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肉包
霍歌伸手去撫摸它,它往後縮了縮,突然發出了一聲嗚咽聲。
“乖,不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霍歌說著,再次朝它伸出手。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真的懂人性,小狗居然沒有躲,霍歌心中一喜,觸及小狗的手又微微向下壓了壓,想要撫摸它。
小狗突然從她的手下鑽出,往馬路對麵跑去,汽車的車前燈一閃而過,隨即聽見汽車的鳴笛聲。
嘟嘟——
小心!霍歌在心裏驚呼著,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車前的小狗跑去。
小狗被突如其來的汽車嚇得呆立在車前,聽見霍歌的腳步聲,便反應過來,哧溜溜地往前跑去。
可是前麵是車子啊……她想往前跑,一個人把她死死地抱在了懷裏。
她抬頭,是楚懷風。
他抱著她轉了一個身,強迫性地將兩人的位置換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擋在車子後邊。
楚懷風,在用命保護她……
喀——尖銳的刹車聲響徹天空。
“少爺!”
老王的聲音傳了過來,驚醒了霍歌。
車子停在了兩人一米遠的地方,並沒有什麽危險,隻是狗……
見霍歌的眼睛還在盯著車輪胎下的狗,楚懷風鬆開霍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死也找輛好點的車,像這種車賠不了多少錢的。”
車主剛打開車窗準備開罵,就聽見楚懷風這句話,頓時心裏的火氣更大了:“你特麽說什麽呢?”
霍歌悻悻地看了看車上的奧迪標誌,忍不住替車主感到委屈。
好歹也是輛Q5,雖然在楚懷風眼裏估計確實不怎麽值錢,可是怎麽說,市麵價格也要幾十萬吧?
“嗚……”
小狗的嗚咽聲從車輪胎下傳來,霍歌心裏一喜,往車前跑去。
小狗見到霍歌,掙紮著從車裏爬出,舔了舔她的手。
霍歌抱起小狗仔細看了看,
狗的一隻後腿斷掉了,大概是因為剛才的車禍,骨頭已經嚴重移位,細看之下已經能看到一小截骨頭往外突出,有些嚇人。
“就為了救這隻狗差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值得嗎?”楚懷風的臉色有些冷。
車主停到這,瞟了霍歌一眼,罵道:“簡直神經病。”
楚懷風一聽,臉色更沉了,還準備跟人理論。
奈何車主罵完就把車窗搖了上去,退車,離開,壓根不理他們。
“我們帶它去醫院吧?”霍歌看向楚懷風,問道。
“你打算收養它?”楚懷風皺著眉頭問。
“可以嗎?”她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並不存在可以不可以,楚家並不缺養這一條狗的飯錢,隻是……
想起剛剛那一幕,他眉間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她眼中乞求的神色又多了幾分,他暗暗歎了口氣,答道:“可以。”
聽到他答應的答案,她彎了彎眉角,抱著小狗往車上走去。
兩人回到車上,老王見多了一隻狗,張了張嘴,問:“少爺,是回楚家嗎?”
“去最近的寵物醫院。”楚懷風答。
想到剛剛發生那一幕,他就覺得自己的神經突突地跳個不停,一旁還傳來霍歌逗狗的聲音。
霍歌在小狗的後背上輕輕撫摸著,試圖安撫它,它不時還會發出著嗚咽聲,隻是看起來不再抗拒霍歌的接觸了。
“楚懷風,你不摸摸它嗎?”霍歌試圖消除楚懷風對這隻狗的敵意:“它很可愛的。”
“我比較喜歡摸你,你比較可愛。”楚懷風麵無表情地答。
霍歌翻了個白眼,假裝沒聽見,繼續逗著小狗。
見駕駛座的老王憋笑憋的通紅,楚懷風挑了挑眉:“老王。”
猝不及防被叫了一聲,老王傻傻的啊了一聲算作應答。
“好笑嗎?”
這……說好笑也不是,不好笑也不是。
好笑的話不就代表他在笑少爺和少奶奶?那可是以下犯上啊!說不好笑,可是他都憋笑憋成這樣,還被抓住了,再撒謊,那不就是欺君之罪了……
“好好開你的車,再亂想小心炒你魷魚。”楚懷風淡淡地說道。
老王連聲應是,車子飛快地開向附近的寵物醫院。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了一所名為楚氏的寵物醫院前,楚懷風交了看診的錢,有護士接過小狗抱進了手術室,楚懷風陪著霍歌在一旁等檢查結果。
“我有沒有跟你說,謝謝你。”
霍歌的聲音有點低,楚懷風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綁架的事要謝謝你,今晚的事也要謝謝你,還有上上次也是,我好像一直欠你一句謝謝……謝謝你救了我那麽多次。”霍歌自顧自地說道:“而我不僅什麽都沒有幫到你,還總是連累你受傷。”
第一次的時候,楚懷風用手替她擋住了刀子,綁架的時候,楚懷風替她挨了一棍,連續兩次都是因為救她而進了醫院。今晚亦是如此,如果今晚不是那輛奧迪刹車的及時,恐怕躺在裏麵救護的就不是小狗,而是楚懷風了吧?
