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夢
他不明白霍歌到底想怎麽樣,為了她,他去學著怎麽哄女孩,學著怎麽跟她相處,學著怎麽照顧她……
可是他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敵不過唐若的一句安慰,隻要姓唐的一出現,霍歌的心就會撲到唐若身上。
周婉兒很自覺地走到沙發後邊,一邊揉著他的太陽穴,替他按摩著,一邊說道:“我明白,最近你身邊出了很多事,今晚在我這就好好休息吧,什麽都不要想了。”
他有些疲倦地合上眼簾,或許他是真的累了。
香薰在空氣裏飄散開,濃鬱的香味讓楚懷風的身體有些熾熱和煩躁,被周婉兒的手指接觸過的地方又忍不住泛起多少舒適感。
“把這香薰滅了吧,不太舒服。”他淡淡的說道。
“好。”周婉兒應著,便起身去滅香薰。
香薰原本就蔓延有一段時間了,加上她給楚懷風按摩,促進了香薰的藥效,她明白,這香薰起作用了。
香薰是前段時間她逛淘寶的時候看到的,她也說不準對楚懷風有沒有用,畢竟楚懷風的心智比普通人堅定,一般的催情藥根本對他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她也隻是本著試試的心裏點了。
再說了,就算香薰起了作用,被楚懷風發現了,她也可以說,香薰是朋友送的,她點香薰是為了讓他輕鬆一些,根本不知道香薰有催情效果。
周婉兒剛起身,腳下一個不穩,直接跌入了楚懷風的懷裏,楚懷風下意識接住她。
“腿麻了。”周婉兒笑吟吟地說了句,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周婉兒的睡裙較短,這麽大的動作,睡裙根本遮擋不住大腿,露出冰涼的皮膚貼在楚懷風身上,讓楚懷風莫名的覺得清涼。
“啊,我去把香薰熄了。”說著,周婉兒急忙起身。
周婉兒剛離開,楚懷風便覺得身上傳來一陣燥熱,他擰了擰眉,一把將周婉兒扯回了懷裏……周婉兒
瞥了一眼楚懷風放在一旁的手機,手不經意地點亮屏幕,趁楚懷風沒注意,她彎了彎嘴唇,撥通了一個號碼。
……
依舊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走廊,霍歌隱約記得,這條走廊她在哪見過,可是她忘記是在哪。
走廊沒有燈,卻又可以看得清腳下的路,霍歌順著走廊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盡頭有一個籠子,籠子裏被鎖著一個女人,背對著她。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要靠近些,不知道從哪不斷地傳來歌聲,她往四周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隻有籠子裏的女人能看見。
霍歌走到籠子邊緣,用手敲了敲籠子,女人沒有理會她,嘴裏念念有詞著什麽。
霍歌皺了皺眉,又敲了兩下,女人似乎聽到了她敲籠子的聲音,慢慢的回過頭。
就猶如照鏡子一般,她的臉赫然出現在籠子裏的女人臉上,月光打在籠子的柱子上,她的臉赫然變成了陳瑩瑩的臉。
女人慢慢地朝她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把尖銳的匕首,嘴裏念念有詞地說著:“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尖銳的寒光在她眼前一閃,歌聲再次響起,霍歌好半天才想起,那是她的手機鈴聲。
是夢嗎?
