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
霍歌很是後悔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後告訴她：“如果以後你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千萬不要想著伸手去救那些一直妄想害你的人，否則，最終受傷害的人還是你。”
她明白，霍歌是在後悔，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許凝曦回過神，楚懷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出了病房，她苦笑著搖搖頭，把病房的燈關上，往值班室走去。
故事講完了，這事有沒有過去已經不再是她一個小小的護士可以插手的了。
……
楚懷風幾乎將油門踩到了盡頭，黑色的瑪莎拉蒂在小小的車道上超越了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車後不斷有車子朝他打著車燈，響著喇叭，甚至有人探出腦袋罵他找死。
找死？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了。
霍歌走掉的這些時間裏，他打過架，酗過酒，出過車禍，把身邊能趕走的人都趕走了，曾經自認為不務正業的事全都沾上了……
楚懷風猛地踩了一腳刹車，車子發出刺耳的一聲，停在了路邊。
他以為蘇冉冉傷害了高語柔，所以他肆無忌憚地傷害了霍歌，把上一輩子的恩怨強加到霍歌身上，可是到頭來，霍歌告訴他，他不是楚天德的孩子。
他以為霍歌傷害了周婉兒，所以他把霍歌推倒了，可是到頭來，他居然害死了自己和霍歌的孩子。
他以為周婉兒失去了孩子，所以他盡力對周婉兒好，她要什麽他滿足什麽，可是到頭來，居然得知，需要他補償的人，是霍歌。
想到這，楚懷風突然啟動了車子，直直地往天耀商場開去。
楚家在天耀有一定的股份，所以楚懷風的車子剛進天耀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了，私人經理就打電話過來。
楚懷風瞅了一眼，接通電話。
一個狗腿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楚總，有什麽需要嗎？”
“幫我調一下我女朋友出事那天樓梯那邊的監控。”楚懷風一手拿著拿著手機，另一隻手熟練地握著方向盤將車停好。
經理連聲應了幾聲後楚懷風便掛了電話，大約辨識了一下方向，就往監控室走去。
從停車場到監控室有一段距離，楚懷風走到的時候經理已經將視頻調好了。
看見楚懷風過來，經理笑眯眯地喊了句：“楚總，視頻已經給您調好了。”
楚懷風往屏幕上瞟了一眼，就看見了霍歌的身影，沒過多久，周婉兒的身影也出現在屏幕中，同行的似乎還有一個女子。
周婉兒一直在跟霍歌說話，霍歌一直愛理不理的模樣，突然，不知道霍歌說了什麽，周婉兒便將一旁的女子隻開了。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隻見周婉兒突然伏在了霍歌耳邊，嘴巴一張一合的，而霍歌則被她的話驚的一臉驚訝。
再往後，隻見周婉兒一邊說著什麽，一邊往後退著步子，一直退到樓梯邊沿的時候，霍歌張嘴喊了一句什麽，周婉兒就猛地往後倒了，而她倒下的一瞬間，她居然在笑？
周婉兒在笑？正常人如果被推下去的話不是應該恐懼，害怕嗎？周婉兒在笑什麽？
“往後倒三十秒。”楚懷風突然出聲道。
經理一愣，隨即應了一聲，把視頻的進度往後倒了三十秒，退回到周婉兒伏在霍歌身邊的模樣，然後繼續點播放。
隻見周婉兒往後退，快要摔下去的時候，霍歌垂在身側的雙手才開始舉起，明顯是想要拉住周婉兒，而不是要推她下去。
他沒有學過唇語，可是根據霍歌一張一合的嘴唇，他也大概能判斷出來，周婉兒摔下去之前，霍歌是在喊“小心”……
他又將視頻往回退了好幾次，跟著周婉兒的嘴型來來回回念了好幾次，才反應過來周婉兒伏在霍歌耳邊說的那句話是什麽。
“霍歌，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有孩子。”
周婉兒在這一頭跟霍歌說，她沒有孩子，另一頭卻跟他說，對不起，她沒有保住他們的孩子……
楚懷風的眸色徹底冷了下來，一旁的經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好一個圈套，設計了霍歌，還把他也套了進去，好一個陰謀詭計，好一個周婉兒！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霍歌想著找那個護士傾述，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去醫院那麽巧遇到了那個護士，是不是這件事就這麽石沉大海了？霍歌在他心裏就永遠成了一個害死他孩子的凶手了？
想到這，楚懷風的眸色又冷了幾分。
所以，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麽複雜，霍歌沒有想過要害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周婉兒嫁禍到霍歌身上的。
