出村診治，實在是逼不得已。”他是偶然外出聽見一個老人說的，這個村子裏的小草姑娘醫術超群，舉世少有，恐怕隻有已經死去的念熙郡主可以媲美。
聽他的語氣，似乎真的是十萬火急，小草有些無奈，“並非小草不想出村……也罷，既然其他前輩們束手無策，那小草便試試，興許能歪打正著也不一定。”
她此話一出，那邊兩位自是高興無比，但村長他們便不大樂意了。
村長菩口婆心地勸道，“好孩子，那地方去不得啊，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就不會讓阿水去找你了……”
兩位哥哥倒是沒表示什麽，小草要去誰都攔不住。
阿水也急了，“是啊小草，你行動不方便，而且從來都沒踏出村莊，出事了怎麽辦？”
小草笑了笑，“救人哪分是誰，在什麽地點，家境如何，既是病人，小草若能幫得上忙，自然要去。”
說到底，誰都拗不過小草，接過阿水不情不願遞過來的醫藥箱，小草麵紗下的臉對眾人微微一笑，坐上了他們趕來的馬車。
“不會出事吧。”墨書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側首問道。
“誰知道呢。”簡隨風狹長的眼睛中笑意正深，毫不在意地轉過身回家。
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來，輕喚道，“墨書。”
墨書看著他的背影，靜靜地等待下文。
簡隨風停頓了幾下，聲音如隔著萬水千山而來，“如果三妹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怎麽辦？”
是啊，怎麽辦？擔心也是多餘的。墨書豁然開朗，慢慢地走到他身邊，看著遠處勃勃生機在微風中搖曳的青草。
也許他們，是應該做好三妹離開的心理準備了。
花開花落，究竟為誰而停？
小草坐在馬車裏，清澈的雙眸望著前方，旁邊的丫鬟不禁有寫起疑，這麽漂亮的一雙眼，怎麽會看不見呢？而且，一點也不像看不見啊，和路上那些算命先生的眼睛不大一樣，他們的眼睛眼白處那麽多，都隻剩下一顆小小的豆點了。
“在想什麽呢？”小草問道，嘴角輕勾。這麽安靜，肯定在思考著什麽東西。
啊，被發現了。丫環吐了吐小舌頭，“沒有，奴婢隻是在想，姑娘為什麽會看不見？”
為什麽會？小草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聲音平靜，“我醒來就這樣了。”
她說得很含蓄，小丫鬟有些誤會了，她的意思是說她從出生就會了？真可憐啊……
“外麵那個公子，是什麽人？”一時無聊，她索性挖起人家的八卦來。
“他啊，是劉大人的兒子，”小丫頭說道，“他與我們家小姐一見鍾情，小姐家道中落後，落魄至青樓，他不離不棄，對我家小姐一往如初……”她說著，突然抽泣了起來，似乎在為她家小姐心疼。
這樣啊，才子佳人，不錯不錯，這一對以後肯定困難重重，保不準那劉大人便是一個大障礙。
小草話語試圖讓那丫頭轉移注意力，“文采挺好的嘛，你倒不像是個丫頭。”
丫頭臉紅了一下，“小姐自幼熟讀詩書，奴婢侍奉左右，耳濡目染，自然也學了不少。”
小草微垂著頭，那位小姐聽起來飽讀詩書，一個好好的名門閨秀竟流落青樓，實則可悲可歎。
馬車依舊向前行著，小草一直和小丫環聊著天，倒也不覺得無聊。
外麵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小丫頭聊起布簾，“姑娘，我們就快到了。”
小草看不見，但聽聲音便知道這裏熱鬧非凡，再加上一直沒出過村，免不了心裏有些雀躍。
小丫頭跳下了馬車，伸手將她扶了下來。
三人走進裏麵，一個老鴇迎了過來，看見小草，那雙瞳中的空靈之氣讓她的眼睛為之一亮，雖然蒙著麵紗，但絕對會是個大美人啊。如果能買來招客……
小草感覺不到老鴇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但旁邊兩個人可是看得很清楚，還好劉大人的兒子頭銜可不是白掛的，老鴇瞥見他，眼中的精光立刻滅了。劉少爺把人家請來為她的花魁治病，可不能將人家給嚇跑了。
自從小草進來之後，裏麵許多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錚錚地放著淫光，心裏想著會不會是剛剛賣入青樓的女子。
“劉少爺請留步。”老鴇突然說道，“劉大人曾經吩咐過老奴，不能讓您上去。”
“可……”劉少爺欲言又止，興許是想到家中嚴父，便停在了原地。
小草搖搖頭，這劉大人還真是棒打鴛鴦啊，這個時候，她又聽到老鴇怒斥的聲音，“你這丫頭，洗衣房的事情還沒做完，想偷懶麽？”
旁邊的丫頭身子似乎顫了一下，慢慢地鬆開了扶著小草的手，小草愣住，站在原地進退不能。
“嗬嗬，姑娘，那丫頭笨手笨腳的，待老奴叫別人來攙著你。”那老鴇笑著，招來另一個人，小草的手又被人重新扶上。
“柳玲的房間在第一層樓倒數第二個房間，你帶這位姑娘上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