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千裏傳佳音
“回來個屁!”老爸爆了一句粗口,而後又覺得自己在孩子他娘麵前建立起來溫文爾雅的形象全都毀了,恨不得拿根鋤頭刨個洞讓自己鑽下去。
臭老爸,竟敢說她是屁!小草一下子不淡定了,跑過去準備一把揪起老爸那長得可以來拖地的胡須狠狠地發射口水導彈。
手剛穿進老爸那完全沒有一點品位的胡須,小草便懵了。竟然抓不到!!
不對,似乎從剛才到現在,全家人一直到沒有發現到她……
她轉過頭,看向那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短短的學生頭發,還算清秀美麗的小臉,眼睛一直緊閉著,整個人白得仿佛快透明了一般,轉眼便消失。
那是,她麽……
難道說,自己的靈魂穿越了,現在的自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嗬。”她慘笑了幾聲,親人盡在簾尺,而自己卻隻能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們心痛流淚。
她的身體冰冰涼涼的,好像進入了冰天雪地一樣,全身都圈在一起。
“小姑娘。”一個蒼老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際。
小草頓時覺得自己溫暖了不少,扭頭一看,卻發現一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坐在自己旁邊,周圍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在記憶裏搜尋著,猛地一拍手,“長須伯伯!”
“正是老夫。”
這個“長須伯伯”並不是別人,而是和小草當日關在一起的老先生。
小草訝異了,不禁脫口而出:“長須伯伯,你越獄啦?”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小草這話給嗆死,可惜老伯不是一般人,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捋了捋胡須。
小草看著他那白花花的胡須,覺得好玩極了,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這一次的手卻觸摸到了真實的感覺。
“好玩好玩。”她驚喜道,眼睛笑眯眯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清扯著那胡須。瞧瞧這仙風道骨的長須啊,比老爸那亂糟糟的一團抹布可愛多了。
老者並不生氣,反倒樂嗬嗬地大笑了幾聲,“小姑娘,你可還記得遠遠?”
“遠遠?”
“正是。”
她努力回想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軟綿綿的肉包子,“圓圓!那個小肉包?”
老者的眼裏漫出笑意,“小肉包?有趣,有趣。”
小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長須伯伯,你難道就是圓圓口中所說的爺爺麽?”
“老夫隻是他的師傅罷了,那小家夥喜歡叫什麽便是什麽,老夫倒也隨他去了。”
“這麽說,您老是貨真價實的神仙了?”
老者淡笑,答非所問,“遠遠好玩,估計又跑到哪調皮去了,讓姑娘遭此橫禍,老夫深感愧疚。”
“這不是圓圓的錯。”小草搖搖頭,“命該如此,天不容我,我又豈能逃過此劫。”
“如果能扭轉乾坤呢?”
沉默。
小草帶著幾分希望問道:“老先生莫不是有辦法讓小草回來?”
老先生指了指床上的另一個自己,“此身已死,姑娘想回來的話,恐是河水逆流,日出西山。”
河水逆流,日出西山,那就是不可能咯。小草閉上眼,靠在了牆壁。
“不過還有一法。”
她靜靜傾聽著,等待老者的下文。
“姑娘可回到那個世界,拿回自己的身軀,再回來到這。”
“我要怎麽做?”
“姑娘若是信得過老夫,老夫可助姑娘回去。能不能回來就看姑娘自己。”老先生說著,看向了小草,“姑娘可還記得遠遠代老夫說過的一句話?”
“記得。如果在那個世界呆不下去,可再活一次。”這一句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所以她到現在才能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正是。話中之意,想必姑娘早已理解。”
小草站起身來,依依不舍地看著跪在那邊痛苦的幾個家人,對老者說道,“長須伯伯,麻煩你了。”
老者拿起身旁的拐杖,一隻枯糙的老手輕輕搭上小草的手,衣袖一甩,小草又回到了原來的白色境界。
此時的另一個世界已經暴雨三日,從未斷絕。河水漫漲,淹死了許多莊稼,可謂是民不聊生。
當日小草服毒六月飛霜,許多老一輩的人就覺得會遭到報應。果然,自小草死後,災禍不斷,許多地方不是地震便是旱災,就連皇帝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
白染竹看著快被雨水打破了的屋簷,低歎了一聲,這種日子,到底要過到什麽時候?
而且,他的屋子裏還有一個“死了的”活人和活著的“屍體”。
夜寒清已經坐在那裏整整三天了啊,話都不說一句,就像死了一樣。晚上睡覺都一直緊盯著自己,自己這雙黑眼圈就是拜他所賜。
那個碧衣女子更絕,一點呼吸都沒有,脈象卻四平八穩,比他還健康,而且身體也一直熱乎乎的,沒有腐爛,搞不懂是死人還是活人。
“唉。”再次長歎,白染竹認命地端著藥碗走近床邊,抬起手,將那個碧衣女子的頭扶了起來。
藥才剛剛灌進一丁點,那女子已經猛嗆了好幾聲,將藥全部咳了出來,隨後慢慢地睜開那雙清澈如水的雙眸。
那雙眸子,幹淨得似乎容不下一點雜物,瑩光流轉,如洗一般澄澈淨斂。
她的身體開始散發出奇異的陣陣幽香,在整間屋子裏飄蕩著,就連那株已經枯萎了的七仙草也重新挺立起來,愈發得青翠欲滴。
雨突然間,停了。
剛剛還是傾盆大雨,一發不可收拾,轉眼間已是天晴萬裏,一道道彩虹在浮雲間架了起來,好像老天的一張張笑臉。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所有植物都重新以最快的速度生長起來,紅的綠的紫的黃的,所有的花兒齊相爭放,裝飾著整個世界,任人走到哪都能見到五彩斑斕的美景。
水已經全然退去,小河在歡快地唱著歌兒,輕輕流淌。風兒微微拂動,似乎在行著千裏傳送佳音。
蝴蝶們在花叢中尋來覓去,玩得不亦樂乎,世界儼然成了一幅最美的畫卷。
百姓們歡呼雀躍,在田野中盡情高歌,鳥兒們也齊聲歡唱,為這幅圖畫添加了最美妙的樂曲。
白染竹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耳朵了充斥著附近百姓的歡喜聲,眼睛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一切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