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警察
宿舍門開著，傅月和邱靜已經在裏麵收拾東西了，見她回來，紛紛對她苦笑，陽台上的桶和洗臉盆漂的一宿舍都是。
“前段日子北漂，現在輪到學漂了嗎？真是……”傅月忍不住感歎。
“趕緊收拾吧，指不定一會水位還會漲多少呢。”邱靜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問霍歌：“小歌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霍歌搖了搖頭，她還是剛接到消息的，哪裏有時間去找住的地方？
“我和邱靜準備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要不咱們三一起吧？這樣房租也能便宜點。”傅月說著，看向邱靜，邱靜讚同地點點頭。
如果跟傅月和邱靜一起住的話，就意味著她不用回楚家，也就不用麵對著楚懷風了。
想到這，霍歌果斷的點頭：“好，我跟你們混。”
“那趕緊收拾點衣服吧，不過你的衣服……”傅月說著，同情地看向霍歌。
她們收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水位還沒這麽高，所以掛的高的衣服還保得住，但是霍歌現在才回來，水位都沒過小腿了，估計衣櫃裏的衣服……
霍歌頭皮一發麻，打開衣櫃，果然，衣櫃裏的衣服全被浸泡了一半，根本沒法穿。
“你先回家拿衣服，我和傅月去找房子吧，要不東西那麽多也不好。”邱靜說著，看了看自己和傅月放在書桌上的行李箱。
霍歌點點頭，看了一眼幾乎都被浸泡過的東西，也懶得再去收拾，索性幫著兩人把行李箱抬下去。
唐若見霍歌扛著個行李箱下來，忙過去接：“損失很大嗎？”
“小歌全軍覆沒。”跟在身後的傅月說道。
“全軍覆沒？”唐若驚訝地看向霍歌。
霍歌無奈地點頭：“回來的太晚了，東西都已經被淹了。”
“那，衣服什麽的？”
霍歌正想說著，兜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原以為是楚懷風，掏出一看，居然是一個本市的陌生號碼。
她皺了皺眉頭，按下接聽鍵。
一個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小歌，你在哪？”
霍歌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楚天德的聲音，因為太久沒聯係了，她居然都快忘了，她的生活裏還有這麽一號人。
“我在學校。”霍歌淡淡地答道。
楚天德聽到霍歌那邊嘈雜的背景，皺了皺眉，才說道：“我看了新聞，說你們學校女生宿舍水管爆裂了？是真的嗎？好像還是你們那棟。”
學校水管爆裂居然還能上新聞了？霍歌驚訝地張了張嘴，也隻能吐出一個鼻音來回應他，霍歌倒是有些小感動，楚天德隻是在開學時送自己來過一次宿舍，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宿舍是哪一棟。
“那就搬回家住吧，反正住外麵也不好，你看你，每次回家也瘦一大圈！還有那細胳膊細腿的……”楚天德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恨不得把自己會的詞語都用上。
回家？這個詞那麽溫暖，可是那真的是家嗎？也許楚天德在的時候，表麵上還有幾分家的樣子，可是楚天德遠在B市，早上她還這麽對楚懷風，現在這個時候的楚家對她而言，恐怕隻會相當於一個水深火熱的地獄吧？
“小歌？”楚天德見她久久沒應答，忍不住喊了一聲：“你在聽嗎？”
霍歌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答道：“我在聽。”
“那就搬回來吧，叔叔也很久沒見你了。”楚天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哀求，讓霍歌難以拒絕。
“可是我搬回去叔叔也見不到我啊。”霍歌無奈地說道。
楚天德一愣，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我不管，我不管，你搬回來嘛！”
霍歌：“……好。”
聽到答應的回複，楚天德這才喜笑顏開地掛了電話，掛電話前還再三確認，讓她晚上回家吃飯。
唐若見她滿臉無奈地掛了電話，話語間又提到搬回去之類的，便試探著問道：“是他給你打的電話？”
他？邱靜擰了擰眉，居然想起了霍歌畫的畫上麵那個拿著刀子的無臉人，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是楚懷風。
霍歌聽唐若這麽問，一愣，搖了搖頭，隨後目光轉向邱靜和傅月：“我可能要回楚家住了。”
