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機場分別
原本她要親自去辦登機手續，唐若也隻是笑了笑，把她的身份證和護照拿走了。
她明白唐若的心思，昨晚兩人在大排檔吃飯的時候，唐若喝得酩酊大醉，他拿著杯子，紅著一張臉對她說：“學妹，對不起，是我沒本事，護不好你。”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所以總想在她走之前為她做一點什麽吧？
霍歌收回眼神，將視線瞟向機場外的景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一隻手猛地拍了她一下，讓她回過神來。
她回過身，隻見唐若拿著護照和機票對著她晃了晃。
她抿了抿嘴：“辦好了？”
“辦好了。”唐若頓了頓，又問道：“你都想好了嗎？”
一個女孩子去陌生的國度打拚，沒有一個熟悉的人照應，會很辛苦吧？
“想好了。”霍歌接過機票，輕聲答道：“學長，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呆在A城，再見麵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一直想跟你，謝謝你。”
她欠唐若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完，沒有唐若，恐怕很難有今天站在機場的她，那麽，如果不在機場，此時此刻她會幹什麽呢？繼續在楚懷風的身下煎熬？還是說，每天過著無間道一樣的生活，隨時等著機會離開自己心愛的人的身邊？
唐若苦笑了一聲，他並不需要她的謝謝，如果可以選，他寧願像楚懷風一樣，做很多很多的事傷害她，讓她記住自己，而不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謝謝。
“各位乘客請注意，由A城開往紐約的MF8047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各位乘客拿好手中的登機牌，準備登機，謝謝合作！”
廣播裏突然響起的提示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霍歌朝唐若揮了揮手，往登機口走去，唐若跟了她幾步，很快就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唐若看著漸走漸遠的霍歌，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像隻被拋棄的流浪狗一樣瑟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那樣的讓人心疼。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霍歌已經逐漸成長起來，遇到傷害的時候不再是一個人躲起來，而是學會了回擊。
這樣的霍歌，反而讓唐若看著更心疼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有能力，將她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他朝著不遠處的霍歌喊道：“小歌！”
聽到喊聲的霍歌回過頭，看向他。
唐若頓了頓，問道：“如果沒有楚懷風，你會不會喜歡我？”
如果沒有楚懷風，又或者，他比楚懷風更先進入她的世界，她會不會喜歡他？像對待楚懷風一般，眼裏隻有他一個人，無論做什麽事情，總是能想到他……
霍歌一愣，抿了抿嘴：“不會。”
輕柔的兩個字，猶如一把利刃，直直地插進了他的心髒。
有些晃眼，沒必要去欺騙唐若，畢竟有了希望，更會絕望。
“是嗎？”唐若喃喃自語著，嘴角的笑容也有些苦澀。
“學長是我的哥哥，我的親人，和楚懷風不一樣。”
說完，霍歌便抬起腳步過了轉角，待唐若回過神來時，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他走到機場登機口的邊沿，從玻璃窗戶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見停在登機口的飛機，似乎有乘客久久未登機，已經過了起飛時間了，飛機還是沒起飛。
唐若突然有些自私地想，如果那位乘客再久一點不來，再晚一點就好了，說不定，霍歌會突然改變主意，不走了。
可惜那都是他的想法，沒多久，就見一個男人匆匆忙忙地跑向登機口，又過了一會兒，登機口開始往回退，霍歌乘坐的飛機開始緩緩地往跑道行駛過去。
唐若轉身往機場門口走去，身後的飛機轟的一聲衝上了雲霄。
再見，霍歌。
唐若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學校的，一路上有些渾渾噩噩的，剛到宿舍樓下，眼前就突然躥出來一個身影，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領。
唐若回過神，隻見楚懷風黑著一張臉站在他跟前，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楚總，好巧啊。”
看見這樣的楚懷風，唐若居然莫名地覺得心情變好了幾分，畢竟他知道霍歌的去向，楚懷風連想找人，都找不到。
“不巧，你知道我來做什麽。”楚懷風抓著他衣領的手猛地往一邊甩去，唐若猛地被這麽一甩，重重地摔在地上，砰的一聲，帶起一陣灰塵。
唐若輕聲笑了出來：“楚總真是抬舉了，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你來做什麽？”
