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幹點什麽
霍歌突然就覺得這滿桌的菜肴都有些倒胃口了。
唐若見她突然放下了筷子，便問道：“怎麽了？吃飽了？”
“恩，吃飽了。”霍歌笑了笑。
吃的並不多，菜剛上來沒多久就遇到楚懷風他們，又被楚懷風那麽一鬧，霍歌幾乎沒怎麽吃。
唐若的目光似是無意地在楚懷風一桌上瞟過，楚懷風正夾著一塊肉遞到周婉兒的嘴邊，周婉兒一臉享受的表情，他瞬間明了。
大概不是飽了，而是因為心裏被什麽東西堵著了吧。
想到這，唐若好笑地勾了勾唇，抬手喊來服務員：“結賬。”
霍歌眨巴了一下眼睛：“學長不吃了嗎？”
唐若調皮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答道：“我也吃飽了啊。”
霍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唐若大概是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這才想著帶自己離開的。
她抿了抿嘴，掏出錢包準備買單。
隔壁桌幽幽的傳來一句：“婉兒啊，你說有些人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呢？居然還能拿著自己老公的錢去倒貼別的男人。”
霍歌擰了擰眉，回過頭對楚懷風說道：“楚懷風，你說話是不是太難聽了？”
楚懷風抬眸看向她：“我說你了嗎？我說的是手機上的新聞，哦，你要來看看嗎？”
說著，他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霍歌一噎，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接話，正準備將錢遞給服務員，服務員已經接過唐若遞過來的錢，轉身離開了。
見霍歌不接話，楚懷風又繼續說道：“嘖嘖，這種女人也真的是，敢做不敢當，當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
“懷風，哪有你這麽說人家的，說不定人家有什麽苦衷呢？”周婉兒半帶撒嬌地說著，身體幾乎都貼到了楚懷風的身上，仿佛是在跟他一起看新聞一般。
楚懷風手裏的手機屏幕漆黑一片，哪裏有什麽新聞好看？
周婉兒抿了抿嘴，沒揭穿他，隻是看向霍歌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恨意。
這個女人，不得不除。
“苦衷？這種女人還能有什麽苦衷？恐怕是一個男人滿足不了，想要多找幾個吧？”楚懷風斜睨了霍歌一眼。
霍歌不屑地看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兩人，恰好服務員將單據和零錢送了回來，唐若接過錢，便領著霍歌離開了。
周婉兒看了一眼臉色黑到極致的楚懷風，小心翼翼地問道：“懷風，這飯，還吃嗎？”
“吃，為什麽不吃？”楚懷風扯出一抹殘忍的笑容：“礙事的人不在了，更要好好吃。”
另一邊，霍歌跟著唐若出了飯店，走出了好遠，她才鬆了一口氣。
唐若見她臉上的表情送了下來，腳下的步子也跟著緩了下來。
“不好意思啊，學長，害你飯也沒吃飽就出來了。”霍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且，明明說好是她請客的，到最後買單的人居然是唐若，怎麽看都感覺像是她訛了他一頓。
唐若彎了彎嘴唇：“你要是覺得內疚的話，那就再請我吃一頓好了。”
見霍歌一愣，他便接著說道：“剛剛是你挑的地方，現在該我挑地方了，那麽巧，我也知道一個很好吃的地方。”
霍歌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唐若嘴角淺淺的弧度讓她也跟著彎了彎嘴唇：“好啊，這回學長可別跟我搶著買單了。”
唐若沒有打車，隻是走在她前麵，不快不慢的走著，路七繞八繞的，兩人來到一條小巷子裏，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剛才憋在心裏的那股氣走著走著居然也沒了。
一整條巷子裏全是小吃，霍歌在A城住了二十年居然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條巷子，不過也是，這裏已經接近郊區了，說是景點的話，更類似於是一個老式小區飲食業的聚集地。
大概是因為沒有得到宣傳的緣故，這裏的人偏少，有些店甚至連門都沒開。
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把開著的店幾乎都嚐了一遍，走到街的尾部的時候，霍歌擺了擺手，說道：“不行了，我實在吃不下了。”
唐若抿了抿嘴：“這就不行了？”
霍歌翻了個白眼，這一路走來，她們已經吃了烤肉串，肉夾饃，臭豆腐，水晶餃，灌湯包……哦，還有一份芒果和一個椰子。這麽掐指一算，這麽一趟沒白來，一條街她都快把全國各地出名的食物都吃遍了。
霍歌摸了摸鼓起的肚皮，擺了擺手：“真的不行了，再吃要吐了。”
