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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做菜

  霍歌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大約是有人來搜救了,隱約聽見有狗的叫聲,她想喊救命,可是因為缺氧,她整個人渾身發軟,再後來,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遠離了雪堆,一個人躺在酒店的房間裏,暖氣開的十足。


  她打開門,恰好遇到楚家的一個女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盅東西,正準備進房間,女傭看見霍歌起床,一怔,喊道:“少奶奶,你怎麽起來了?”


  霍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托盤:“你這是?”


  兼職兩個字霍歌愣是吞回了嘴裏,畢竟誰會山長水遠跑到雪山下來兼職?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楚懷風出事以後,被人救了,楚天德把家裏的傭人叫來了。


  對了,楚懷風!


  想到這,霍歌看向女傭,問道:“少爺呢?”


  傭人一手端著托盤,一手將她扶進房內,說道:“少爺在老爺的房間裏呢,我聽管家大叔說了,雖然不少地方凍傷了,但是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女傭的最後一句話讓霍歌鬆了一口氣。


  “少奶奶,你先把這個喝了,要不管家大叔要罵我了。”說著,女傭做出一個拜托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說道。


  霍歌抿了抿嘴,坐到桌前,女傭將湯盛到碗中,她正準備喝,又問道:“我昏過去以後,發生了什麽事?”


  女傭想了想,說道:“據說是當地的一個居民找到了你們,少爺和少奶奶福大命大,少爺的領帶被衝出了雪堆,讓牧民家的狗找到了,然後尋著領帶上的氣味找到你們兩。”


  領帶?霍歌想起當時楚懷風是把領帶係在手上止血了,他的手自從被陳笑笑用玻璃劃傷以後就沒有正式處理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碎玻璃。


  想到這,霍歌問道:“他的手……”


  “已經處理好了。”女傭眨了眨眼睛:“少奶奶那麽關心少爺,怎麽不喝完湯再過去隔壁問問醫生呢?醫生可比我解釋的好多了。”


  霍歌被她逗得彎了彎唇,端起碗喝了個幹淨。


  喝完湯,女傭這才放她到隔壁的房間。


  霍歌剛準備敲門,房間門就打開了,楚天德和醫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楚天德見霍歌站在門口,一愣,隨即說道:“小歌醒了。”


  “楚叔叔。”霍歌喊了一句,看了一眼一旁的醫生,又低聲補了一句:“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任性,楚懷風也不會……


  楚天德看了一眼醫生,醫生識趣地說道:“那麽,楚先生,我先走了。”


  楚天德點點頭,喊了個女傭,把醫生送下樓。


  回過頭,見霍歌一直站在原地,沒敢說話,他歎了一口氣:“都是命,這小子之前把你扔進泳池裏,害你差點沒了性命,這一次,就當是將功補過吧。”


  說著,將她領進房間。


  楚懷風躺在床上,唇色雖然還是蒼白的嚇人,可是比起之前的紫色,明顯已經有了好轉的現象,一旁的手還係著白色的繃帶。


  霍歌抿了抿嘴,搬了張椅子在楚懷風的床邊坐了下來。


  楚天德在她背後說道:“小歌不用太擔心,救援得很及時,這個臭小子隻是凍傷了,沒有生命危險。”


  “會有什麽後遺症嗎?”霍歌問。


  楚天德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床上的楚懷風一眼:“沒有。”


  醫生說,楚懷風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背部因為接觸積雪太久,導致骨頭凍傷了,以後恐怕都要好好保暖了。


  霍歌並沒有看到楚天德那一眼,聽到楚天德的回答,她籲了一口氣。


  “我要說有的話,小歌是要對這臭小子負責嗎?”楚天德在她身後笑吟吟地說道。


  負責嗎?想起自己在雪堆裏跟楚懷風說的話,她彎了彎唇,沒接話。


  楚天德接了個電話便出去了,房間裏寂靜的可怕,隻有床邊的時鍾在滴答滴答的響著,告訴霍歌,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她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安靜地看過楚懷風,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其實仔細看的話,楚懷風和楚天德一點都不像,該不會是隔壁老王的兒子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連霍歌自己都忍不住噗地笑了出聲。


  “笑什麽?”楚懷風的聲音幽幽地在房間裏響起。


  霍歌被嚇了一跳,斂了斂心神看向他,才見他不緊不慢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我去叫叔叔過來。”霍歌找了個理由想要遁地。