楚懷風勾了勾唇:“怎麽?你準備以身相許了嗎?”
哎?霍歌被他問得一噎,心裏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悲傷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楚懷風,你要臉嗎?”
霍歌一張嘴,一句話脫口而出。
楚懷風捏著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輕輕啃了一口:“臉又不能吃,我要來幹嘛?我比較想要嘴。”
她扭了扭頭,掙脫開他的手,他倒也沒阻止,順勢放開了手,站在一邊輕輕地笑著。
這人怎麽那麽討厭,說個正事都沒點正經。
霍歌在心裏暗暗吐槽。
“別想著罵我。”一旁的楚懷風突然幽幽的出聲道。
霍歌又是一噎
這貨什麽時候成她肚子裏的蛔蟲了,連她在想些什麽都能準確預測。
“不用猜測我怎麽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了,你每次想些什麽,全都寫在了臉上。”楚懷風輕聲說道。
兩人說話間,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護士推著小狗從裏麵出來。
小小的身體上帶著一隻大大的伊麗莎白圈,如同燈泡一樣倒著罩在它的脖子上。
霍歌忙上前問道:“護士,它怎麽樣了?很嚴重嗎?”
一旁的楚懷風頓時不樂意了,自從霍歌遇到了那隻狗,他感覺霍歌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全都讓這隻狗給搶走了。
“隻是小小的骨折,這幾天看著些就好了,這圈隻是為了防止它舔自己的傷口。”護士笑著答道:“我看它身上還有不少傷痕,這是隻流浪狗嗎?”
“是,不知道從哪躥出來的野狗。”楚懷風冷哼一聲,說道。
霍歌留意到他話中的不悅,瞪了他一眼。
這人好端端的跟一隻狗較什麽勁啊?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護士倒沒察覺出什麽,聽他這麽一說,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夫妻真有愛心,現在這個社會已經很少有像你們這麽有愛心的了。”
楚懷風聽到這話,看了霍歌一眼,見霍歌一幅笑眯眯的模樣,他心裏的不滿也跟著散了幾分,病床上的小狗看起來也沒那麽礙眼了。
霍歌伸手動了動躺在病床上的小狗:“它怎麽不會動啊?”
“麻醉還沒過呢,等麻醉過了就好了。”護士說著,推著病床把兩人帶到了等待室:“就在這裏稍等吧,一會我們會有人過來檢查肉包的傷勢,有需要的話還可以為你們辦理收養手續。”
“肉包?”霍歌張了張嘴。
“這隻狗狗不是叫肉包嗎?”護士見她一臉疑問,疑惑地拿起了小狗的看診表:“對啊,你們在小狗的名字一欄確實是填的肉包啊。”
看診表,對了,當時是楚懷風去填的看診表。
她看向楚懷風,楚懷風卻擺出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這名字真有意思啊。”護士笑眯眯地說著往外走去。
楚懷風的嘴角抽了抽,接觸到霍歌的視線後他默默地將勾起的嘴角耷了下去。
他填表的時候確實想的就是這句話,誰讓那隻狗一來就搶走了霍歌對他的關注,這讓他很是不滿。
見狀,霍歌再沒反應過來肉包名字的來源,她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霍歌輕輕哼了一聲:“有些人還真是無聊。”
楚懷風的臉拉了下來:“什麽意思?”
“說的就是你。”她朝他做了個鬼臉:“這隻小狗都出車禍傷成這樣了,你怎麽還那麽排擠它啊!”
楚懷風的臉又黑了幾分:“我還剛因為你被人打了一棍呢,你怎麽就光想著它?”
霍歌張了張嘴,居然想不出話反駁他。
兩人說話間,肉包已經醒來,躺在病床上對著兩人嗚咽著。
楚懷風指著肉包說道:“你問問它,對這名字有意見沒。”
霍歌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肉包要能說話,八成對楚懷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媽的智障。”
她半蹲在肉包跟前,逗弄著肉包,說道:“小家夥,還疼嗎?”
肉包嗚嗚地叫著,艱難地抬起頭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之前因為肮髒的緣故,毛發淩亂不堪,剛剛經過護士的清洗,霍歌這才看出來這小家夥還是隻純白的拉布拉多犬。
她點了點它的鼻尖:“你怎麽會到處亂跑呢?你的主人呢?”
肉包又是嗚嗚地叫著,仿佛霍歌提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你想不想我當你的新主人?”霍歌朝它伸出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