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信
她倒是想知道,憑借周婉兒的演技,還能翻騰出什麽幺蛾子來!
霍歌看向電視的眼神越發的冷冽。
電視裏,周婉兒越是慌張,記者就對她的話越是懷疑,所謂不會空穴來風,既然有人爆這個料,那就說明了流產的事八成是存在的。
記者又向周婉兒問了幾個問題,都問不出什麽結果,可是沒多久,就有人拿著一份病曆回來了,那份病曆赫然就是周婉兒病曆,上麵的流產兩個字還被特效圈了出來。
記者拿著病曆對周婉兒問道:“周小姐,你剛剛說你不會懷孕,可是你卻是因為流產才住院的,那麽,請問孩子是楚總的嗎?”
“怎,怎麽會呢?”周婉兒一幅快哭的表情,根本讓人無法相信。
記者正想問什麽,鏡頭一轉,突然拍到了楚懷風,緊接著就聽到記者問:“楚總,有人爆料,你的未婚妻剛剛流產了,就住在這個病房裏,可是病床上的女孩,似乎不是上次我們在DS集團門口看見的那位……”
楚懷風看了一眼記者胸前的工作證,上麵寫著A城八卦,又看了一眼鏡頭,擰了擰眉:“出去說吧,別打擾病人休息。”
A城八卦是出了名的難纏,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有人爆料?上回他跟霍歌被記者堵在DS集團門口的時候,記者似乎也提到,是有人向他們透露這個消息的。
記者點頭,剛想說好,床上的周婉兒突然弱弱地喊了一句:“懷風。”
楚懷風掃了她一眼,眉頭又緊了幾分。
“我……我肚子疼……”周婉兒的臉上已經冒冷汗,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接近紙色。
楚懷風大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觸手就是一片冰冷。
也顧不得還在拍攝,他一把推開記者,匆匆地走了出去叫醫生。
身後隱約能聽見記者在說:“總裁大人對愛人的心意真是讓人感動呢,隻是這位女子到底是誰,連露露也忍不住期待了。”
霍歌冷漠地看著電視裏猶如作秀一般的場景,陣陣的笑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既然他喜歡的人是周婉兒,為什麽當初還要跟她攪在一起?說什麽好好過日子,說什麽愛她?
這麽大的玩笑,是他楚懷風想開就開的嗎!
啪的一聲,遙控器砸到了電視邊上,電視的屏幕變成了一片雪花。
唐若看著霍歌這幅模樣,有些擔憂地喊了句:“學妹……”
她突然想起在天府雪山下,她問他陳家的事是不是他幹的時候,他的回答。
“你不需要去想這些,你隻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給你最好的庇護,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是啊,她是他的女人,所以陳瑩瑩傷害她的時候,他把陳瑩瑩送進了精神病院,得知陳笑笑傷害她的時候,他會想盡辦法給陳家致命的打擊和報複。
他給了她物質上的庇護,給了她精神上的庇護,他說的話他做到了,再也沒人可以傷害她了。
可是這一次,不是別人傷害她了,而是身為枕邊人的他,那她該怎麽辦?
霍歌下意識地摸向小腹,那裏仿佛缺了些什麽,愈發地空。
唐若將電視修好,電視又出現了畫麵,不知道楚懷風對周婉兒說了什麽,周婉兒甜甜地笑著,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擔心她受到刺激,唐若關掉了電視,畫麵就如同定格一般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裏回放著。
“學妹,如果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唐若輕聲說道。
她盯著天花板,許久,才將目光移向他:“學長,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她眼底的堅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有種超凡脫俗的美麗,看得唐若一怔。
好半晌,唐若彎了彎嘴唇:“你說。”
“我需要一個假身份,可以出國的身份。”
霍歌輕而堅決的聲音在病房裏回旋著。
這一次,唐若沒有再說好,隻是滿眼複雜地看著霍歌。
霍歌拱著身子,雙手抱膝,笑眯眯地看向唐若:“這件事對你來說可能很難,但是,這或許是我拜托學長的最後一件事了。”
唐若垂了垂眼簾,問道:“再等一陣子,不行嗎?”