  她總不可能告訴他,她剛剛在懷疑,他是隔壁老王的兒子?她估摸著到時候,她不被分屍,也會被肢解了。


  手突然被拉住,隨即傳來一陣拉力,將她拉到床上。


  “好不容易睡個這麽香甜的覺,有個女人一直唧唧喳喳在我耳邊說話,煩死了。”楚懷風說著,聲音裏帶著笑意。


  耳朵貼著的胸膛下傳來噗通噗通的心跳聲,讓霍歌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霍歌。”


  楚懷風突然喊了一聲,讓霍歌下意識地想抬頭去看他,楚懷風又將她的頭按回了胸前,觸碰到傷口的時候,她聽到他明顯地發出了一個抽氣聲。


  過了好一會,她才聽見他繼續說道:“你不是說,你不想讓自己離我那麽近,是因為我對你的好,總會讓你覺得,我也是喜歡你的嗎?”


  霍歌一愣,這才想起在雪堆裏,自己確實說過這句話,她點點頭。


  楚懷風又說道:“那個也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說,你喜歡我?”


  霍歌微微失神,那麽一瞬間,仿佛全世界都靜止了,隻剩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楚懷風問她,是不是喜歡他?喜歡吧?看著他對別的女人好的時候,她會難過,他對自己好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竊喜,他的一顰一笑,都在勾動著她的心弦。


  這,應該算喜歡吧?


  “是嗎?”楚懷風輕聲問道。


  霍歌笑了出聲:“你現在就像一個拿糖果拐賣小孩的怪叔叔。”


  楚懷風挑了挑唇:“那你就是那個小孩。”


  她抿了抿唇:“那麽,你呢?”


  她喜歡他,那麽他呢?

  兩個人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永遠都是兩人之間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就像那段時間,他會突然對她溫柔,說要好好過日子,可是兩天後,不也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抱著周婉兒,讓她幹那些事?


  想到這,霍歌看了看自己的手,燙傷的地方已經變得很淺,可是仔細看,會有一些不一樣的顏色覆蓋在手背上,斑斑點點。


  她從他身上爬起來,坐到他身上,認真地看著他。


  將她按在床上強迫她做那種事情的他,在海邊溫柔地抱著她的他,在泳池邊不屑地看著她的他,在醫院裏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的他……那麽多個他,不同的他,全都疊在了一起,變成了麵前的這個人。


  “楚懷風,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霍歌問道。


  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都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她不想每次都像玩猜謎遊戲一樣,不斷地猜測著他的心思,那樣子的她,就如同一個等待被判刑的犯人。


  楚懷風輕笑了一聲,替她理了理耳邊的鬢發:“還記得在海邊的時候,你看到的那些煙花嗎?”


  霍歌想了想,點點頭。


  每一個煙花都帶著她的名字,後麵都有一句我愛你。


  “那就是我的答案。”


  那就是,他的答案?


  所以,他的答案便是,他愛她,是嗎?想到這,霍歌的心裏一陣亂跳。


  這是她奢望過的答案,也是她日思夜想的答複,如今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如同一塊糖果,甜的入了心。


  霍歌彎了彎唇:“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楚懷風聳了聳肩,說道。


  霍歌輕笑了一聲,正想說什麽,房間門滴的一聲打開了。


  聽到聲音,霍歌和楚懷風下意識看過去,楚天德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兩人。


  楚懷風眯了眯眼,喊了一聲:“爸。”


  楚天德這才回過神,打量了兩人一眼,趕忙往外走去,邊笑邊說道:“哎呀,你們年輕人真的是,就不能忍忍嗎?剛從死神手裏拉回來呢!”


  霍歌扯了扯嘴角,看向楚懷風,楚懷風正看著自己,眼底是滿滿的笑意。


  “你笑什麽?”霍歌翻了個白眼。


  楚懷風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曖昧。


  隻見她跨坐在楚懷風的身上,雙手撐在他的頭兩側這麽曖昧的姿勢,說沒事都沒人相信吧?

  “我居然不知道,我老婆這麽主動。”楚懷風輕笑著說道。


  “是你把我拉到床上的。”霍歌嘀咕著,從床上爬起來。


  楚懷風將她重新拉回床上,身後傳來的拉力讓霍歌重新跌回了楚懷風的懷裏,他的雙手緊緊地抱在她身上。


  霍歌聽著身後傳來的重重的呼吸,有些不自在地開口道:“你要幹嘛?”


  “你說呢?”


  楚懷風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霍歌的臉紅了幾分:“別鬧了,你才剛醒呢。”


  楚懷風眯了眯眼:“那你是在懷疑我不行?”


  霍歌的臉唰地一下又紅了幾分:“楚懷風!”


