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放手？
一旁的周婉兒緊緊盯著她，仿佛很等待她的答案。
“你可以讓你的未婚妻去試試。”霍歌輕聲應道。
楚懷風擰了擰眉，正想說什麽，有耳靈的人聽到“未婚妻”三個字，一下子湊了過來。
“天呐，懷風都有未婚妻了？怎麽沒上電視呢？”
周婉兒看向楚懷風，楚懷風眯了眯眼，看向霍歌的視線有些淩厲。
片刻，他忽然一笑，說道：“已經訂婚了，隻不過婉兒喜歡清靜，所以就沒有太過張揚。”
訂婚，婉兒……霍歌諷刺地扯了扯嘴皮子，突然想衝回楚家找到那兩本紅本子，甩到他臉上。
周婉兒聽到這，立刻掩嘴一笑，露出了一幅不好意思的表情，小鳥依人地靠在了楚懷風的身上。
“可以啊，你小子，不聲不吭的，找了這麽大一美人。”
霍歌心裏一揪，抿了抿嘴，開口說道：“我們少爺對未來少奶奶還真是用情至深，連我看了都羨慕。”
在場的同學不明白事情真相，隻以為是一個女傭羨慕才說出的話，可是周婉兒明白啊，楚懷風當初為了救霍歌說出的真相，至今還殘留在她的腦子裏。
周婉兒眨了眨眼睛，說道：“小歌也有自己的幸福啊，今天下午在服裝城遇到那個男生對小歌也很好呢。”
周婉兒的話一說完，楚懷風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服裝城？發生什麽事了？我最喜歡聽故事了！”班長聽到這，坐到一邊，慫恿著周婉兒把下午的事情說出來。
“這……”周婉兒假裝為難地看了楚懷風一眼。
“哎呀，小女傭的事你看懷風幹什麽？打個工難不成還沒有人權了？”幾個被挑起興趣的同學也開始攛掇周婉兒說。
楚懷風的臉已經黑到了極致，將放在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說道：“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哎，懷風，難得相聚，你走那麽早！”班長有些尷尬地挽留。
楚懷風臉色緩了緩：“下次請你們吃飯。”
說著，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便離開了。
周婉兒自知踩到雷區了，朝包廂裏的人歉意地笑了笑，便小跑著跟了出去，邊跑還邊喊著：“懷風，你等等人家！”
霍歌被楚懷風突如其來的火氣弄得有些茫然，他連自己被那麽多的男人動手動腳他都不介意，她實在想不出來他為什麽要介意今天下午的事。
是因為她跟唐若學長之間的來往嗎？因為她跟唐若學長在一起逛街？可是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更何況，她跟學長兩人之間還是清白的。
可是想歸想，下意識地，她也跟了出去。
楚懷風破天荒地沒有丟下她們，隻是把自己關在車裏，等她們上車，才踩動油門。
周婉兒在一邊抱怨道：“討厭，你走那麽快，人家差點就跟不上了。”
“我竟不知道你一張嘴這麽能諷刺人。”楚懷風開口說道。
他明明跟周婉兒說過，霍歌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周婉兒卻依舊在聚會上這麽跟霍歌說，那不是諷刺，又是什麽？
想到這，他竟莫名的覺得不舒服。為什麽？因為霍歌？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楚懷風否定了。
不，一定是因為，他不習慣分享，哪怕是折磨她，也隻能是他一個人來折磨，其他人不能插手。
周婉兒見楚懷風眯了眯眼，心裏因為恐懼居然猛地一抽，她扯了扯嘴角，說道：“是你跟我說你不喜歡小歌的啊，你忘了嗎？”
身為局外人，周婉兒對霍歌和楚懷風兩人之間的感情看得比當事人要透得多，可是既然兩人到現在都沒有表明心意，那中間一定是隔著什麽誤會。她就要賭一把，賭楚懷風不會跟霍歌解釋這件事，霍歌更不會提起這件事！
楚懷風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又聽周婉兒解釋道：“我想，小歌也不是故意賴在楚家的，她一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
周婉兒並沒有說霍歌賴在楚家的事是楚懷風說的，可是這話聽著，意思也差不多了。
坐在後座上的霍歌垂了垂眸，沒說話。
她並不知道該接什麽。他跟周婉兒說過他不喜歡自己，是嗎？還說自己賴在楚家？
周婉兒見兩人都沒說話，滿意地勾了勾唇，隨即又擠出一副悲傷的表情：“今天在服裝城，懷風裏也看見了，小歌喜歡的人對她很好，懷風你也有了我了，我會用我的生命去陪伴你，保護你的。既然你們都不喜歡對方，為什麽就不放手，給對方自由呢？”
周婉兒就是故意要將兩件事毫不相幹的事混在一起說的，聽起來仿佛是因為提及前麵的事才扯到了這件事，實際上兩件事毫無關係。她就是要讓楚懷風想起下午的憤怒，她要讓楚懷風到口的解釋，全部變成對霍歌的質問。
