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溫情一刻
霍歌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楚懷風拋了拋手裏的糖，心情頗好地扔進了購物車裏。
霍歌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剛才楚懷風居然問她要不要吃糖……
緊接著，楚懷風又拿起了一瓶牛奶：“要這個嗎？”
循循善誘的表情，十足一個正在誘拐少女的人販子。
一旁的收銀員看著兩人，忍不住羨慕地對霍歌說道：“小姐，你男朋友好疼你啊。”
霍歌抽了抽嘴角，嗬嗬一聲，硬是沒法反駁。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楚懷風，楚懷風麵無表情地將錢遞過去，收銀員數了數，又遞回了一張毛爺爺給他。
“先生，你給多了。”
“多出來的是小費。”楚懷風說著，拖著霍歌離去。
楚懷風的步子有些大，霍歌一路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又沒人追著你。”霍歌小跑了兩步，跟在他身邊說道。
楚懷風轉過身捏了捏她的臉，順勢往身後瞅了一眼。剛才有個男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從兩人進超市開始就一直跟到出收銀，也不知道什麽身份，現在看來，似乎是甩掉了。
霍歌見他往後看，也跟著往後看：“怎麽了？”
他把她的頭掰正，拖著她往停車場走去：“沒什麽，好像看到熟人了而已。”
霍歌突然反應過來，身後大概是有什麽人在跟著她們。從剛才開始她就隱約覺得有人在盯著她看，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霍歌不是許言，許言尚且還有家族糾紛可言，而想讓霍歌死的，隻有楚懷風一個。
想到這，她看了一眼楚懷風，楚懷風的臉色有些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懷風將東西丟上車。
如果對方不想讓他們看見，那他可以裝作不知道，隻是……對方這麽明顯的跟蹤，是有什麽目的？
他擰了擰眉：“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得罪人？霍歌心裏一驚，難道是她查那件事的時候，不小心暴露出了什麽，如今引火燒身？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醉意的事，霍歌陣陣後怕。
如果醉意真的是被人庇護起來了，那麽她很有可能就已經暴露了，隻是對方不知道霍歌和許言兩者有什麽關係，所以才會跟蹤她。
她壓下心裏的震驚，一臉無辜地搖著頭：“沒有。”
楚懷風盯著她看了一會，收回視線，說道：“我想也沒有，像你這種智商，要是得罪了什麽人，還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霍歌正想反駁，楚懷風突然啟動車子，冒出一句：“把安全帶係好。”
霍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將安全帶插上。車子緩緩開出停車場，霍歌注意到，卡宴的身後還跟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隻是車牌被一塊布掩蓋著，司機也帶著口罩，加上停車場內燈光昏暗，什麽也看不清楚。
霍歌想不通。
如果對方真的是庇護醉意的人，那麽他大可躲在暗處觀察，說不定她還會繼續調查，露出些什麽馬腳讓對方抓住。
可是對方的行為很明顯就是故意讓他們察覺到他的存在，為什麽？
想到這，霍歌看了一眼楚懷風，他一臉冷漠地盯著前方，手裏的方向盤轉了個方向，車子出了停車場。
除非，人是楚懷風找來的。
這個念頭讓霍歌打了個冷顫，楚懷風斜眼睨了她一眼，卻以為她在害怕，望向倒後鏡的目光帶著幾分殺氣。
霍歌卻沒注意到這些，她的心裏還在轉著這個念頭，十指緊緊的抓著纏在腰間的安全帶。
如果人是楚懷風找來的，那麽一切是不是就能說通了？庇護醉意的人是楚懷風，而楚懷風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找人假裝跟蹤自己……
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楚懷風和當初殺她的凶手有什麽關係？
霍歌越想越心驚，一旁的楚懷風卻突然出聲道：“抓緊了。”
“什麽？”
楚懷風猛地一踩油門，車子猶如離弦之箭往前衝去，引擎的轟轟聲響徹在街道上。身後的桑塔納見卡宴突然加速，也馬上換檔追了上去。
霍歌望著倒後鏡裏緊緊跟著的桑塔納，如果剛才還無法肯定桑塔納是在跟著他們，那麽現在還不能肯定的話就真的是傻子了。全程裏麵，他們降速，桑塔納也跟著降速，卡宴稍微一踩油門，身後的桑塔納立刻也跟著踩油門，不遠不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的同時又死死地咬著卡宴不放。