再過一陣子,他就有足夠的能力,雖然無法完全跟楚懷風抗衡,可是庇護霍歌是足夠了。
有一個人庇護,總比一個人在外麵顛沛流離來的好。
“再過一陣子嗎?”霍歌喃喃地重複著唐若的話。
她怕再過一陣子,她又被楚懷風哄了回去。
一直以來,她都清楚地知道,楚懷風心裏的人是周婉兒,可是隻要楚懷風對她好那麽一丁點,她就會把離開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逃避著某些現實,虛構著楚懷風對她的感情,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做的事情啊……
既然孩子沒了,那麽,她也該麵對某些現實了。
唐若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像往常一般,輕聲說道:“好。”
隻要是她想要的,隻要是他能給的,他都會滿足。
他彎了彎嘴唇,對霍歌說道:“睡吧,不早了,今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霍歌應了一聲,便鑽進被窩裏,合上了雙眸,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一直到下半夜,一陣雷聲轟的一下將霍歌從睡夢中吵醒。
她睜眼看了看白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趴在自己身邊睡的正熟的唐若,仿佛一切都是個夢,夢醒了,她還能回到最初的時候,不認識唐若,不認識楚懷風,不認識邱靜,不認識傅月……
不知道是不是思緒太多的緣故,霍歌再也睡不著了,可是唐若倚在床杆上,她稍微一翻身,吱呀的動靜就能放大幾倍傳進他的耳朵裏。
想到這,霍歌隻好咬著牙,平躺了好幾個小時。
一直到天灰蒙蒙亮的時候,後背傳來的麻木讓霍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可是隨著她的動作,床也發出了吱呀一聲。
唐若被這動靜吵得睜開了眼睛,見霍歌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情不自禁笑了:“早。”
“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霍歌傻傻地笑了笑。
看著霍歌的笑容,唐若也意識到,霍歌比自己想的要堅強的多,隻是這種堅強,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他無奈地彎了彎嘴角:“沒什麽,平時也是這個時間起床,習慣了。”
霍歌還想說什麽,肚子突然咕嚕一聲響,讓唐若有些忍俊不禁。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出去買些日常用品,順便買些吃的回來。”
說著,便起身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震動,他往後看,隻見霍歌的手機震個不停。
霍歌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傅月兩個字,心裏突然生出一抹不安的情緒。
傅月怎麽會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大早上的就算她不睡覺,應該也會顧及到她是個病人才是。
霍歌正準備按下接聽鍵,電話就斷掉了,唐若看了她一眼,擰開了門把。
剛打開病房的門,唐若便被門口的景象嚇得往後跳了一步。
隻見一個長發女人,渾身上下都被雨浸濕了,頭發亦因為濕了的緣故,一絡絡地粘在臉上,頗有幾分貞子的即視感。
霍歌被唐若的舉動引得也看向了門口,盯著女人看了半天,突然眉頭皺了起來:“傅月?這是怎麽了?”
在宿舍剛洗完澡的時候,三人也經常將頭發披下來裝貞子,所以霍歌一眼就看出是傅月。
傅月聽到霍歌喊她的名字,如同回魂了一般,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這是怎麽了?”霍歌擰了擰眉,連忙下床往門口走去,可是因為剛流產的緣故,她走的有些慢。
傅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從隨身的包包裏翻了翻,找出一個信封,遞給霍歌,信封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致小歌”。
她昨晚上三點多醒來的時候,見邱靜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當時也沒多想,隻是讓她早點睡。
今天一覺醒來,邱靜就已經不在床上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信封,一個是給她,另一個則是給霍歌的。
她顫抖著手打開,裏麵的字不多,隻有寥寥的幾行,告訴自己,她做了一件錯事,她要去贖罪,讓自己不要找她。
她像瘋了一樣在醫院附近找著她,淩晨五點的街道,加上下著大雨,毛都沒一根,寂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可是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完了,還是沒有找到她。
霍歌擰了擰眉,接過信封,想拿毛巾給傅月擦擦身體,可是轉身才想起來,她住院的事,恐怕楚家還不知道,病房裏又怎麽可能有毛巾?
她想了想,對唐若說道:“唐若,你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能順便買條毛巾回來嗎?”
印象中,邱靜的房間裏有換洗的衣服,而且傅月的身材和傅月的差不多,應該能穿上才是。
唐若點點頭,便出了門。
傅月吸了吸鼻子,扯了扯自己身上濕濕的衣服,有些尷尬地坐到了沙發上,霍歌擔心她感冒,將被子拿過來圍在她身上。
傅月揪了揪被子,紅著眼眶看向霍歌:“小歌,你不看看那封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