楚懷風越折磨霍歌，霍歌的心死的就越快，到時候，就沒人能夠跟她搶楚家少奶奶的位置了。
果然，周婉兒的話一出口，楚懷風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驀然一緊。
心裏傳來的酸楚沿著血管漫遍了全身，霍歌張了張嘴，想要質問他，居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放手，給對方自由？是啊，周婉兒說的對，既然楚懷風不喜歡她，她再執著於一些虛幻飄渺的溫柔也沒用，指不定他對她的好不過是因為那兩天心情好，她也是時候放手了。
給他自由，也還給自己自由。
楚懷風看向後視鏡，鏡子裏的霍歌看著車窗外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放她走嗎？不，想得美，她是要留在他身邊贖罪的！怎麽可以輕易離開！
楚懷風腳下的油門越踩越深，察覺到車速在變快，霍歌擰了擰眉，默默地給自己套了個安全帶。
“懷風你開慢點，人家怕。”周婉兒抓著他的手出聲道。
聽到怕字，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後視鏡，見霍歌居然嚇得往身上套了安全帶，他鬆了鬆油門，降下車速。
霍歌在心底暗暗笑了一聲，楚懷風對周婉兒好像還真的不一樣，換了別的女伴，要是敢說一聲怕，大概早就被他扔下車了吧？
卡宴在周婉兒的公寓門口停了下來，楚懷風把身子湊過去給她打開車門，抱了抱她：“下車吧。”
周婉兒趁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再見，親愛的。”
“再見，寶貝。”
親昵的話語傳進霍歌的耳朵裏，讓她的心不爭氣地痛了一番。
楚懷風在車裏看著周婉兒上了樓，這才啟動車子往楚家開去。霍歌靜的離譜，可是她原本就不是什麽話多的人，楚懷風自然也就沒放心上，加上楚懷風自己心情也不好，兩人相顧無言。
回到楚家，肉包一瘸一拐地撲了上來，霍歌被它逗得勾了勾唇，心裏的陰霾也散了不少，伸手將它抱起。
“應該把你也帶出去的，把你整天困家裏，真是對不起了。”
楚懷風瞅了一眼一人一狗，沒說話，正準備上樓，身後的霍歌突然出聲喊了句：“楚懷風。”
他回頭看向她。
她原本想提協議離婚的事，可是在他眼底有明顯的疲倦一閃而過，她一愣，到嘴的話也跟著一頓：“我想回學校。”
最近出的事太多，她已經好幾天沒去上學了，算日子，也快期末考了，加上那天那一幕，她其實有點擔心傅月和邱靜不知道會怎麽看她。可是……說到底她也隻是想找個借口離開這裏。
“回去跟你的學長日夜相處嗎？”楚懷風臉上的表情有些嘲諷。
周婉兒的話讓他對霍歌和唐若之間的事越發的介懷，可是偏偏霍歌自己不解釋，他又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問。
霍歌擰了擰眉：“我還是個學生。”
“你還是我老婆。”楚懷風丟下這段話，便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霍歌被他劈頭的話說得一愣，隨即嘴角的笑容也跟著諷刺起來。
老婆？他居然還知道她是他的老婆？他抱著周婉兒的時候，他踐踏她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起她是他的老婆了呢？
“嗷嗚。”肉包在她懷裏嗚咽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
“恩對，沒什麽好難過的，三條腿的男人滿街都是。”霍歌對著肉包自言自語說著，往樓上走去。
“洗白白，洗幹淨了我們明天回學校……對了，不知道學校讓不讓養肉包，要是不能養，你說你該怎麽辦啊？”
“汪汪！”
“不能養就把你扔掉好了。”
“汪汪汪！”
一人一狗的聲音越傳越遠。
楚懷風聽著房間外不時傳來的狗吠聲，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周婉兒的話就像複讀機一樣，一直在他的腦子裏回旋，伴隨著的，還有下午霍歌跟唐若在一起的那張笑臉。
她跟唐若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麽開心嗎？他好像很少見她這麽燦爛的笑容，不，與其說是燦爛，不如說是輕鬆。
跟唐若在一起的時候，她才真真正正像個二十來歲的女孩，不用皺著眉頭，想東想西。
可是要他這麽放手，他不甘心。人是他的，憑什麽要他退出？當初自己的母親已經用死成全了她母親和父親，如今還要自己退出，成全她跟別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