“哎？為什麽啊？不是說好咱們三一起住的嗎？”傅月猛地抱住霍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小歌，你說，你是不是愛上了別人？你這個負心漢！”
愛上別人？楚懷風的臉在霍歌腦子裏浮現，她的嘴角勾起一個苦笑，隨後把傅月扶好，解釋道：“楚叔叔出差回來了，希望我搬回去住。”
“楚叔叔？是楚懷風的父親？”唐若擰著眉問道。
霍歌點了點頭，他的眉頭又深了幾分。
見霍歌的決定都做好了，邱靜也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那你自己一切小心。”
霍歌抿了抿唇，說了句：“謝謝。”
四人一起走出了宿舍區，傅月和邱靜便和兩人告別，說去附近找房子，唐若卻堅持要送霍歌回楚家。
霍歌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畢竟這個時候楚家也就肉包一個在。
出了學校，霍歌想著坐公交，一輛計程車從她眼前開過，讓她愣了愣，總覺得自己少幹了點什麽事。
唐若見她愣在那半天不動，擔憂地問：“怎麽了？”
少了什麽？霍歌從早上開始發生的事一點一點從頭開始回憶。做夢？去畫室？接到楚懷風的電話趕到咖啡廳……對了！她當時為了趕到咖啡廳，把計程車司機丟在了警察局！
霍歌一激動，牙齒跟舌頭瞬間碰在了一起，強烈的痛楚從舌尖傳向了大腦。
完了，完了，完了，這司機叔叔會不會在裏麵受什麽虐待之類的。
想到這，霍歌忙抬手召了一輛計程車：“去警察局！”
從學校到星月路就隻有兩家警察局，並不難找，加上問的還是今天的事，霍歌一問門口的警察叔叔，這裏早上有沒有一個因為超速而被抓的計程車司機，馬上就得到了回答。
“你說的是那個神經病吧？我們問了他一天了，酒駕，吸毒什麽都查過了，一切正常，可是總感覺這司機腦子不太正常。”
“腦子不太正常？”霍歌聽到這，有些懵。
“是啊！”門口的警察猛地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說了好幾次了，說他是為了救人才超速的，我們問他怎麽救人了，他說坐他車的客人告訴他，客人的哥哥喜歡上了客人的男朋友，要不是他開的快，說不定就出了人命之類的話。”
霍歌的舌頭頓時打結了，又聽警察說道：“這種話一聽就是哄小孩子的，怎麽可能當真？”
霍歌嗬嗬一笑：“就是啊，這麽傻的瞎話怎麽也能編的出來呢？”
她怎麽也不會承認，這話是她編的。
“是啊，不過他也沒犯什麽事，也就是超速，最多也就讓他呆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就能走了。”
霍歌又是一陣嗬嗬。
“對了，你一個小姑娘，你怎麽打聽起來這個事？”警察說著，看向霍歌和唐若的眼神也變得越發懷疑。
一旁的唐若笑了笑：“我們是附近的大學生，法律係的，在做一個研究調查，得知早上有一起超速事件，引起了挺大的騷動，就想著過來問問。”
霍歌在一旁聽著，頭點的跟啄木鳥似的，心裏對唐若信口胡言的能力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來是這樣。”聽說是做研究調查的大學生，警察眼底的懷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法律係啊，我大學的時候也是念得法律係，真是懷念！”
“是嗎？我們是A大的，你是哪個大學的？說不定還是學長呢！”唐若隨口掐了附近的一個大學，繼續套著近乎。
警察笑著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沒想到還是我的學弟學妹啊！”
霍歌砸吧著嘴，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說著，警察把手裏的煙熄滅，說道：“研究調查是吧？那行，跟我來吧，說不定你們兩還能給我們問出點什麽呢。”
唐若跟在後邊對著霍歌彎著眉笑了笑，他不清楚霍歌為什麽突然跑來警察局問這個司機的事，不過既然她想見那個司機，他自然會幫她。
警察走著走著突然回過頭，說道：“對了，我叫阿南，學弟學妹怎麽稱呼？”
“我叫唐若。”唐若說著，指了指霍歌：“學妹叫霍歌。”
“霍建華加胡歌？”阿南挑了挑眉：“好有基情的名字。”
霍歌猛地被噎了一下，阿南不這麽說，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名字還有這麽個含義。
三人說話間往審訊室走去，有警察見阿南帶著兩個麵生的年輕人過來，便問道：“阿南，這兩個是？”
“來做社會調查的，反正也問不出什麽，讓她們進去試試吧。”阿南嘻嘻哈哈地跟同事打著招呼。
“讓領導知道你就知道死字怎麽寫了。”
阿南翻了個白眼：“你不說我不說，她又怎麽會知道？”
說著，打開了審訊室的門，把霍歌和唐若放了進去。
司機看見霍歌，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