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看你
那句話聽得她直想笑，害人？她什麽時候想過害人？從當初莫名其妙被車撞死，上天讓她不薄，在這個身體重生，遇到了楚懷風，周婉兒，陳瑩瑩，陳笑笑……
她什麽時候想過害他們？真正受害的，不應該是她嗎？
楚懷風見她出去了一趟，回來臉色就變得慘白，忍不住擰了擰眉：“怎麽了？”
霍歌抿了抿嘴：“沒事，我今天跟傅月和邱靜她們去玩，傅月給我看她和她新男朋友的合照，我突然想起我們都沒有合照過，想到這，有點難受。”
楚懷風聽她這麽一說，鬆了口氣：“這有什麽難的？”
說著，他拿起她的手機，打開相機，對著兩人哢擦一聲就是一張合照。
“你下回跟她們出去，就拿給她們看，告訴她們，你老公又有錢又帥氣。”楚懷風得瑟的說道。
霍歌噗地笑了出來，見霍歌笑了出聲，楚懷風這才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上樓處理文件去了。
一直到見不到楚懷風的背影，霍歌這才緩緩斂起了笑容，半晌，對一旁的女傭說道：“幫我燉一壺坐月子喝的湯，下午我要去看一個朋友。”
“好的，少奶奶。”女傭應著，便往廚房小跑過去。
霍歌垂了垂眸，掏出手機給顏小嫚發了一條簡訊，說自己晚上下午去找她，沒多久便收到了回複，她打開，裏麵隻有一個字：好。
她記得，顏小嫚當時跟她說過，她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個男人在待產房外打電話，那個男人後來進了她的病房。
那時候她總覺得不可能，因為楚懷風和楚天德並不可能跑那麽遠去打電話，更不可能有陌生人跑進她的病房裏。
可是，當時的她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打電話的人是擔心她聽到通話內容呢？如果他是刻意避開她而接的那通電話呢？
霍歌看向二樓的眼光有些意味深長。
她從來沒有想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麽，無論是一開始那個想盡辦法折磨她的楚懷風，還是現在這個會溫柔地哄她的楚懷風，總會給她一種若即若離的疏遠感。
她想不明白這種感覺來自於哪裏，可是這種感覺莫名的讓她覺得很慌，就像是一把懸在心頭的利刃，隨時會狠狠地捅進心裏。
吃飯的時候，霍歌跟楚懷風提起自己晚點要去醫院看一個朋友。
“我跟你一起去。”楚懷風說著，往她碗裏夾了一塊肉。
“我看女的，你跟我一起去幹什麽？”霍歌將碗中的菜吃了下肚。
楚懷風看著她的表現，很是滿意：“你去看她，我去看你。”
霍歌一噎，隨即又反應過來，不能讓楚懷風知道自己認識顏小嫚！
如果讓楚懷風知道自己認識顏小嫚，不知道顏小嫚的下場會變成什麽樣了。
想到這，她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就在家忙你的事吧，我都天天陪著你了，你還不能讓我去陪陪我的朋友。”
楚懷風輕笑了一聲，往她碗裏夾了一根菜，沒再接話，也沒鬧著說要跟著去。
吃完飯，見霍歌從女傭手裏接過湯壺和飯盒要出門，楚懷風便讓老王送霍歌出門。
醫院裏，孕婦專住的那一層樓總是充滿了奶味，不時有人打開病房的門，可以聽到病房裏傳出嬰兒的哭聲，整層樓充滿著朝氣。
霍歌走過長長的走廊，才找到了顏小嫚的病房，她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顏小嫚的聲音：“進來。”
她推開門，隻見顏小嫚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一個裹著紅布的嬰兒，顏小嫚的隔壁是個空床，沒人住，霍歌替她鬆了一口氣。
如果有人住的話，看著別人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也不知道心裏會有若難受。
顏小嫚見霍歌來了，臉上換上一副笑臉：“小歌你來了。”
霍歌將湯壺放到床邊的桌子上，說道：“給你熬了湯，趁熱喝吧。”
顏小嫚應了一聲，將寶寶放到嬰兒床上，這才不緊不慢的喝起湯來。
霍歌看了一眼孩子，孩子跟那個男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顏小嫚這麽一個人帶著孩子，該怎麽辦？
顏小嫚留意到她眼裏的擔憂，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我已經想好怎麽跟父母說了，到時候就說這孩子是抱養的，加上我之前工作，還有一些積蓄，足夠我撐過坐月子這段時間了。”
霍歌抿了抿嘴，沒接話。
她想要安慰顏小嫚，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畢竟她自己的事都已經亂七八糟的了，哪還顧得上顏小嫚？
“其實，小歌，你能來我很高興。”
顏小嫚的聲音打斷了霍歌的思緒，霍歌斂了斂心神，看向她。