話音剛落，一個飽嗝就從嘴裏吐了出來，她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唐若的眼睛瞬間彎成了一條縫，這樣的霍歌才讓他感覺到真實，平日裏的霍歌雖然也會跟他呆在一起，但是他捉摸不透，霍歌到底在想些什麽。
兩人吃過飯後，唐若原本想送霍歌回家，可是人剛上車，就接到了舍友打來的電話，說沒帶鑰匙，讓他趕緊回來。
學校和楚家一南一北，唐若略一猶豫，拍了拍霍歌的頭，隻好下了車，又攔了一輛計程車。
霍歌報了楚家的地址，又摸了摸肚皮，看向窗外。
到最後，還是唐若付的款，說什麽跟女生出去不可以讓女生付錢之類的話。
她明白，唐若是在介意楚懷風說的那句話，用著楚家的錢，倒貼別的男人……
想到這，霍歌突然出聲喊道：“停車。”
“在這裏？”司機有些驚訝：“不是還沒到嗎？”
“停車吧，我不坐了。”霍歌擰了擰眉。
車子剛發動，油費連起步價都不用，現在停車的話司機連油費都不虧，還倒賺了霍歌一筆。
司機示意她給錢，霍歌看了一眼窗外，這連拐角都沒過。
她眉頭又緊了幾分，說道：“我身上沒帶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司機自然不可能拿她的命，隻好自認倒黴，看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靠在一邊停下了車，嘴裏嘟囔著：“有病吧，沒錢還打什麽車。”
霍歌也懶得跟他計較，下了車，辨識了一下方向，這才一步一步地往楚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歌回過神來，眼裏的風景已經變成了熟悉的別墅。
她付過錢便下了車，往家門口走去，剛掏出鑰匙，就遇到管家開門。
管家看到她，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喊道：“少奶奶，你回來了。”
霍歌點了點頭，再往裏走去，隻覺得整間屋子都冷的慌，往日隻要入了夜，家裏都會開燈，從來沒試過像今天一樣。
大廳的燈也沒有開，是沒有人嗎？可是管家剛剛還從家裏出來，也不像要出門的模樣。
想到這，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管家，管家眼底的那份自求多福的情緒讓她皺了皺眉頭。
“怎麽不開燈？停電了嗎？”說著，她按下了大廳的開關。
原本一片黑暗的大廳瞬間發出明晃晃的燈光，霍歌捂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燈的強度，隻見楚懷風赫然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沙發上，一臉嘲諷，身後跟了一群女傭，一臉惶恐。
霍歌突然反應過來，並不是家裏沒人，也不是停電，而是楚懷風不讓他們開燈，可是楚天德呢？就由得他這麽為所欲為嗎？
見她四處在張望，猜到了她的幾分心思，楚懷風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說道：“不用找了，爸已經出去參加葉家那個宴會了。”
霍歌擰了擰眉，沒接話。
見她不說話，楚懷風起身，朝她這邊一步一步走來：“看來你跟姓唐的感情是急劇升溫啊，吃個飯還能吃到大半夜。”
一股莫名的煩躁從霍歌心底升起，她開口回擊道：“怎麽？就準許你出去跟周婉兒約會，就不能我跟學長出去幹點什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有意思嗎？”
“幹點什麽？”楚懷風冷著眸子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你還想幹點什麽？”
霍歌被他嗆得一噎，哪天她要是被氣死了，凶手肯定是楚懷風，無論她說什麽話，楚懷風總是可以千方百計地找到這句話的次重點，然後在這句話的次重點上做一篇大文章。
見她不說話，楚懷風以為她是在默認，眼睛眯了眯，冷笑了一聲：“霍歌，來，坐，我們來好好談談，你們想幹點什麽。”
她還沒說話，就被他不由分說地按在了沙發上，她皺了皺眉頭：“楚懷風，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想幹什麽的人是你。”他輕笑著說道：“說說看，你想幹什麽？幹你？還是你幹他？或者，互相幹？”
他不堪的話語讓她的眉頭又緊了幾分：“在你的世界裏就隻能想到這些事情嗎？”
“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想到什麽？我們家是六點吃飯，你飯點出的門，一直到現在接近十一點才回來的，你不要告訴我，你在飯店跟姓唐的一起吃飯是因為你們兩個在飯店門口偶遇了。”楚懷風勾出一抹嘲諷。
每次吵架，她總是問他，他是怎麽養活DS集團那麽多的人，說他是三歲小孩，如今看來，不是他是三歲小孩，而是她把他當成了三歲小孩啊。
楚懷風荒謬的話讓霍歌擰了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