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綁架
失去意識前，她有意往後倒身體，一個帶著口罩，剃著平頭的男人站在她身後，一臉冷漠映入眼簾。
不認識的人……這是霍歌最後的想法。
平頭一手摟著霍歌，一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周小姐，我們已經按你的吩咐都辦好了，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周婉兒咯咯咯的笑聲從電話裏傳出：“是嗎？一會我把地址發給你們，按說好的做就好了，到時候價格隨你們開，好處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
小平頭連聲說是，掛了電話，把霍歌搬上了藏在小樹林裏的一輛麵包車。
周婉兒看著手機上通話結束的顯示，走進房間，楚懷風還在熟睡，她俯下身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將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
霍歌的電話號碼是周婉兒從楚懷風的手機裏找到的，雖然等楚懷風熟睡折騰了她好一番時間，可是楚懷風熟睡以後，她就輕而易舉地用他的指紋解開了屏幕鎖，從裏麵找到了霍歌的號碼。
她有些吃不準那條信息能不能把霍歌叫出來，但是就算叫不出來，她也留不下什麽把柄在霍歌手上，加上跟蹤楚懷風的偵探也跟她說了，霍歌的身上似乎有什麽秘密，她便孤注一擲了。
沒想到平頭給她回的電話，居然第一個就是好消息。
她勾了勾唇，將手機裏和平頭的通訊記錄刪掉，若無其事地躺回了床上。
……
“老大，你覺得要多少贖金合適？”
“三千萬吧，雖然那位說價值九位數，可是萬一要多了對方不肯給呢？”
“這？還有不肯給的？”
“你還年輕，很多事還沒遇到。”
耳邊不斷傳來的對話聲讓霍歌的眼皮子動了動。
有人發現她的異樣，伸腳踹了她幾下：“喂，醒了就別裝睡！”
身上傳來的痛楚讓霍歌皺了皺眉頭，她睜開眼睛，一個帶著口罩，剃著平頭的男人站在她麵前。
這是哪裏？她看了看四周，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工廠，窗戶幾乎都碎完了，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亮著，邊上有幾台機器更是鏽跡斑駁，應該是荒廢已久了。
廢棄的工廠？她怎麽會在這？
昏迷前的一幕在她腦海中浮現，乙醚的味道還依稀殘留在鼻中，因為擔心她大叫引來什麽人，對方還在她的嘴裏塞了一塊布，雙手也被反著綁在身後。
霍歌擰了擰眉，是綁架嗎？如果對方想對她不利，大可直接將她殺了，可是對方卻大費周章地將她綁到這個廢棄的工廠裏……
是有什麽事想要問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樣的話，那她暫時是沒什麽危險的了，可是，她又知道什麽消息呢？難道是……
瞳孔一縮，霍歌微微低頭，是之前她調查自己死亡那件事？那個幕後主使派人這麽做的？
隻是，這樣的綁架，未免太低級了些吧，有些不對啊！
平頭見她睜開眼，揪著她頭發將她從地上提起：“真是的，怎麽那麽能睡呢？都被綁架了還睡得跟豬似的。”
霍歌的眼皮抽了抽，要不是嘴裏塞著塊布，她真想叫出聲，她那叫睡嗎大哥？她那分明是昏迷好嗎！他要不給自己灌乙醚，她至於昏迷這麽久嗎？
“喂，平頭，給她喝點水，別把她餓死了。”
平頭的身後傳來一個男音，霍歌這才發現，平頭身後還站在一個光頭和一個胖子。
平頭將她丟到一邊，將她嘴上的布拔下來，又打開一瓶礦泉水，胡亂往她嘴裏灌了幾口，邊灌邊說道：“趕緊喝，你可不能有什麽閃失，你現在可是我們的金飯碗。”
金飯碗？霍歌一愣，這麽說來，對方隻是想要錢，那怎麽會給她發那種信息？
平頭灌的速度有些快，嗆得霍歌連著咳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才緩過勁。
“吃飽喝足了是吧？”平頭嘿嘿一笑：“那是時候告訴俺們，你家人的聯係方式了。”
霍歌輕聲答道：“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平頭張了張嘴，擰了擰眉，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般，眉頭舒展開來，笑道：“妹子，你可別跟俺玩花樣，俺們看過你的手機，你手機裏可就隻有一個號碼。如果你非不告訴俺，俺隻能打電話問你電話裏的人了，能讓你存住他號碼的，相信關係也不淺。”
霍歌看向平頭，擠出幾滴眼淚：“大哥，其實我家沒什麽錢，我一直都是借住在別人家的。”
她確實沒什麽錢，她無父無母的能有什麽錢？再者，自從霍母去世後，她也確實是一直借住在楚家。
“沒錢？不可能！”平頭擺擺手，拿起她的手機，示意她解鎖：“俺可是早就收到消息了，你可是價值九位數的金主。”