  楚懷風輕笑了一聲,鬆開了禁錮著她的手,隻見霍歌逃一般跑出了房間。


  他挑了挑唇,這才爬起身,進了浴室。


  將水溫調到冷水那邊,打開花灑,源源不斷的冷水從花灑裏衝出。


  楚懷風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緩緩地舒出,脊椎處突然傳來一陣螞蟻爬過的感覺,他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抬手去觸摸,那陣癢癢的感覺突然演變成一陣劇痛,讓他硬生生跪到了地上,讓地板發出咚的一聲響。


  這種重地撞到地板上,膝蓋明明應該覺得疼痛的,可是他的腿居然毫無知覺了。


  冷水還在不斷地衝到他身上,隻是越衝,背部的那陣疼痛就越劇烈,隱隱還有抽搐的感覺。


  楚懷風眯了眯眼,強迫自己忍住疼痛,貓著上半身,伸手去將水溫調回了熱水,熱水衝到脊椎上,過了好半晌,才漸漸好起來。


  是因為冷水的寒氣才會這樣的嗎?這麽說來,脊椎骨是凍傷了……


  想到這,楚懷風眯了眯眼,關掉了花灑。


  這件事他誰也沒有說,如果他知道,這個傷,會成為他和霍歌命運的一個轉折點,大概他絕不會允許這個傷的存在。


  原定一星期的旅程,因為霍歌和楚懷風的傷,被迫第二天就回去了。


  霍歌將行李箱交給管家,將楚懷風扶到了大廳的沙發上。


  霍歌看著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樣,說道:“就你這樣,昨天還想著那什麽?”


  “那什麽是什麽?”楚懷風挑了挑眉。


  霍歌沒搭理他的戲謔,替他打開電視。


  楚懷風見她不說話,又說道:“就我這樣你信不信我也能讓你求你。”


  霍歌嘟囔了一句,楚懷風沒聽見她說什麽。


  電視裏播的是陳家輝入獄的新聞,涉嫌洗黑錢,貪汙,陳氏集團徹底成了一個空殼公司……


  霍歌瞄了一眼楚懷風,他若無其事地剝了一個橘子往嘴裏塞著。


  陳家輝入獄,想必是和那天楚懷風跟陳澤濤的談話脫不開關係吧?


  陳家本來已經是垂死掙紮,如果楚懷風再在暗中施壓,A市裏必定漫天都是對陳家輝入獄的新聞報導,到時候,估計陳氏的股票真的是如同廢紙一般了,到時候,如果陳澤濤再出來收購這些“廢紙”……


  簡直就是低價買回了一隻瘦死的駱駝,到時候不僅僅收買了陳氏的老員工,讓他們為他死心塌地地賣命,還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霍歌瞅了一眼,將電視換了好幾個台,果然,報導的都是這個新聞。


  楚懷風看了她一眼:“你如果不喜歡,我就讓他們別報了。”


  “是你讓他們報的?”霍歌問。


  楚懷風將剩下的一半橘子放到她跟前,問道:“誰讓報的這重要嗎?”


  確實,並不重要,就算不是楚懷風讓他們報的,也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甚至更多的人,為了討好楚家幹出對陳家落井下石的事


  落井下石,本來就比錦上添花要省事。


  楚懷風拿起遙控,將電視關掉,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了過去,被他攬入了懷中,隻聽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說過,你不需要去想這些,你隻需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給你最好的庇護,沒有人再可以傷害你。”


  霍歌想了想,終究是欣慰地埋入他的胸前。


  是啊,她想那麽多幹什麽?楚懷風不僅僅是她的老公,更是DS集團的總裁,他需要的不僅僅是給她一個人一個庇護的地方,他還需要養活集團裏的那麽多人,有些陰謀詭計的事,就算他不做,別人也會替他做了。


  楚懷風替她理了理鬢發,在她耳邊輕輕印下一吻。


  擔心他再做出像昨晚那樣的事,霍歌便借口要去學做菜,逃似得鑽進了廚房。


  他在後麵發出爽朗的笑聲,卻沒有阻止她。


  霍歌躲進廚房,直到看不見楚懷風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就這麽出去又感覺不對勁,隻好找了個空閑的女傭,說自己要學做菜。


  幾乎整個家的女傭都聽說了,少爺和少奶奶在雪堆裏埋了半個小時,救出來的時候少爺還死死地抱著少奶奶不放,這是多羅曼蒂克的一幕啊!


  現在聽霍歌這麽一說,女傭幾乎是兩眼放光地問道:“少奶奶是要給少爺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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