楚懷風眯了眯眼睛：“霍歌呢？”
唐若聳了聳肩，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不緊不慢地答道：“學妹是你的老婆，你跑來問我做什麽？”
楚懷風冷笑了一聲：“你還知道她是我老婆？天天跟她膩在一起，你也不怕成了別人口中的西門慶？”
唐若連忙擺了擺手：“楚總你這麽說我可是會折煞的，你不考慮一下學妹的形象也考慮一下自己的形象啊，平白無故的，幹嘛拿自己跟武大郎比呢？”
楚懷風猛地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地將心中那團火氣壓了下去。
見他不說話，唐若這才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問道：“現在想起學妹了呢？早幹什麽去了？”
“楚家的事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管。”楚懷風冷冷地說道。
他越看就越覺得這唐若討厭，他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兩夫妻的事，唐若卻非要來插一腳。
“是啊，楚家的事不需要我管。”唐若臉上的輕蔑愈加明顯：“我管的不過是我喜歡的人的事罷了，你楚家又與我何關？”
說到底，就算楚家破產了，倒閉了，是興是衰，跟他唐若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可是霍歌是他喜歡的人，看著霍歌每次這麽煎熬地過日子，他怎麽可能不管？
以前是迫於這份心思會給霍歌帶來壓力和傷害，可是現在霍歌走了，他反而可以輕鬆地說出來了。
楚懷風一直知道唐若的心思，可是第一次聽他這麽直白地表達對霍歌的愛意，加上找了一整天都沒找到霍歌，這一下子，火氣算是徹底壓不住了，右手一握拳，伸手就是一拳頭砸了過去。
唐若猝不及防地被打倒在地，濃稠的液體也跟著從鼻子流了出來。
他隨意伸手抹了一下，笑道：“楚懷風，你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
失敗？他失敗嗎？楚懷風被唐若說得微微一怔。
要名聲他楚懷風的名字不要說是在A城，哪怕是在整個商界，都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錢財，他已經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榜上有名，亦是A城的首富……
這樣的他，失敗嗎？
補抓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迷茫，唐若接著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不是你的所作所為，學妹又怎麽會走？連自己的親人都留不住，你有再多的錢，再高的名譽又怎麽樣？”
唐若的話就猶如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楚懷風的腦袋上，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走？走去哪裏？”
唐若沒接話，隻是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緒複雜的說不清楚。
楚懷風猛地抓住他的肩膀：“說啊，走去哪裏了？”
他一直以為，霍歌辦理了休學，搬出楚家，都隻是為了和唐若在一起，兩個人雙宿雙飛。
可是剛剛唐若說的話，明顯不是這個意思，霍歌走了，那麽，她會去哪裏？投靠親戚嗎？不對，自從霍歌的母親死了以後，霍歌可以說是無依無靠了，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想到去投靠親戚？
楚懷風越想越慌，心髒噗通噗通地跳的飛快。
唐若掃了楚懷風一眼，便準備上樓，還沒走兩步，楚懷風一把抓住他，唐若回頭就是一拳。
如果不是楚懷風，如果不是他，學妹就不會受那麽大的傷害，就不會離開A城，不用一個人到國外去漂泊……
都是他害學妹走到這個地步！
這個念頭緊緊地纏繞著唐若的腦子，唐若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往楚懷風的臉上打去。
楚懷風又怎麽可能示弱？第一下還可能沒反應過來，可是很快的，他就接住了唐若的拳頭，並且緊緊地按住了他的身體將他壓在地上開始回擊。
楚懷風的拳頭正準備打下去，突然又停了下來，問道：“霍歌去了哪裏？”
唐若將頭撇向一邊，沒答話。
很快的，他的反抗就受到了結結實實的一拳作為懲罰。
“霍歌在哪裏？”楚懷風又問了一遍。
唐若依舊沉默，啪的一聲，又是一拳。
“霍歌在哪裏？”第三遍，楚懷風的語氣裏已經染上了淡淡的不耐。
“你不用浪費口舌，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會說的。”唐若輕蔑地笑了一下。
周婉兒找他的時候他已經被蒙蔽了一次，他護不住她，他就不會再出賣她。
楚懷風嗤笑了一聲，從他身上起來，往卡宴走去，還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唐若的聲音。
“現在知道後悔了？想找學妹了？那你把學妹推倒在地的時候，你人在哪裏？”
楚懷風皺了皺眉頭：“自然是陪著周婉兒，難道霍歌對周婉兒做了那種事情，我不應該給周婉兒一點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