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伏魔
“前方約約百裏處，便是寒山鎮，如果我們一直沒追錯，魔石真是向這個方向行動的話。我估計他的目標一定是極冰淵附近，隻有在那他才能徹底躲掉天下正道的追捕。那麽他就一定會在寒山鎮補給的，我們去那一定會將他堵個正著。”
仍是那六人，最前方的醉星居士邊飛邊對後麵的五人說道。
“虛海，你確定他是往這個方向走了？”末了，還問了下虛海和尚確定下。
“我確定，並且根據小僧這幾日的感應，我們離他越來越近了，雖然不知道為何魔石的前進速度如此緩慢，但這樣我們卻一定能在寒山鎮中堵住他。”虛海和尚立刻回道。
“太好了，我一定要砍死這個魔頭。”火霧仍沒忘記砍死魔石的那個誓言，聽到這個好消息不禁緊了緊手上的刀。
“正好，我功力沒有師兄高，單打獨鬥可能不是魔石的對手。到時候由我纏住他，寒山鎮離極北城如此之近，極北城中有我一元教的分壇，到時候調集分壇壇主與長老，共同圍剿著魔頭，定叫他插翅難逃。”醉星又回頭告訴了眾人一個好消息。
聽著眾人說話的鴻誌小道士也插嘴道“上個月我在出玄雷王朝之前通過我們玄天門的秘法，與附近的弟子們聯係上了，他們告訴我張仁師叔已經在寒山鎮附近等著魔石送上門了。”
“張仁師兄真的出手了？那魔石這次真的插翅難逃了。”醉星居士聽到這個好消息也是不禁開口感歎道，眾人也一臉信服的樣子。
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眾人的心中不禁火熱了起來，恨不得現在便遇到魔石，合力將他大卸八塊，以慰那些無辜百姓的在天之靈。
這時，眼見前方有片森林，他們的高度開始逐漸降低，“到底不如醉月師兄，武帝初期的實力帶著你們飛還是太累了，在前麵的森林修整一下吧，進了寒山鎮如果遇到魔石便沒空休息了。”
“辛苦醉月師叔師伯前輩了。”眾人異口同聲的感謝道。
落地後，隨意找了一課大樹，醉月便在樹下盤腿坐定，開始運功恢複功力。眾人見狀有的同樣盤腿坐下打坐，有的卻向森林裏走去，似乎想探探的樣子。
約一個時辰後，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在森林的上空，一個巨大的石質骷髏頭從地上快速升空，它此時少了半個頭，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東西，在升空後立刻掉頭，向遠方飛去。
“那是什麽？怎麽了？”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正在打坐的醉星居士，他看到骷髏頭，眼神裏閃過一絲精光，喝到“魔石！”
眾人驚訝，可就在他準備追上去的時候，看到了從遠方森林裏飛出的一道青色身影，頓時就不動了，反而站在原地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醉星前輩，怎麽不追上去？那個魔頭不知怎麽好像受了傷，正在逃跑，這是個好機會啊。”
最先開口的永遠是性子最急，最想砍了魔石的火霧。其他人見火霧開口便沒有再問，但同樣是一臉疑惑的看著醉星。
“別擔心了，看到那個骷髏頭後麵的青光沒，如果我沒看錯，那便是張仁師兄，他正在追擊魔石，並且已經打傷了他，放心吧，魔石跑不掉的。我們隻要等個結果就好了，我先帶你們去剛剛他們交手的地方等著吧。”
說著微黃真氣一放，帶著仍然好奇的眾人向那飛去。
“可惡，不能親手砍了那個魔頭了，張仁前輩加油啊。抓個活的給我砍一下啊。”能這麽說話的永遠隻有火霧。
“哦彌陀佛”虛海和尚有些聽不下去了，打了個佛號。
至於說張仁明明已經擒住魔石，為何又被他變為巨大石質骷髏頭飛走呢。讓我們將時間撥回一個時辰前。
——
隻見那道包裹著魔石與葉歡的青色真氣將他們帶到了森林上空，張仁一揮佛塵，魔石便由於一塊天外飛石，砸到了地上。