九位數？霍歌差點閃了舌頭。她怎麽不知道她這麽值錢？
她壓下心裏的震驚，做出一臉無辜狀：“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聽她這麽一問，加上她無辜的表情，平頭回頭看了一眼光頭。
光頭見她的表情不像有假，皺了皺眉，問：“你不是霍歌？”
對方居然連她的名字都知道，也就是說那條信息並不是錯發了，那麽……
“大哥，我能見一見你們的老板嗎？”霍歌一臉乖巧樣。
“老板？”光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霍歌指的是透露這個消息的人。
他揚了揚眉：“你怎麽知道我們背後有人？你可是我們蹲了好幾天才確認的目標。”
霍歌笑了笑，沒說話。既然對方不願意說，那她勉強也沒用。
她無法確定對方背後的人是不是針對她，但是她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對方背後一定有人，如果對方真的對她進行過調查，對方就不會連有沒有抓錯人都不知道。
所以，她的信息，隻可能是某個人透露給他們，再請他們來抓自己的。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麽？是想讓自己被綁架，再裝作撕票的樣子，把自己解決掉嗎？
真得是自己猜想的那樣嗎？
“看這表情是沒抓錯了。”
光頭給了平頭一個眼神，平頭將手機放到她手邊，看著她乖乖替自己解開了手機的屏幕鎖，隨即平頭找到楚懷風的手機號，撥了過去，順手又將布塞回了她的嘴裏。
霍歌仰著頭看他，秉著呼吸，希望聽到些什麽。
電話響了幾聲，楚懷風睡夢惺忪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麽了？”
平頭清了清嗓子：“哥們，這手機的主人是你什麽人？”
楚懷風一愣，睡意頓時全消，沉聲問道：“你是誰？”
楚懷風的動作驚醒了周婉兒，她往楚懷風懷裏鑽了鑽：“懷風，大早上的，吵什麽呢？”
可是緊接著，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也讓周婉兒頓時清醒過來。
“你別管我是誰，我隻說一遍，這手機的主人現在在我手上，想要人平安無事的話，明天下午四點帶著三千萬贖金到城南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裏贖人。”
說著小平頭又是嘿嘿一笑：“我隻是求財，並不想傷了人命，奉勸你最好不要報警，否則……”
楚懷風的兩道眉都快皺在了一起，他將手從周婉兒身下抽出，起身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答道：“你先讓我聽聽她的聲音。”
話音剛落，電話那邊傳來了霍歌嗚咽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平頭踢打和辱罵的聲音。
“臭婊子，讓你好好配合你就是不聽！既然不不肯說話，那好，俺就打到你說為止！”
楚懷風的心猛地一跳，一句話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夠了！”
她是他的人！要打也隻能是他來打！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動手動腳了！
周婉兒站在一邊，看見楚懷風的臉色愈發陰沉，隻聽他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掛了電話，周婉兒若無其事地挽上他的胳膊：“出什麽事了？”
“我有點事，離開一下。”他寒著一張臉答道。
“今天嗎？”周婉兒抬手捂住嘴巴，裝出一副驚訝狀：“可是檢查怎麽辦？”
“改天吧。”說著，楚懷風就往外走去。
周婉兒跟著走了幾步，在身後弱弱的喊道：“懷風，你這是不要我們母子了嗎？”
母子？楚懷風被周婉兒這兩個字說的一愣。隨即他又想起那天在車上，霍歌視死如歸的眼神。
楚懷風心底一緊。
對，他要救她。她不能就這麽死了，母親當初死之前那麽痛苦，他怎麽能讓她死的那麽輕鬆！
周婉兒見他頓了頓，又開始往外走，心一急，伸手去拉住他。
“懷風，你忘了嗎？你今天要陪人家去檢查的。”說著，她有意無意地用手在肚子上打著圈圈，仿佛裏麵真的有一條小生命一般。
楚懷風有些不耐，抬手拂開她：“我說了，改天。”
周婉兒見楚懷風依舊要走，索性一咬牙，蹲在了地上：“哎呀，我的肚子好痛，懷風，痛死我了！”
她想，如果楚懷風選擇先送她去醫院，那麽她可以叫平頭放人，如果楚懷風堅持要走，那麽……也休怪她無情。
楚懷風擰了擰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邊走還邊聽見他打著電話，讓秘書緊急調動公司的資金。
另一邊的霍歌縮在地上奄奄一息，明明有意識，卻又因為痛楚完全說不出話，平頭一夥人坐在一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