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危機
第二天，霍歌特意起早了半個小時出門搭車回校，生怕遇到楚懷風，結果楚懷風沒遇到，倒是遇上了唐若。
霍歌扯著背包帶子走在路上，肩膀上突然搭上來一隻手，讓她整個人重重地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嗎？”溫和清淺，仿若春日拂麵的輕風，唐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聽到唐若的聲音，霍歌整個人鬆了下來：“唐若學長早，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走路不帶心。”
她剛剛差點以為是楚懷風。
“又遇到什麽煩惱了嗎？這次，可以告訴我嗎？”唐若的聲音如同一陣春風，輕柔地拂過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煩惱？她的煩惱那麽多，她該從何說起？很多事，她並沒有辦法說出口。
霍歌苦笑著，將話題引到其它事：“那天約了你卻又爽約了，真對不起。”
“被美女爽約也是一種榮幸。”
霍歌被他引得彎了彎嘴角，隨即一臉嚴肅地說道：“唐若學長，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說來聽聽。”唐若拍了拍胸口。
“我……我有一個網友，和我同名同姓的，我們覺得很有緣分，又很談得來，所以我們曾經約好了等我19歲就一起去環遊世界。”霍歌信口掐道：“可是上個月她突然跟我說，她的處境變得很危險，還說擔心自己活不過我19歲，擔心自己會失約，無法陪我環遊世界。”
說著，她看向唐若，見唐若一幅信以為真的表情，她又接著說道：“我們認識的那天，我和她約好了在附近的咖啡廳見麵，可是我等了一個下午，她並沒有出現，後來，我就再也聯係不上她了……”
“然後你就跑到小巷子裏，再後來就遇到了流氓，然後我救了你？”唐若問。
霍歌胡亂點了一下頭，繼續說道：“直到最近我才聽說，那附近出了車禍，死了一個女孩，我懷疑就是她……”
這話說完，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從嘴裏跳出來了，強烈的心跳，噗通鋪通，一下又一下。
“這會不會是太巧了？也許，你朋友隻是有什麽事，比如出差什麽的，無法跟你聯係。”唐若說道。
“可是她從來沒有跟我說她要出差，更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霍歌堅定地說道。
唐若見她的語氣如此堅定，臉上跟著閃過一抹遲疑，片刻，他說道：“那行，你把你朋友的資料發給我，我幫你去查查。”
霍歌猛地給了他一個熊抱：“學長，謝謝你。”
作為霍歌，她離自己的死因又近了一步，而作為霍歌，她可以遠離楚懷風了。她突然覺得明天的希望在向她招手。
一抬頭，隻見唐若連耳後根都紅透了，她忙鬆開手：“不好意思啊學長，我太高興了。”
唐若嗬嗬一笑：“美人送懷，有什麽好道歉的，更何況，難得你信任我，我也開始好奇了，是怎麽樣一個女孩，能讓你為她煩惱至此。”
“是個很不一樣的女孩。”
兩人邊說邊往教學樓走去。
……
中午吃飯的時候傅月死活拉著她們幾個去學校新開的那家小餐館當小白鼠，還非說什麽那裏有一個結合了歐美範和日韓範的帥哥廚師，靠近他方圓百裏都覺得養眼。
邱靜抬手擋住頭上的大太陽說道：“不會走大半個學校過去，結果餐廳沒營業吧？”
“瞎說什麽呢！”傅月伸手越過霍歌去掐了一下邱靜的腰：“就你烏鴉嘴，還不是為了帶你們這群小妮子出來見見世麵。”
“是是是。”邱靜擠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假裝手捧皇冠，將一捧空氣帶到傅月頭上：“辛苦了，女王陛下。”
這是最近她們幾個最愛玩的遊戲。
霍歌輕拍了她們一下，笑罵道：“還沒玩膩。”
一群人有說有笑，扛著烈日走了大半個學校。結果餐廳是開了，帥哥廚師辭職了。
傅月頓時傻眼了：“什麽時候的事？”
服務員抱歉地笑了笑：“今天早上，這不剛走呢。”
因為是飯點，加上今天天氣也熱，大家也就索性留在這吃飯了。好在一群人有說有笑，很快就忘了這個遺憾。
霍歌跟著她們打笑，可是總覺得身上不太舒服，就像有一道目光一直在審視著自己一般，可是她回頭了好幾次，飯店裏人聲鼎沸，每個人都在幹自己的事。
“小歌，你怎麽了？”傅月伸手拽了拽她。
“不，沒什麽。”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誰沒事老盯著你？
整個午飯以傅月打了一個飽嗝結束，雖然沒有見到帥哥，但是胃的滿足明顯高於一切。
一行人結了賬往回走，霍歌的兜裏傳來手機的震動，震了兩下就斷了。
她從兜裏掏出手機，隻見唐若的信息安穩地躺在收信箱裏。