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頭下腳上的栽在坑裏。張仁老道士則帶著看起來有些癡傻的葉歡落在了一旁。
看了眼倒栽在土裏的魔石，張仁又揮了揮佛塵，青光一閃，青色的靈氣在魔石的上方形成了一張大手，將他從土中像顆土豆般拔了出來。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此時的魔石，臉色蒼白，眼神裏再也不見了狡黠，隻剩下驚駭與絕望。
似乎終於想到了眼前此人的身份，但是苦於不能動，隻能在那幹著急。值得一提的是，此時魔石的右手上，仍握著那柄玄陰刀。二者就像黏在了一起般，剛才那麽大的動靜卻仍沒有分開。
張仁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魔石，又看了眼身旁的葉歡，“罷了，讓你就這麽死去太便宜你了。說吧，這孩子是誰，你有什麽遺言？我留你一個全屍。”
朝著魔石一指，青光在他身上一陣湧動，魔石發現自己能動了，也能說話了，隻是一身功力被封住。光憑肉身的力量，此時的魔石可能還打不過一個四階的武者。
沒有任何猶豫，在發現自己能動之後，魔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馬麵朝張仁跪下，以頭杵地。
“不知是玄天三仙之首的鈞天子張道長當麵，晚輩魔石得罪了。不知前輩將晚輩帶到此地是何意思？這孩子隻是我一個朋友的後代，我在路上得到消息他被仇家尋仇，趕到時隻來得及救下這個孩子，便一直帶著他。”
“你死到臨頭還嘴硬？想起我是誰了，你最好還是收起逃跑的心思。這一路上，你屠了整整5個鎮子的人，老夫在極北城得到玄天門的傳信，特意來此等你的！今天你死定了，還是好好想想遺言吧。”又看了一眼葉歡，這孩子仍然眼神空洞，一言不發。
“這孩子怕是你祭煉手中這柄魔刀的祭品吧？不過以你魔石的性格，為何不殺了他反而將他用玄鬼幡製住帶在身邊？他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值得你這麽做？解開禁製，不然你連說遺言的機會都沒有。”
張仁似乎有些生氣了，臉上渾然不見得道高人的樣子，一副你不聽話我就一掌拍死你的樣子。
魔石聽著張仁的話，心越來越往下沉，聽到最後，看到他連手都忍不住要抬起來了，連忙從懷中掏出了玄鬼幡，“我解我解，前輩莫要動手。”
說著就要用精神溝動玄鬼幡，解開葉歡的禁製。卻見張仁突然伸手一招，魔石手上的玄鬼幡就到了他手上。
“這便是玄鬼幡吧，又一件有傷天和的東西。為了它你殺了多少孩子？還是毀去了好。”說著說著臉上青光一閃，似乎憤怒到了一定的境界。
說完拿著玄鬼幡的手一震，真氣包裹之下，隻見這麵小幡快速的粉碎著，眨眼間便化作齏粉消散於天地隻見。
玄鬼幡一毀，隻見9道黑氣在被毀的玄鬼幡處，連同葉歡身上竄出的一道黑氣，在空中四散而出。圍繞著張仁飛了一陣，化作銀光，全部衝進了葉歡的體內。
張仁見狀，歎了口氣，佛塵一揮，將玄鬼幡化作的黑灰驅散。“希望你們能早日投胎做人，無量天尊。”打了個稽首。
又檢查了一番葉歡的身體，確認那道銀光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反而在改善著他的體質，這才放下心來。
黑氣從葉歡身上鑽出的瞬間，葉歡板了兩個多月的臉，瞬間扭曲在了一起。開心的笑容，憤怒的皺眉，傷心的淚水，一一出現了一遍。再加上渾身抖動的肌肉與骨頭，他頭一歪暈了過去。
道家除了有得道高人，亦有降魔天尊。
此時的張仁，便一臉的憤怒，看著魔石，幾次抬起手想一掌。最後還是開口道“天陰教亦有自己修煉的上乘武功，吸收太陰之氣淬煉己身，你卻為何專門挑這些傷天害理的魔功修煉，真的不怕報應麽？”
