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幾日之前,塗銀鹿所言關於郤族人的這些事情,宋文華聽了或者不屑一顧,或者嗤之以鼻笑她故弄玄虛,但此刻聽來,所有的事情都讓他脊背發涼,就連能控製人心的藥物這種事情也信了七八分。
但他麵上還是做出不以為然的樣子來,“先不說那隻是一個傳說,實在不可信,但就控製人心一事,聽起來就是無稽之談。”
若是塗銀鹿現在最想要什麽,她最想要宋文華被她說服,心甘情願的答應留在臨南,與她成親,隻要與她成親,成為郤族人,按郤族人的規矩,他就不能再背棄夫妻承諾,否則就會心悸而亡。
背棄夫妻承諾,就會心悸而亡這件事,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但她卻知道,這個事情是真實存在的,族裏就要背棄丈夫,另尋情郎的女子突然心悸而亡的事情,她親眼見那女子不過半刻鍾就沒了呼吸。
所以她才這麽迫切的希望宋文華與她盡快成親,這樣即便宋文華跑到天邊去,也難逃離她的手掌心。
所以當宋文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之時,她便急急的辯白道:“不是的,我爹說有一種藥是可以的,雖然不是控製人心那麽誇張,但能讓別人照自己的心意來辦事情。”
“哦?”宋文華來了興趣,坐直身子問道:“那此藥現在在何處?”
塗銀鹿為難的扣了扣手指頭,“可是我爹說,在三世前就已經失傳了,誰也不知道怎麽才能煉製出那種藥。”
“塗長老也不能麽?”宋文華又問道。
塗銀鹿搖搖頭,“我爺爺也不行。”
塗銀鹿就像是一個未知的百寶箱,她深受族長寵愛,所以在族中橫行無忌,這使得她知道許多重要的秘事。如今宋文華便想盡辦法套話,想從她肚子裏刨出點重要的東西。
但他知道事情不可操之過急,不然容易使得她警覺,所以覺得問夠了,便找了個借口,讓她去為她安排的客房中安歇。
臨別時,他還為難的問了一句,“你確定塗長老不會發現你半夜不在麽?”
塗銀鹿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就算知道了也不怕,我爺爺很疼我的,你又遠在城裏,他也夠不著,沒事的。”
宋文華無奈的笑了笑,弓起食指在她額頭上敲了敲,“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
塗銀鹿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捂著一張紅著的臉蛋跳出書房。
宋文華望著她的身影遠遠走出院子,這才朝內室喚了一聲,“出來吧。”
宋玉華便推搡著韓冉從內室裏出來,笑嘻嘻的朝宋文華豎起大拇指,“哥哥,你今天晚上收獲不少喲,功勞大大的。”
宋文華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就知道說好聽的來哄我。”
“是真的啊,你看你一出馬,效果多好,才不到一個時辰,就知道了這麽多事情,還不厲害啊。”宋玉華瞪著眼睛神態認真的說道。
宋文華說不過她,索性不說話,隻把方才塗銀鹿所用的茶具和餐點都推得老遠,然後才坐下來與二人說話。
“方才在內室,你們都聽清楚了吧?”
宋玉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我現在都好奇那個藥湯到底是個什麽玩意了,怎麽就能讓人忠心耿耿的當一個郤族人呢?”
“塗銀鹿方才一直在強調,隻要文華兄接受洗禮,就會高高興興的留在臨南,可見這個洗禮果真詭異。”
“而且,你還記得嗎?塗夫人從閭欒山回家之後,就鬧著要嫁人,還在出嫁前夜,給父母埋了一顆危險的釘子,可見這個洗禮真是太管用了,就像是洗腦一樣。說不定哥哥到時候一洗禮,就真的心甘情願的當郤族人的女婿,連父母和妹妹都不管了。”宋玉華笑嘻嘻的對韓冉說,說著還朝宋文華挑挑眉。
氣的宋文華牙根癢癢,恨不得捏捏她的臉頰以示懲戒,奈何韓冉坐在她身側,而自己這個哥哥卻隻能屈坐對麵,實在是讓他頗為不爽啊,女大不中留這句話真是沒錯。
“按你這麽一說,倒是很有道理,老夫人也說過,塗夫人就是從閭欒山回來後性情大變,之前不僅心地善良,而且非常孝順,還做一些繡活放在鋪子裏寄賣,補貼家用。難道這個洗禮真的有這麽神奇,能讓人性情大變?”韓冉聞言也覺得詭異。
宋玉華笑著問道:“那要是你去參加一下洗禮,是不是出來之後就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一句話都不會爭辯呢?”
韓冉寵溺的答道:“不用洗禮,現在已然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難道阿寶還覺得不滿意?”
宋文華咳嗽一聲,打斷兩人礙眼的打情罵俏,“說起奇怪,更奇怪的難道不是塗長老嗎?他身上藏著太多秘密了,我覺得事情的關鍵還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