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進退維穀

  寂靜的巷子中傳來幾聲輕浮的腳步，隨即傳來幾個陌生的男聲：“喲，這是哪來的小美人啊，咋跑到這兒來了？”


  “乖，快別哭了，讓哥哥好好疼愛疼愛你，保證一會兒，你的小嘴就隻會呻吟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將美人啊。”


  “不要不要，我不是，放開我。”


  “啪！”重重的耳光之後，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不就是做小姐的，裝什麽純潔，婊子，告訴你，讓哥幾個上是你的福氣，是不是看不起哥幾個啊？啊？”


  “給我剝了她的衣服，一個一個來！”


  “救命！”


  “救命！”


  “楚……唔……”


  “對，警官，就在那裏，我剛剛聽到有人在喊救命。”


  “不好，媽的，有條子來了，這麽好的妞，真他媽浪費，快走。”


  “不要，不要……楚哥哥，救我……嗚嗚……”


  “小姐，你沒事吧？”


  “不要碰我，不要！”


  “小姐，我們快走吧，萬一那些人再回來就麻煩了。”


  “不要，你放開我！”


  “小姐，沒有警察，我們快走，那些人一會兒就知道上當了，我們快走。”


  ……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唐若。


  彼時，她意鬢散亂、狼狽不堪，他卻如駕著五彩祥雲的王子，從天而降，將她救走。


  英雄救美，本應很唯美的故事，卻並不是那麽回事。


  她沒有手機，沒有錢，當時也因為傷心害怕一個勁兒地哭，唐若雖然半拖半拽地將她帶離那個是非之地，那她卻始終沒有開口。


  周圍的人都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唐若無奈，隻好叫了輛出租車，將她帶到賓館安置，守著她到大半夜，卻差點被半夜突然醒來的霍歌以為是壞人，用枕頭打暈。


  解釋清楚之後，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兩人此時也都沒了睡意，於是幹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隻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唐若一個人在說，霍歌隻是偶爾追問兩句，自己的事情，卻是一句也不肯多講，抱著膝蓋靠著床尾，委屈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兒。


  也是那天，霍歌知道了唐若的姓名，知道了他原來是高自己一屆、作品常常被老師作為樣品的天才師哥，也知道了，他為什麽恰巧能救了自己的原因。


  原來，那天，一向以潔身自好著稱的唐若被舍友拖著拽著，要去給他開開葷、見見世麵，便來到了霍歌當時所在的會所，結果，一群人喝得爛醉還嚷個不停，烏煙瘴氣得讓唐若實在是受不了，便一個人出來透透氣。


  結果，才出來走了沒多遠，就聽見霍歌小貓兒似的呼救，他見勢不對，但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救出三人包圍下的霍歌，便假裝帶電話叫來了警察，將三人嚇走，然後飛快將霍歌帶出。


  隻是，雖然被救了出來，這小妮子依舊哭得跟天塌了似的，睡著了都還在流淚，嘴裏嘟嘟囔囔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和一些莫名其妙但聽著很讓人心疼的話。


  沒辦法，本打算離開的唐若放心不下，隻好暫時留了下來，睡在房間的另一張床上，結果差點被半夜醒來的霍歌揍死。


  兩人的關係也是自那次變得親密起來，像是擁有了一個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在學校裏，也心照不宣地打起了招呼，偶爾還會一起約好去圖書館，等等。


  至於白天唐若說到的老地方，是他們那裏的一條大河，霍歌每次被楚懷風欺辱心情不好，都會在那裏坐坐。


  而說到楚懷風，那天霍歌與唐若聊到天亮之後，兩人打算出去吃個早飯，一出門就遇到找了霍歌一整晚的楚懷風，見她與另一個陌生男子從賓館出來，還有說有笑，氣得當場給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得一懵，唐若更是氣不可抑，護著她與楚懷風爭執，卻被楚懷風一拳打過去，而她自己也被罵成人盡可夫的婊子，被楚懷風拖進了車中。


  之後，經曆了人生第一次，被十多個男人隔著看不見卻聽得見的玻璃圍觀，讓楚懷風強暴的慘痛事情。


  “怎麽？我滿足不了你，還害得你專門出去開房找男人？”


  “這麽喜歡男人，一會兒我玩完了，讓他們一個一個進來排隊陪你玩，怎麽樣？”


  “一個人不夠，兩個人，兩個人不夠，三個人？你高興嗎？知足嗎？”


  “賤人！”


  ……


  “不要，不要，我沒有，我沒有和別的男人開房。”


  “還想騙我！婊子！”


  “我不是，我沒有……”


  ……


  霍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中的，她隻記得，她最後還有一絲意識時，壓在自己身體上殘忍而粗暴地撞擊的楚懷風，眼中冰冷而憤怒的眼神。


  他在，生氣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