魔石本來看到玄鬼幡被毀，更加的擔心自己的下場，心裏正在害怕。但是聽到張仁的這句話，卻突然不發抖了，反而有些的嘲諷的看著張仁，半晌才接口。
“哈哈哈哈哈，笑話。我不像你們，生下來命好。你爹原是玄天門大長老，你們仁義禮智四兄弟生下來便是玄天門親傳弟子，什麽功法都撿最好的來，需要天材地寶輔助練功想要就有人千山萬水也為你們找來。”魔石停頓了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我呢？我魔石從普通的記名弟子做起，你知道我到達4階進入被正式收入門牆用了多久嗎？整整20年。從8歲入門，28歲才成為最低級的弟子。不練這些，我一輩子怕是都不能出頭。教中那些沒有副作用的高深武功，是我能練的嘛？還不是為你們這些二代們準備的。不爭？不爭我拿什麽活下去？這個江湖，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不想被吃，你隻能學會吃別人。”魔石嘲諷的說著。
見張仁有些沉默，魔石說的更加賣力了“教中長老教主的孩子們一個個修煉著你口中不傷天和的功法，與你們的小輩相交無人去管，而像我們拚命完成任務，獲得一兩本所謂傷天害理的魔功練了，動不動還要被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追殺。這才是這個江湖的真麵目！”
“說完了？”見魔石停下了，張仁問道“沒人逼你一定要加入天陰教，也沒人逼你去練武，更沒人逼你去練那些傷天害理的魔功。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崇尚力量，想做那人上人罷了。是你自己的嫉妒心在指引著你一路走到了現在。”
張仁的道心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指出了魔石話中隱含之處。
魔石聽了也沉默了，半晌回道“或許你是對的，今天栽在你手上，我認了，你殺了我吧。不過你能不能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將這柄刀從我手中取下來，在殺我之前先毀了它。”魔石將握刀的右手舉過頭頂問道。
“我就是為了煉它殺了這麽多人，結果它反而吸在我的手上，無時無刻不在吸收我的功力，這一路上我好辛苦，我想親眼看見它的毀滅。”
張仁考慮了一下，答應了魔石。“好的，老道答應你。”說完便走上前，準備運功去下魔石手上的玄陰刀。
看到張仁來到自己身前，即將取下玄陰刀。魔石大喝一聲“爆！”
隻見玄陰刀上血色光芒大放，在刹那間便充滿了這片空間，大量的天地靈氣向這湧來。眼前的張仁老道似乎也沒有料到這一招，隻來得及將佛塵的前部抖開變成傘狀護在身前。
“轟”的一聲，魔石利用玄陰刀爆開時，那一霎那帶來的狂暴天地靈氣，衝開了張仁在他身上設下的禁製。瞬間最大限度的展開了本命神通，化作一個巨大的石質骷髏頭，向空中飛去。
雖然變了身，但由於玄陰刀爆炸時是拿在他手上的，相當於將玄陰刀含在這個大骷髏頭的嘴裏發生的爆炸，這個骷髏雖然是他本命魔石所形成，堅硬無比，還是被炸掉了半個頭。
但這個爆炸也加快了他往空中飛行的速度，而張仁道長，由於有著佛塵護體，加上比魔石高出整整一個大境界的高深修為，傷倒是沒受，就是看起來十分狼狽。
道袍多了幾個破洞，臉上都有些黑色，鞋子上露出棉花的洞徹底破開了，大腳趾都露了出來。
到是葉歡，正好躺在張仁的後麵，除了頭發被烤焦了點，臉上蹭出點傷痕，可以說毫發無傷。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玄陰刀與我心意相通，就算你封住了我一身真氣，我仍能控製他自爆。這次給本座跑了，來年本座一定殺盡你們玄天門的臭道士。”巨大的骷髏頭即使隻剩半個頭還在逃命，仍不忘回頭嘲諷道。
