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和尚智源
“墨書哥哥。”剛才的那名少年撒嬌地晃著墨書的兩條胳膊,“武林大會快開始,我們就去看看嘛。”
“舞刀弄槍的雜技活有什麽好看的,應該多看點書才是,要不然怎麽出人頭地。”其中有一個年紀大點的老書生怒嗔了他一眼,小草暗自腹誹:大叔,你都讀了半輩子書了,這頭還沒出去一半呢。
“可是……”少年眼中噙淚,看起來像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狗,看得小草心有不忍,母愛與同情心同時泛濫,她站起身來,在眾人驚詫的注視下將目光對向那老書生:“老先生此言差矣,請恕小草直言。”
“姑娘但說無妨。”老書生見小草反駁他的話,心有不快,但還是算通情達理的。
小草定定地看著他,美唇輕扯:“這讀書人讀書,是為了成為國家棟梁,並為朝廷分憂解難,使百姓得以安居樂業。但這些手段都是建立在強大的武力基礎上,倘若沒有這些會舞刀弄槍的人,國家派什麽人去打仗,難不成派那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終日隻曉得紙上談兵的人嗎?”
小草的聲音清脆悠揚,此時她的語氣堅定,像浪花碰到石礁那種鏗鏘有力的聲調一樣,字字珠璣,讓人沒有反駁的餘地。那老書生瞪大了眼睛,隨即麵上一紅,帶著慚愧之色。小草心下不忍,又道:“不過老先生您的花話也沒錯,這讀書人就該讀自己的書,不應該心存其他雜念。隻是這孩子也許並不喜愛讀書,您就讓他去自由一下,成嗎?”最後一句話也算是替老書生挽回一點麵子,那老書生看著她,眼裏盡是讚賞的目光。
墨書眼中眸光流動,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小暖真的很想去?”
原來他叫小暖啊。小草暗暗地記下這個名字。
南宮暖正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著小草,聽到墨書的話,連連點頭。
“看在離姑娘的麵子上,我就帶你去好了。”他說道,又站起身來,朝小草略一拱手,“離姑娘可願一同前往?”
有好玩的!?小草雙眼發亮,立刻表演小雞啄米,墨書被她這比南宮暖還興奮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對屋子裏的人施了下禮,便被南宮暖迫不及待地推了出去。
小草現在所處的這個小鎮離京城很遠,因此有許多江湖人士都在這裏安了家,包括武林大會也在這舉行。
三人來到布置十分盛大的武林大會會場,會場中央搭了個高高的比武台,台下人山人海,各個門派都派了代表到這,其中還有幾個身披袈裟的禿頭和尚。本來嘛小草對禿頭沒興趣,但她今天卻生平第一次把目光緊緊鎖向其中一個和尚。
那和尚容貌清塵秀雅,眉眼間帶有飄然之意,一雙眼睛澄澈晶瑩,有種看透世俗幾欲乘風隱去的姿態,特別是那眉心一點朱砂痣更使他帶有一種絕世的空靈,隻消一眼便讓人難以忘卻。
小草忽的想起她一個損友的話:美女嘛,卸下妝就知道是不是美女;帥哥嘛,剪個平頭就知道是不是帥哥。而今這和尚別說是平頭,連一根頭發都沒有,卻依舊素雅俊麗,實在是世間少有。
見她看著那和尚發呆,墨書在旁邊適時地幫她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他是天雲寺最年輕的得道高僧,法號智緣,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是天雲寺下一任住持。他出家前是大戶人家子弟,十幾年前他一家二十幾口都被仇人殺死,他當時正在父親好友一滅大師那小住,因而躲過一劫,一滅大師看他悟性極佳,便為他剃度,從此遠離世俗紅塵。”
“哦?”小草終於把視線調開,挑眉看著他文雅舒適的臉,“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這些的啊,我還以為你隻會揮揮墨、念念詩而已。”
墨書用扇子抵住下巴,故作深沉地說道,“如果我說天底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你信嗎?”
她看著他,清靈的眼睛一派認真,“我信。”
他啞然失笑,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南宮暖一手拖著一個在人群中擠來擠去,興許別人看他還是小孩子,或者是看到他身後兩個容貌非凡的人,竟讓他擠到前麵的一個觀賞的最佳角度。
比賽已經開始,各路武林高手都摩拳擦掌,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那麽高的台子許多人一個翻身都能輕輕鬆鬆的跳上去,南宮暖的眼裏盡是向往之色,他把頭轉向小草,堅定地說道:“小草姐姐,我長大後也要變成和他們一樣厲害的武功高手,不,比他們還要厲害。”
小草笑著拍拍他的腦袋瓜,“行啊,我相信你。”
得到鼓勵的小暖喜滋滋地看了墨書一眼,然後又繼續觀賞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