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條件

  水破天低下頭思索著,望著女兒急切的眼神,點了點頭。


  “不行。雖說她令你們父女相認,但她的動機實在歹毒,不嚴懲她殺雞儆猴,恐怕隻會出現更多這類的事。”皇上是鐵了心了,話語打著不可抗違的語氣。


  去你丫的OOXX,殺雞儆猴?要殺也得讓你女兒先排隊!小草定了定心神,握緊了粉拳,清澈的眸中蕩著更加堅決的態度。


  “皇上……第三個條件,請放了她。”


  第三個條件?眾人疑惑地看向她,不明所以。


  別人不知道,皇帝可是清楚得很。這丫頭,竟讓這寶貴的第三個條件提出來。


  “皇上,你乃一國之君,相信會信守承諾的吧。”小草又道,若有若無地掃向了水破天所在的位置。


  這丫頭,威脅他?皇帝微眯起眼睛,“你可不要後悔。”


  “絕不後悔。”


  “那好,朕就放了她。”皇帝挑起眉頭,“不過,她將被逐出宮廷,永遠不得再入宮中。”


  小草清楚這已經是皇上的底線了,況且若是留她在宮中,皇帝肯放過她,凝霜那女人肯定會殺人滅口。這對她來說,反而是個最好的結果。


  所有人無不被小草的行為所折服。聆澈的薄唇間綻出一抹笑意,早該知道她會這樣做。


  銘烈看著眼前那個光芒無限的女子,陌生得令他可怕。


  可是,很該死的,他竟覺得她這樣的性格比六年前的還要好。


  那個披頭散發的宮女空洞的眼神頓時染上了點點光彩,一滴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身後的侍衛早就放開了鉗製她的雙手,她跪在地上,緩慢地移動著,對著小草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很久都沒有起來。


  小草被她的舉動驚嚇到了,連忙走上去欲將她扶起,卻發現一點點可疑的黑色液體在她頭下蔓延開來。


  那是……血?小草的心中如同被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然而那宮女還沒等她手伸來,身子已經倒了下去。


  “天!”小草一聲驚呼,將宮女的身子扶了起來,發現她尚未斷氣,慶幸之餘連忙喊道:“小環,快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


  “是。”小環早在她喊之前奔跑了出去,路過門檻的時候還差點摔倒。


  “郡……郡主。”宮女氣若遊絲地喚了她一聲,聲音小得如果不是看到她微動的嘴唇根本不知道她在說話。


  “你再撐會,我不會讓你死的。”小草伸出袖子擦了擦她唇邊黑色的血,整顆心懸了起來。


  該死的,這毒肯定是凝霜之前下的!小草心中暗想,臉都快跟那個倒在她懷中的宮女一樣白了。


  說實話,自己真的不恨她,畢竟自己一沒受傷二沒遭殃,還因為此撿了個爹爹。再加上她是受人指使,根本無心害人。而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會遭受到這種事。


  “郡主,奴婢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奴婢……”她艱難地說著,每一個字都是她拚盡力氣說了出來,“奴婢是,罪有應得……”


  “你先別說話了,再說就真的沒救了。”


  “郡主,對不起,奴婢被利益蒙蔽了眼睛,險些,險些害苦了你……”


  “小環很快就來了,你多撐一會,不要說了,留些力氣。”小草安撫著她,著急地喊道。


  那宮女苦笑了一聲,望著小草的雙眸盛滿了感激,緩緩說道:“如果,奴婢的主子是你,也許會比以前快樂十倍,不……百倍。”


  “好好好,既然快樂你就給我支持住,我去把你要過來,以後才有得樂。”


  “嗬嗬……”她貌似十分開心,兩隻手慢慢地移動著,握住小草的一隻手,放到胸口,“我真是糊塗,還好那天沒有鑄成大錯……郡主,死之前能得到你的原諒,靈秀真是三生有幸……”


  原來她叫靈秀。小草暗暗地記了下來,另一隻手覆了上去,蓋上她的手背,不語。


  “……奴婢,就算是死了,也會護在郡主身邊,不讓,奸人,得逞……”靈秀感激的眸子突然浸滿了仇恨,兩顆眼珠子瞪向了凝霜,讓凝霜莫名地一寒。


  “不要,誰要一隻鬼整天守著自己啊,你要活著,我們一起去捉壞蛋,好不好。”小草柔聲地說道,心中卻是十分著急,小環怎麽這麽久還沒來,丫丫的,這裏竟連一個太醫都沒有。


  靈秀轉回眼來,又是一聲輕笑,點點頭,“好……”


  那個字,仿佛帶著數不盡的遺憾,聲音漸漸地變小,最後力竭而亡。靈秀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唇角微微勾起,永遠地沉睡下去。


  小草的心好像被砸碎開來,抱著那個不會再動的嬌小身軀,頓時感覺沉重無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靈秀……”小草抬起手,抱緊靈秀的腦袋,不願放開。


  第一次,她麵對死亡這麽無能為力。她清楚地明白,即使小環及時趕到,她也救不了毒性已侵蝕到心髒的靈秀,一切都無非是讓她多活一下的借口罷了。


  靈秀是因她而死的,如果不是自己一開始想找出凝霜陷害她的證據,也許靈秀現在已經安全無事地回去了。都是因為自己,一開始直接跟皇帝說不想找出真凶不就沒事了嗎,也許誰都不會死。就算真的找到證據又如何,皇帝會為了她處罰自己的女兒嗎?為什麽她會想要和凝霜鬥,明明知道結果必定會輸,為什麽還要一頭撞過去?


  凝霜她,已經部署好一切,罪名永遠都不會指到她的身上,靈秀對她來說根本就毫無威脅,為什麽還要毒害她,難道就不能放她一馬?

  這就是宮廷,隻有斬草除根,沒有手下留情,要做就做得幹脆徹底一點漏縫都不能有,就像容塵,他的心智隻有幾歲孩童一般,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可是那些人卻還是整天一直想方設法地害他,至死方休。


  小草想著,眸子深處漫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哼哼,凝霜她們要死鳥~~~~某草包賊笑著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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