張仁老道回頭看了眼被爆炸氣浪滾在一旁的葉歡，又抬頭看了眼空中魔石所化的骷髏頭，麵無表情，但是雙眼中的怒火看起來這次卻再也忍不住了。
將拂塵往葉歡身邊一插，護住他。雙腳在地上一蹬。玄天門最上乘輕功青雲直上使出，化作一道青虹，向魔石追去。
這便是開頭醉星居士他們看到的那一幕。
卻說醉星居士他們來到這裏，看到此時森林的這邊，爆炸的餘波已經過去，除了被張仁道人擋住的一條線，其餘所有的樹，都被紅色的邪異晶體所包圍著，看上去統統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呀，這裏有個人呢，醉月師伯，師兄師姐你們快過來看呀。”
最先發現葉歡的是最小的紅葉。她衝眾人喊道。看到葉歡身邊的拂塵，說道，“這便是張仁師伯的碧藍拂塵了吧，比傳言中更漂亮呢。這個孩子是誰啊？挺可愛的呢！”紅葉伸出手去，想碰碰葉歡，看看他怎麽樣了。
“住手！”
醉星居士大聲的喊住了紅葉“小心，張仁師兄留下這柄拂塵便是為了護住這個孩子，現在任何觸碰他的人，都會被拂塵攻擊的。你手不想要了？”
“呀，多謝師叔了。”紅葉吐了吐舌頭，跑去抱住了師姐的胳膊，做後怕狀。
眾人圍到了這裏，他們不知張道長何時會回來，眼前那些被紅色結晶包裹的樹又太過邪異。便都圍在了葉歡身邊坐下，打坐調息。隻有火霧，扛起了他的刀，向著眾人周圍的晶石森林探去。
卻說張仁化作青虹，速度遠不是魔石所化的骷髏頭能比的。還沒出這片森林，便追上了他。
眼見張仁追了上來，魔石可謂心驚膽戰，卻毫無辦法，此時身受重傷，這已經是他最快的速度，隻能不斷的提升功力，希望能飛的再快一點。
張仁眼看追上了魔石，這次險些被他坑了，心裏怒氣難以抑製。
隻見他雙手合十，再成掌向前推出，居然從掌中飛出一條青龍向前方的魔石擊去，確是青氣所化，但身形異常凝實，龍首龍身龍尾龍鱗龍爪都跟真的沒什麽兩樣。赫然是張仁的天賦神通青龍降世！
這招原來是真氣化作龍形，增加其靈活性與穿透性，沒想到居被張仁提升到這種境界，宛如召喚了一條真正的青色巨龍下界。
青龍眨眼間便追上了骷髏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還有巨龍的咆哮聲，它咬在了骷髏頭剩下的一半頭上。
無聲無息，另一半的骷髏頭就這麽消失了。在他消失的地方，隻見有個人從空中掉了下去。正是魔石，他麵如金紙，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最嚴重的是胸口心髒的部位有個巨大的空洞，正向外噴著血液。
張仁先他一步落在地上，用真氣托了他一下，讓魔石不至於摔成肉泥。走了兩步，在他身前站定，就這麽看著魔石。
此時的魔石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看見了張仁。他努力的抬起了手，向張仁抓來，似乎很不甘心的樣子。
“說吧，那個孩子到底是誰，你為什麽帶著他？說出來留你一個全屍。”張仁看他這樣，歎了口氣，也不在乎他偷襲自己的事了，反而問起了他葉歡的事。
“我…恨…黑水…狗…”嘴裏血沫四溢，隻來得及說出四個字，便頭一歪，一命嗚呼了。
“哎，任憑生前凶名震天下，死後還不是隻有一抔黃土。”眼見魔石死在自己麵前，張仁似乎也有些感慨。
想了想，將真氣凝型，化作一把青色的劍，在地上幾下劃出一個大坑，將魔石埋了進去，並就地取材將旁邊的一棵樹移到了這個墓上。並沒有給他提任何的字，就算有人路過這，隻要不細找也不會發現這裏埋了一個人。
“走吧，不知道那孩子怎麽樣了。”感應了一下自己佛塵所在的方位，青光一閃，飛走了。
時年玄雷曆596年冬，一代凶人魔石在屠盡5城後，被邋遢道人鈞天子張仁擊殺於寒山城南門外數裏處一個無名森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