是啊，他的小歌，又怎麽可能去害別人？
楚懷風緩緩垂下了眼簾。
又是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隻見監控室內的人都看著他，他這才反應過來，響的是他的手機。
他在懷裏摸了摸，找到手機，按下接聽鍵。
趙靜的聲音傳了過來：“楚總。”
“讓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趙靜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頓了頓，說道：“A城通往外麵的航班的所有旅客中，沒有霍小姐的資料，另外，實名登記的高鐵，火車，起床，有十二個同名的霍歌，可是經排查，並沒有您要找的那位。”
楚懷風突然想起了許凝曦說的那句話：“你也別想著去追什麽的了，早上十點辦的出院手續，到現在都該有好幾天了，她如果真的想躲你，又怎麽可能讓你找得到？”
是啊，他的小歌最擅長就是玩躲貓貓，如果她真的想躲他，他又怎麽可能找得到她？
楚懷風突然有些挫敗，從小到大，他要什麽拿不到什麽？成績第一名，
也許是楚懷風太久沒有說話，趙靜有些擔憂地喊了一句：“楚總？”
“我知道了，休息去吧。”楚懷風輕聲說道。
趙靜有些受寵若驚，她跟了楚懷風那麽久，還是第一次聽楚懷風這麽溫柔地說話。
楚懷風盯著屏幕上的霍歌發了一會呆，便起身離開了。
經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弱弱地鬆了一口氣。
楚懷風剛才身上分明帶著一陣子殺氣，他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視頻上的女人，關掉了視頻，把幾個保安都打發回了工作崗位。
楚懷風剛鑽進卡宴，懷裏就傳來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來，伸手往自己的兜裏掏了掏。
隻見手機屏幕上，赫然跳躍著周婉兒的名字。
盯著周婉兒的名字，他驀然想起了視頻上的那一幕，鷹眸有一瞬間變冷，可是最終按下了接聽鍵。
從霍歌走掉的那天開始，他就沒再去周婉兒那邊，幾乎每一天，周婉兒都會給他打一個電話，問他過不過去，有時候他喝醉了，沒接到，她也不以為然，第二天接著打。
電話剛剛接通，周婉兒的聲音就從手機裏傳了出來：“懷風，今晚還過來嗎？”
楚懷風眯了眯眼睛，好半晌，他才說道：“在應酬。”
周婉兒有些失望：“那你少喝點酒，喝多了就讓老王去接你，不要自己開車了。”
“恩。”
周婉兒正準備掛掉，電話裏又響起了楚懷風的聲音：“那什麽……”
“什麽？”周婉兒突然有些心慌，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些。
楚懷風頓了頓，問道：“天耀那件事，你沒有說謊吧？”
“懷風，你這是什麽意思？”周婉兒警覺地回問。
電話那邊卻遲遲沒有回音，可是楚懷風不說話，她又不能多問，否則隻會顯得她心虛。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懷風接了一句：“沒什麽，最近閑話聽多了，有點多想了。”
可是周婉兒的心卻高高地懸了起來，她試探著問道：“什麽閑話呀？”
“你在乎？”
如果周婉兒在他身邊，一定能看見，此時此刻他臉上似笑非笑的那種殘忍，可惜，她看不見，他的笑容隱匿在黑暗中，很快便消散開。
“當然在乎了，那些閑話害你不開心呢！”周婉兒佯裝生氣說道。
楚懷風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了，看你這麽乖，今晚過去就是了。”
聽見他的回答，電話那邊的周婉兒忍不住雀躍起來。
楚懷風挑了挑唇，也不等周婉兒說話，便將電話掛斷了。
有些事，是時候解決了。
想到這，他啟動了瑪莎拉蒂，直直地往周婉兒的公寓開去。
電話那邊多的周婉兒聽著嘟嘟嘟的電話有些發愣，高懸的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好像要從嗓子裏蹦出來一般，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她的心底久久盤旋著。
為什麽會突然提起天耀那件事，明明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不是一直很相信這件事情的嗎？
可是很快的，她又安慰自己。霍歌如今的形象可是在楚懷風心裏一落千丈，再加上，她可聽說了，霍歌已經離開了A城。
就算楚懷風對霍歌還有感覺，恐怕霍歌那邊，也不可能再跟楚懷風在一起了。
那天在天耀發生那件事之前，她就事先在屁股上墊了一袋血漿，那袋血漿的逼真程度可是接近百分之百的，加上後來她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她也買通了所有搶救她的醫生護士，這件事可以說是絕對不可能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