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聘禮
禮部收到來自太子的命令,籌辦一幢盛大的婚禮。
小事小事。
「太孫殿下,敢問是哪對新人?」欽天監給一對神秘男女占卦的事六部也早有耳聞。姜尚書暗想,這個謎到他這邊,總算能解開了吧?
太孫一本正經道:「你們就參照當年太后侄子婚禮的規格操辦,多加熱鬧就好。這也是為了給皇祖父……」沖喜兩個字不便說出口,「討皇祖父開心。」
姜大人頻頻點頭:「明白了明白了。可是,殿下,新人是誰?「
太孫睜著眼疑惑的問:「新人,禮部不知道新人是誰,就沒法籌辦婚禮了么?」
姜大人驚呆了:「這個,殿下,哪有不告之新人身份的?這個——到時候各種流程走不通哪!」
太孫想了想,也不為難他,笑道:「新人哪……新郎是中山王之孫徐裘安,新娘是松竹齋練白棠。」
姜大人腿一軟。差點跪在太孫面前:「殿下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太孫微笑道:「這事是陛下交待下來的。禮部好好承辦就是了。」
「太孫——」姜大一把抱住太孫的胳膊,驚惶的面無人色。「此事禮部絕不能辦!否則便成天下之笑柄,禮部之威信何在?太孫啊,求陛下三思啊!」
再寵徐裘安,練白棠功勞再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湊活過日子就得了。想在宮裡弄場婚禮,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姜大人見太孫的眼珠骨溜溜的轉個不停,立即整了衣冠跪下道:「哪怕陛下責罰與臣,仗責也好,貶職也罷。此事請恕臣萬難從命!」
太孫沒法子耍弄老實人了。只好扶起他,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姜大人怒道:「太孫殿下,徐您怎麼可以這樣哄騙下官?!」竟然告訴自己白棠是女人!他會信才有鬼!為了徐裘安,陛下和太孫竟然無所不用其極!無恥得令人髮指!
太孫萬沒想到姜大人竟然是這個反應。俊臉憋得通紅:「真的,孤沒騙你!這種事關朝庭臉面的大事,怎麼能騙你呢?」
姜大人激動得涕淚亂流、面頰抽搐的臉慢慢平復了下來,太孫沒騙他?太孫說的是真的?
就練白棠那小子,哪有半點女人味?!還有他的各種手段本事,你告訴我他是女人?
天底下有這樣的女人么?
把無數男人都踩成沙子了呀!
絕不可能!
姜大人拚命搖頭:「殿下,殿下還是回去向陛下復命。恕老臣誓死不能從命!」
太孫頭大如斗。壓低聲音恨聲道:「白棠若不是女子,孤就是女子!」
這下總信了吧?
姜大人肉眼可見的,從質疑到驚駭到接受——「您,您說真的?」
太孫點頭:他都拿自己的性別發毒誓了。還能有假?
姜大人瞪著他,帶著幾分兇悍道:「您若是騙我——」
「夠了!」太孫惱羞成怒,「這事你知道就行了。絕不能外傳!」
姜大人又懷疑起來:「太孫您——」
太孫眼神微變,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姜大人身子一顫,面孔登顯凜冽之色,一骨碌爬起來道:「臣明白了。臣遵命!」
太孫鬆了口氣。
禮部在姜大人的主持下,大肆籌辦起了婚禮。
下屬忍不住問:「新人是誰?」
姜大人笑呵呵道:「莫問莫問,到時你們就知道了。欽天監都算出他們是天賜姻緣,人間絕配。大夥到時候討杯喜酒就得了。」
消息傳出去,百官猜測紛紜。趙王也忍不住進宮問起此事。
誰知病中的皇帝聽得他的話,竟裂嘴直笑,喃喃的道:樂子,樂子大咯!
王總管此時總算明白皇帝念叨了幾回的樂子,竟然是指徐三白棠之事。忍不住腹誹了一番:陛下,您這純屬惡趣味啊!
趙王又來套王總管的話,王總管有點兒愁眉苦臉的張望了番床上的皇帝,退到外室對趙王道:「您也看到陛下的樣子了。這樁親事,其實是給陛下沖喜的啊!」
趙王剎時眼眶泛紅,哽咽道:「父皇、父皇的病況,那般嚴重了么?」
王總管抹著眼角:「陛下多年征戰,本就傷痛累累。這次又備受煎熬,唉。只盼沖喜有用吧!至於那對新人是誰,是老奴特意找了對八字最旺,又讓欽天監確認無誤的一對兒!事關沖喜大事,他們的身份恕老奴暫時保密。趙王殿下放心,到時必然給您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也有可能是天大的驚嚇。
趙王哪還能再多說什麼?他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到府里,顧晟迎上前,急切的問:「陛下如何了?」
趙王早收了眼淚,冷冷的道:「病重。所以尋了八字旺陛的新人成親沖喜。」
顧晟灰白的眉緊擰在一塊兒:「新人是誰?」
「他們瞞得死死的。不肯說。」
顧晟眼珠子微轉:「殿下,這是天賜良機啊!」
趙王疑惑的望著他:「什麼意思?」
顧晟抑制不住笑容:「殿下,費彪拿到東西了。」
趙王雙眸大亮:「拿到了?」
「惟妙惟肖。沒半分差池!」顧晟難掩激動。
「還真是天賜良機!」趙王面孔通紅,「皇宮辦喜事為陛下沖喜。到時宮人及侍衛大多集中在保和殿。陛下這邊——」
兩人對望半晌,相視大笑。
趙王謀定後動,徐三卻在家中犯起了愁:「唉呀,還沒下聘禮呢!」
這場親事事先要瞞著大伙兒,他大張旗鼓的給白棠送聘禮,不被白棠罵得狗血噴頭?但是不送聘禮,怎麼體現自己的誠意呢?
他正糾結時,元曲急匆匆的進屋稟道:「三爺。練公子派人來了。」
咦?
徐三驚奇不定:白棠派人來做什麼?
全宏穿著身暗紅色的袍子,頗熟稔的上前道:「三爺!」
徐三笑問:「什麼事兒讓你親自跑一趟?」
全宏掏出張信封來,面容有點兒怪異:「這個是東家讓我交給你的。」
白棠從沒給自己寫過什麼書信,徐三想到一個可能性,不禁大驚失色:難道是白棠留書出走了?
他手指打著顫,深吸口氣拆開信封。取出一張薄紙,卻是張地契。
徐三楞了楞,不是留書出走啊!那就好那就好!
再仔細一看:「桑園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