顏小嫚兩眼定定的看著湯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嘴裏一張一合地說道：“我的家在外地，我在這個城市的朋友並不多，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跟誰說。”
霍歌被她說的一愣，半晌，隻是輕輕抬手將她的鬢發梳理好：“不管怎麽樣，照顧好自己是最主要的。”
顏小嫚笑了笑，點點頭：“不說我了，你呢？讓你把老公帶過來給我兒子傍大腿，你怎麽一個人來了？”
話音剛落，霍歌停留在她耳邊的手明顯一頓，沒接話。
顏小嫚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試探著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小嫚，我想問你一件事。”霍歌突然出聲喊道。
顏小嫚見她那麽嚴肅，便將湯碗放到一旁，認真地看著她：“你說。”
霍歌抬眸看向她：“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在產房打電話的男人長什麽樣？”
顏小嫚皺了皺眉，那天晚上，男人說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你們又讓她跑掉了？連這麽個女人都看不住？還自稱是最好的精神病院？”
那麽多天以來，她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會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自然是病人才對，可是那個男人說的，讓她跑掉？也就是說，關的人是正常的嗎？
她當時因為擔心小歌的安全，跟小歌那麽一提，小歌卻急得跑上門來問她，那個人跟小歌又是什麽關係？
霍歌見顏小嫚久久不說話，心裏也有了數。想必答案是肯定的，隻是問題是顏小嫚願不願意說罷了。
霍歌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放到顏小嫚麵前：“是他嗎？”
那是她和楚懷風的合照，隻不過來的時候她擔心顏小嫚看見合照會不願意告訴她實情，於是她的那一半被她用相機裏自帶的裁剪給剪掉了，剩下半張楚懷風的照片。
照片上的楚懷風溫柔似水，和那天晚上的陰婺差太多了，可是看五官，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那天晚上站在待產房外打電話的那個男人。
顏小嫚點了點頭：“是。”
“他跟電話裏的人都說了些什麽？”因為心急，霍歌說的極快。
“他問電話裏的人，是不是讓她跑掉了，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還自稱是最好的精神病院。”顏小嫚一字一頓地說道。
她的話就像是一個吸塵器，把霍歌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吸走了，霍歌嘩的一下癱在地上，手上的包包也跌落在地，裏麵的東西撒了一地。
所以，楚懷風真的把陳瑩瑩關在了精神病院裏，而罪魁禍首，就是她。
她突然覺得周婉兒說的沒錯，她和楚懷風在一起，到底害了多少人？就算不算那些幫過她的人，光算陳家的人，這個人數就已經很可怕了。
顏小嫚見她摔倒在地，忙下地去扶她，她擺了擺手說：“我沒事。”
她沒事啊，隻是摔了這麽一下而已，哪也沒摔傷，跟千瘡百孔的心比起來，真的，她沒事。
顏小嫚想要去扶她，可是剛生完孩子，身體本來就虛弱，這麽一扶，差點被霍歌拽下到了地上。
霍歌連忙起身將她扶回床上，顏小嫚調整好自己，這才歎了口氣。
“我想了好些天要不要告訴你，就是擔心你聽了以後會這樣子。”顏小嫚柔聲說道：“我不認識你老公，也不清楚你們之間的故事，你剛剛給我看的，應該是合照裏的一部分吧？”
霍歌微微失神，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合照裏的他很溫柔，和那天晚上的他完全不一樣。我想，他是愛你的，也許他隻是用錯了方法。”顏小嫚說完，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楚懷風是愛她的？好像很久以前也聽誰說過類似的話，說楚懷風是因為她才做出一係列的事情，可是到最後，並不是。
霍歌突然想起昨天周婉兒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把自己支開的那個情景，和說情話的時候一樣的溫柔，可是話裏行間，卻是充滿了欺騙。
“小歌？”見她久久不說話，顏小嫚擔憂地喊了一聲。
霍歌回過神，抿了抿嘴：“我在。”
見霍歌還會應自己，顏小嫚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有些事你也不要想太多，這事也怪我，貿然就跟你說了，後來我也想了下，不該和你說的，你應該試著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