她的手微微抖了抖，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開：情況符合，節哀。
當然會符合，那就是她自己的資料啊，對她而言，告訴唐若學長那個死去的“網友”的資料，就如同在填一份自己的簡曆一樣簡單。
霍歌笑的有些悲哀，剛想回什麽，手機又進來一條短信：“我會繼續往下查。”
她抿了抿嘴，回了句謝謝，剛點下發送，手機就被傅月搶去了。
“我看看，我看看，我們家小歌這是在跟哪個情哥哥聊天？”
一旁的邱靜也跟著斜眼看了過來：“十二？我們學校還有這號人物？”
霍歌默不作聲地抽回手機。
傅月用手肘動了動她，笑道：“小歌啥時候找的男朋友？無聲無息脫單了也不告訴我們，剛剛那頓飯應該你請客的。”
她笑了笑，不想接話，後又想到了什麽，說道：“我請可以，但是你不能讓楚……我哥，知道十二的存在。”
“還要瞞我男神啊……那，再加一頓。”傅月伸出一根食指在她跟前晃了晃。
霍歌伸手握住她的食指：“成交。”
破財擋災，隻要楚懷風不知道，一切都好辦。
時間就在幾人的打打鬧鬧中到了星期六，想到今天約了醉意，霍歌起了個大早化妝。
原本想著穿誘惑一些，這樣如果對方是男的，起碼還能出賣一下色相，套點有用信息，後來又想著，萬一對方是個女的呢？會不會一時妒忌，就不告訴她了？霍歌心一橫，找了個化妝攻略，在自己臉上化了條大大的刀疤。
男人看身材，女人看臉蛋，這總行了吧？
DS集團是楚懷風上班的地方，為了預防楚懷風看到自己，她還特意裹了個頭巾，架了副墨鏡。
可是和醉意約的是中午12點，她從早上十點便一直坐在角落裏等著，一直到晚上六點，也未見到一個身穿黑白條紋褲子的人，別說黑白條紋了，因為處於DS集團附近的緣故，來光顧的基本都是上班族，穿的都是西褲，除了黑色，還是黑色。
她忍不住撥了醉意的號碼，可是明明昨天還能撥通的號碼，今天卻成了空號。
醉意……
難道她這輩子，注定沒法離開楚懷風？怎麽可能？
霍歌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冷，整個人忍不住顫抖起來，若不是這是公共場合，估計她已經直接趴下來抱著自己大哭起來了。
盼了那麽多天的希望，一瞬間就成了竹籃打水。霍歌，你還是太嫩了。
一股無助感從心的最底處升騰而起，沿著血管緩緩流動，遍布全身。
罷了，總有辦法的。好歹，現在還有唐若學長替自己在查死因，也不算全盤皆輸。
霍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往咖啡廳外走去，過馬路時撞到了一個人，她下意識說了句對不起。
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沒關係。”
霍歌脫口而出：“唐若學長！”
她都把自己化成這樣了他怎麽還能認出來？哦，不對，重點應該是……
“學長，你怎麽在這？”
唐若拉著她過馬路，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就是霍歌當時車禍的現場，我這兩天都有過來問問有沒有目擊者。學妹呢？怎麽會在這？”
唐若說完，偷偷打量了一眼她的裝扮。
“我……我來散散心，嗬嗬。”
車禍現場嗎？這就是她當時，死的地方？霍歌眼底有一絲嘲諷一閃而逝。
唐若彎了彎眉角，也不揭穿她：“現在的小姑娘散心的時候打扮都這麽潮流嗎？看來是我老了，跟不上時尚的步伐了。”
“學長，你說人死了，會不會重生？”
“嗯？大概會吧，為什麽這麽問？”唐若被她的問題問的不明所以。
“如果讓我選擇，我肯定選擇過完這輩子就灰飛煙滅，活著太累了。”
唐若聽她這麽一說，一愣，拍了拍她的臉：“別瞎想，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遇到了什麽事，但是天塌下來還有學長替你扛著呢。”
說著他看了看對麵的咖啡店：“你先找個地方等我，我過去問點事情，一會回來陪你繼續散心。
霍歌點點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跟著轉身，挑了個清靜的角落等唐若回來。
這腳下還沒站熱，肩膀就被搭了一下。
她回過頭，見四個打扮非主流的小流氓正盯著她的臉看，一個胖子對一個身材像竹竿一般的的小流氓說道：“大哥，你看，我說了吧，這妹子是個醜女。”
她擰了擰眉，沒在意，目光回到馬路對麵，唐若正好出咖啡廳，她朝他揮了揮手。
身後傳來竹竿的聲音：“醜是醜了點，這身材倒是不錯，不知道這味道嘛，嘿嘿。”
“大哥，喜歡就上啊，還等啥呢！”
話音剛落，霍歌就感受到自己被拽了一下，隨即被拖進了一條後巷裏。
身體傳來不和諧的濃濃的恐懼，那是屬於霍歌的情緒，霍歌意識到對方要做什麽，掙紮也愈發激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