霍歌望了一眼倒後鏡，又望了一眼臉色有些森寒的楚懷風。
是她的猜測錯了？看楚懷風的表情，他並不像是在演戲，身後的桑塔納並不像是他找來的人。
楚懷風臉色的表情愈發恐怖。
他並不害怕對方跟蹤他查到些什麽，但是對方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是不是就意味著對方還有後援？如果貿然將住處暴露給對方，那麽……
他掃了一眼霍歌，霍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低著頭，死死地抓著安全帶，不時抬頭掃一眼倒後鏡。
“你在害怕？”
楚懷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頭看向她，隻見他依舊一臉冷漠地看著前方。
霍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她總不可能告訴楚懷風，她在懷疑身後的桑塔納是楚懷風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想到這，她索性閉嘴不說。
她的沉默，卻讓楚懷風誤以為是在默認，當下心裏的怒氣又多了幾分。
他看了一眼前方即將進入市區的指示牌，擰了擰眉：“坐穩了。”
霍歌一驚，他還想加速？剛才的位置偏郊區尚且還能為所欲為的飆車，可是現在已經接近市區，車多人多的……
她扭頭看向楚懷風：“你瘋了！前麵是市區！”
過了前麵的隧道就是市區裏，要想在市區裏擺脫對方，就更難了。
想到這，楚懷風微擰著眉，沒有回答，腳下的油門卻是越踩越用力，車子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轟的一聲，車子進了隧道，隨即桑塔納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視線裏。
楚懷風不耐地嗤了一聲，開始超車。
因為隧道處於郊區的緣故，隧道裏的車子並不算多，隻有零零散散的幾部豪車，大約也是駛向附近的別墅區。
一輛同顏色的卡宴在楚懷風眼裏一閃而過，他的嘴唇微微勾起，方向盤微偏，往對方靠了過去。
楚懷風跟在卡宴後邊，一直左右不停的變換位置，後邊有車向他打燈示意他影響了交通秩序。霍歌正疑惑楚懷風要做什麽，隻見楚懷風突然超過了卡宴，揚長而去。
身後的桑塔納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想要追上楚懷風，可是接近隧道出口，車子已經變得多了起來，哪裏還有楚懷風的身影。
桑塔納緩緩地停在路邊，隨後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周小姐，是我。很抱歉，我把楚先生跟丟了。不過我想，我的猜想是正確的，當然，證據我會繼續替你調查的，我稍後將會把今天的照片傳給你。”
……
霍歌看了一眼已經從倒後鏡消失的桑塔納，深呼一口氣。
楚懷風也是絕了，居然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聲東擊西。
楚懷風掃了她一眼，輕笑道：“你好像很害怕。”
她在害怕什麽？如果對方不是衝著她去的，那麽就是衝著自己的，那麽，她在害怕什麽？
霍歌定了定神，裝出一副後怕的無辜模樣：“你要是突然被人跟蹤，還遇到這種事，你不怕嗎？”
他眯了眯眼，沒說什麽。
擔心對方還會尋著車子找到人，楚懷風將車子開回了楚家，又換了輛大奔將她載到了出租屋。
霍歌倒寧願呆在楚家，至少楚家還有傭人，租的房子裏隻有他們兩人，可是後來一想，楚天德不在，楚家也是楚懷風的天下，兩者又有什麽區別？
她把袋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擺在台麵上，然後一樣一樣仔細看，大到洗發水的用處，小到食物的保質期，這是她從前閑暇時喜歡幹的事之一。
楚懷風瞅了她一眼，倒也沒管她，從桌上拎起剛買的菜，進了廚房。
霍歌看到楚懷風這模樣，有些慌，放下手中的東西，忍不住開口道：“我來吧。”
“你會？”楚懷風說著，將手中的菜默默地遞給她。
她不會啊，許家雖然沒有楚家這麽有錢有勢，可是到底也算是有錢人家，加上從前她身邊一直有那個人……她怎麽可能會？
可是菜都遞過來了，話也說出口了，她不上也說不過去。
想到這，霍歌接過菜，默默地進了廚房。
不就是洗菜切菜倒油放菜嗎？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霍歌找出一個盆，將盆洗幹淨，然後放了一盆水，噗通一聲，一整個大白菜扔了進去，動手搓了起來。
楚懷風靜靜地靠在門框上看著霍歌熱火朝天的洗了半天的菜，他忍不住出聲指揮道：“先把壞掉的折掉，把好的留下，一片一片的洗。”
霍歌的動作一頓，把白菜從水裏撈起來，開始一片一片的折選。
這片有個洞，不要。那片有個黑黑的點，是蟲子吃過的吧？不要。這片有點髒，不要……
選剩最後，隻剩下菜心能要了。
楚懷風實在是看不下去，將她拖到一邊，按她這麽個挑選法，今天什麽都別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