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狼狽
這麽大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小夥子的注意,小夥子回過頭,一臉憤怒地看向那隻手的主人,也就是一個長相猥瑣的地中海大叔,又看向霍歌。
地中海明顯還想狡辯,一臉無辜地看著霍歌:“小女孩,你抓著我的手幹嘛?”
可惜他裝無辜的表情著實不怎麽好看,原本就長得一張猥瑣的臉,這麽一賣萌,讓人打他的衝動都有了。
霍歌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看你這手老想往這小兄弟的兜裏塞,又塞不進去,我想著幫你一把,結果我手抽筋了,把你的手舉起來了。”
霍歌的話引得周邊不少人都笑了出聲,對著地中海指指點點起來。
地中海的臉色不太好,冷笑了一聲,說道:“手抽筋?我看你是眼抽筋了吧?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還想著偷人家東西,被我抓住了還想著汙蔑我。”
聽了地中海的話,小夥子看向霍歌的眼神變了幾分。
看見小夥子的眼神,地中海頓時得意起來,抱著小夥子開始痛哭起來:“我好心想幫你一把,你居然還想著相信這個女賊?真是白眼狼啊!”
地中海這麽一哭,小夥子更亂了,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大,大,大叔,你,你,你別哭啊……”
“真是世風日下啊!”大叔居然真的擠出了兩滴眼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大家都來評評理啊!我好心幫這個小夥子抓住了小偷,這個小夥子居然寧願相信小偷也不相信我!”
一些不明所以,過來圍觀的群眾聽了這話,指著霍歌開始罵了起來。
霍歌頓時氣結,真是第一次見識到比楚懷風臉皮還要厚的人,什麽叫賊喊捉賊,她算是明白了。
小夥子看著兩人,有些頭大,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看表情,這位大叔似乎很委屈,可是,這個女生也不像是壞人……
霍歌看著地中海無恥地蹲在地上顛倒黑白,輕笑了一聲:“那就報警好了,我剛剛看見了,你碰到他的錢包了,如果我是小偷,那麽他錢包上應該會有我的指紋才是,反之,小偷則是你。”
地中海又不樂意了:“剛剛你抓著我的手時就讓我的手碰到他的錢包了,你這女孩,怎麽那麽歹毒!”
霍歌真是無語了,得,黑白都歸他說了。
突然,一個小孩從人群裏鑽了出來,指著地中海說道:“這個叔叔說謊!我看到他偷東西了!”
人群裏頓時像炸開的鍋一般,看向地中海的眼神帶著七分嘲笑,三分不屑。
地中海的臉一綠,“切”地唾棄了一聲,瞪了霍歌一眼,匆匆離去。
見沒熱鬧看了,人群很快就散了,霍歌便繼續找著方向。
突然,肩膀上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她回過頭一看,隻見剛才差點被偷了錢包的小夥子紅著一張臉推著自行車站在她身後,臉上寫滿了愧疚。
“那個,剛剛謝謝你。”小夥子低聲說道。
霍歌笑了笑:“沒什麽,舉手之勞。”
“不!我認為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小夥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如果不是後麵出來指證的那個孩子,他就把這個正義的女孩當成了小偷了,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想到這,小夥子有些內疚地咬了咬嘴唇:“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不如,讓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霍歌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揚了揚眉:“請問,你知道金紡村在哪嗎?”
“金紡村?”他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我家就在那。”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見霍歌轉眼就掛上了一幅笑臉,小夥子有些茫然,但是想到能幫自己的恩人一個忙,也算是一種回報。
隻不過……
他看了看自己的自行車後座,後座被拆了,並不能坐人,如果要坐的話,可能要委屈恩人坐到前頭就是了。
想到這,他問道:“恩人,你介意坐到車子的前麵嗎?會有些抖,不過比步行回去要快很多。”
恩人?
霍歌被他的稱呼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我叫霍歌,你叫我小歌就好了。”
小夥子撓了撓後腦勺:“我叫蘇二牛,你叫我阿牛就好了。”
蘇二牛?和蘇冉冉一樣姓蘇?霍歌挑了挑眉。可是想到兩人都是金紡村的人,也就沒太在意,畢竟一個村的同姓太正常了。
因為自行車的後座被拆了,霍歌隻好坐到了前邊,阿牛一扶住車頭,她就相當於整個人在阿牛的懷裏了。
剛開始,她還懷疑阿牛是別有用心,可是一抬頭,見阿牛的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般,她就猜到了,阿牛估計就是個大孩子,什麽都不懂,一門心思想著幫她。
自行車歪歪扭扭地往金紡村前進,好在回村的路都被打了柏油,所以不算太顛簸,可是霍歌還是覺得自己的屁股要被顛的散架了。
本著同村的想法,一路上,霍歌斷斷續續地向阿牛打聽著一些事,隻是,她沒有說自己是回來看母親的,隻是說自己是慕名而來。
她擔心以後她真的離開以後,楚懷風會找她,找到金紡村來,如果到時候得知她回來過,那不得把蘇冉冉的墓給掀了?