她猛地睜開眼睛,自己還在浴室裏,身體泡著的一池子水早就冷了,她打了個冷顫,打開花灑,用熱水衝了衝身體,好不容易身體恢複了些溫度,她才裹上浴袍走出了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居然躺在浴缸裏睡著了。
臥室的燈還沒亮,楚懷風估計還沒回來,一片漆黑中,一個綠色的光點在一閃一閃,那似乎是床的方向,
霍歌隱約記得,她進浴室之前,把手機扔到了床上。
她打開燈,隻見手機靜靜地躺在床上,閃爍的指示燈在告訴著她,在她睡著的時間裏,有人聯係過她。
她點亮屏幕,是一條簡訊,和一個未接來電,未接來電是楚懷風的,看來,剛剛在夢中聽到的歌聲,就是楚懷風打來的。
她猶豫片刻,最終選擇了忽視,點開簡訊,屏幕上的畫麵驚得她猛地一抖,手機也隨之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霍歌低頭看向地上的手機,隻見屏幕上停留著陳瑩瑩掙紮的臉,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睛裏充滿了痛苦,透過屏幕緊緊地盯著她。
她的手抖了抖,從地上撿起手機,慢慢的往下滑動著屏幕。
一整條簡訊沒有一個文字,裏麵都是陳瑩瑩的照片,不同的角度,掙紮,痛苦……
她突然想起來,在夢中看到的那條走廊,就是那天周婉兒給自己看的那個視頻裏出現過的。
想起夢中發生過的一切,霍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苦澀。
她點開發簡訊的那個號碼,發簡訊的號碼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她試著撥通了一下,號碼已經關機了,號碼的歸屬地顯示的是A市,時間是一個多小時前,那個時間她剛進浴室沒多久。
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是周婉兒,裏麵有好幾張照片都是周婉兒給她看的視頻裏出現過的畫麵,大概是被楚懷風掛了電話,越想越不甘心,又擔心自己和楚懷風會吵著吵著和好,於是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她發了這麽一條信息。
霍歌彎了彎嘴角,牽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隨手將信息刪掉以後便將手機放到一邊,打開了吹風筒。
吹風筒剛打開,手機又亮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跳躍著楚懷風的名字,她的思維停頓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按下了接聽鍵。
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裏傳來男歡女愛的聲音再次讓她身體一僵。
“恩,不要停,懷風……好愛你……”
這是周婉兒的聲音,她聽出來了,所以,楚懷風是跟周婉兒在一起嗎?做這種事的時候還特意給她打了個電話,給她表演一次春宮圖?堂堂DS集團的總裁,就不嫌這種把戲幼稚嗎?
霍歌臉上的笑容有些冷,她把電話按了靜音,她能清晰聽到那邊的聲音,而那邊卻聽不見她的聲音,然後她繼續幹著自己手上的事,若無其事地把頭發吹幹。
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在梳妝台上發現了楚懷風的一包煙,她點燃了一根,默默地坐在梳妝台邊抽著煙。
辛辣的感覺嗆得她咳了好幾聲,電話那邊聽不到她的聲音,她卻清楚地聽見那邊的聲音,這種感覺說不出是可笑,還是諷刺。
她抬眸看向鏡子,鏡子裏的她皮膚慘白,剛剛的咳嗽帶出了眼淚,讓她的眼眶有些紅紅的。
大家都說在溫室裏呆久的花出到外麵就容易死掉,原來在愛情的世界裏,受慣了寵溺,也會。
她居然都快忘了,楚懷風原本就是這麽一個殘忍的人。當初他可以為了折磨她,將兩人幹這種事的聲音給周婉兒用電話直播,現在也同樣可以為了折磨她,將他和周婉兒幹這種事的聲音,給她直播。
楚懷風曾經說過,很想剖開她的身體,看看她的心是什麽做的,其實當時她很想跟他說,她也想剖開他的身體,試試他的血是不是冷的。
如果他真的愛她,為什麽可以對她殘忍至此?如果沒有這個電話,或許她可以告訴自己,他不過是去處理公司的事了,也可以告訴自己,他在書房,在別的房間,在這個家的某個角落,他隻是因為跟自己吵架了,想要冷靜一會而已。
霍歌聽了一會,初次吸煙帶來的眩暈感已經逐漸消失,她將煙摁熄在煙灰缸內,掛斷了電話。
“你不需要去想這些,你隻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給你最好的庇護,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楚懷風的聲音驀然在她耳邊響起,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煙灰缸裏的煙頭,鑽回了被窩。
這是最後一次,她選擇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