“我聽說你們這邊民風都挺淳樸的?”霍歌問道。
阿牛嘿嘿一笑:“那是,不是我吹的,我們這邊晚上睡覺不關門都可以,大同社會說的我們村了。”
霍歌被他逗得抿了抿嘴,她抓著車頭的手緊了緊,問道:“那就沒有特別點的事?”
“特別點?”阿牛的語氣微微上揚:“你說的特別是指?”
“小三插足,未婚先孕什麽的,電視劇裏都有這些啊。”霍歌一臉無辜地說著,手心卻因為抓得太緊,出了汗。
她聽楚天德說過,蘇冉冉是在金紡村生下她的,如果金紡村真的是那麽太平,而蘇冉冉在當時又那麽有名氣,那麽蘇冉冉的事在當時應該轟動一時才對。
“啊,你說這種啊,你個女孩子家怎麽好奇這種事呢。”阿牛笑了笑,說道。
霍歌斂了斂心神,應道:“女人嘛,八卦之心總是有的。”
阿牛嗬嗬一笑,說道:“這種事怎麽會有呢?”
霍歌一愣,阿牛的回答讓她皺了皺眉,這麽一來的話,就是說,金紡村根本不知道蘇冉冉的事?還是說,蘇冉冉生她的時候,根本就不是在金紡村?
按照楚天德的說法,蘇冉冉跟他分手後,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了,然後才有了霍歌。
她一直覺得,這中間有什麽誤會,如果真的是蘇冉冉害死了楚懷風的母親,楚天德又怎麽敢將自己接回楚家?就算不擔心楚懷風的心理問題,站在她的角度想,楚天德也會擔心自己被楚懷風怨恨吧?
正想著,又聽到阿牛說道:“不過你真要聽故事的話,我倒是聽老一輩的人說過一個長輩的事。”
阿牛的話頓時讓霍歌打起了精神,接著便聽阿牛說道:“大概就是二十多年前吧,我們村有個女的,考上了大學,跟大學裏的一個同學談戀愛,那個同學的家境好像還不錯的。原本大家都以為她傍上了土豪,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誰知道,不到一年,她就嫁給了另一個人,生孩子的時候還是在村子裏生的。”
霍歌又是一愣。二十多年前,考上大學,和同學談戀愛,傍上土豪……
這一切,說的不都是蘇冉冉嗎?
霍歌一激動,抬頭問道:“然後呢?”
霍歌猛地抬頭,自行車原本就是在逆風行駛,霍歌身上的體恤被吹得鼓鼓的,她這一抬頭,恰巧阿牛低頭,胸前的春光瞬間一覽無遺。
一陣風迎麵吹來,霍歌身上的奶香一陣接一陣地往阿牛鼻中湧。
他畢竟還沒成家,連跟女孩子拉手的接觸都沒有過,可是如今懷裏坐了個女孩子,這種行為,讓他怎麽按捺得住?
霍歌瞅了一眼自行車的車頭越來越偏,這麽下去大有偏向一旁的水溝趨勢。
她不禁出聲喊道:“溝!有溝!”
“是啊,有溝……”阿牛低聲呢喃著。
霍歌已經顧不上去聽阿牛在說什麽了,自行車的車頭越偏越離譜,她喊了一聲:“水溝!”
霍歌的聲音讓阿牛回過神,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整個車頭陷入了溝內,溝的另一邊就是泥濘的田地,車頭一偏,整個自行車都摔了下去。
阿牛懊惱地撓了撓後腦勺,看了看一旁的霍歌,霍歌明明摔了個狗吃屎,還下意識護住拎在手裏的那一袋衣服。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不好意思,是我想事情太出神了。”
霍歌翻了個白眼,從地上爬起來。
白色的體恤上已經被泥漿染得一片黃一片白,帽子也不知道飛哪裏去了,原本精神的包包頭鬆鬆塌塌地癟了下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說到底,阿牛也是讓她坐了半路的順風車,她總不能把人家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吧?那種事,隻有楚懷風才幹得出來。
阿牛看到她狼狽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出聲:“快到我家了,要不,先去我家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