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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鄭氏死

  劉大熊完好無損的帶回了白蘭,讓張文趙武好一通誇,他自己卻悶悶的沒吱聲!鄭氏,嘿嘿!

  鄭氏灌了葯,明明醒了還在裝昏迷。她心裡算計得清楚,這事只能抵死不認!反正人早被送走了,他們是追不回來的,等於是死無對證!再說她病成為樣,徐裘安難道還真能抽自己一頓?

  誰知耳邊聽聞丈夫驚喜的叫聲:「人找回來啦?真的?」說完他帶了陣風衝出帳篷。


  「回來了,我們小姐躲土洞下睡著了!幸好咱們發現的早,不然就得大病一場!」


  鄭氏一激靈,什麼,人回來啦?頓時胸口一陣翻滾,哇的聲噴出口血來!

  高鑒明驚惶的大叫一聲:「娘!」


  鄭氏面色灰敗至極,死死攥著兒子的手道:「鑒明,今後……娘不能陪著你了!」


  高鑒明淚水奪眶而出:「娘,喝葯,您快喝葯——」


  她雖昏迷,葯還是煮好了溫在邊上備她隨時醒來服用。高鑒明手忙腳亂的捧著葯碗過來,卻已灑了一半。


  「娘,快喝,喝了葯就好了!」


  鄭氏一手推翻黑沉沉的湯藥,語帶凄厲的道:「我活不了了。練白蘭回來,娘的算計就全落空了!娘只有一死才能了斷這樁官司!」她笑得凄楚無比,「難道娘這把年紀了還要上衙門吃官司不成?」


  高鑒明心一慌:「他們,會不會知道——」


  「反正此事與你無關。你什麼都不知道!」鄭氏閉上眼睛,喃喃的道,「我恨哪,鑒明,我恨啊……你一定要好好的……繼承高家的一切。益明那賤種……和你外祖父好好商量……以後,多聽你外祖父的話……」


  鄭氏聲音越來越低,高鑒明跪她身邊嗚咽聲越來越響。滿腔悲憤的捶著地上的鬆軟的毛毯,他和娘一樣的恨!憑什麼?蒼天不公,憑什麼要讓那些個賤人賤種飛黃騰達!

  就在練石軒與高懷德踏進帳篷時,高鑒明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娘——」


  高懷德大驚,上前查看鄭氏,卻見她雙眼緊闔,衣襟上血跡斑斑,胸脯已無起伏,不由回頭望向石軒,獃獃的道:「她,死了!」


  練石軒悶哼了聲,掉頭就走!


  「祖父?」


  白棠也聽到了高鑒明的慟哭聲,心中沉沉一墜。鄭氏死了?死得真是時候啊!


  練石軒回頭瞧了眼帳蓬,冷聲道:「高老頭不糊塗,高家勢必要給咱們個交待!」


  白棠不禁有點同情起高懷德來了:這老頭作得什麼孽,家裡進了這麼個歹毒的婦人!


  「祖父,您說這件事,和高老爺子有關係么?」


  練石軒果斷的搖頭:「這老頭精明得很。他費盡心機拿到《金剛經》的版印權,秦家可是太子黨!」


  白棠鬆口氣,是他憂慮過頭了。


  「但是高鑒明——」練石軒與白棠對望了一眼,心知肚明,此子危險!

  徐州搬來的救兵珊珊來遲。駐守徐州的參將一見鐵騎們割下的人頭,不由咽了口口水:真的只有三十騎么?他識相的收了一身的高傲,客氣親切的對裘安道:「三爺,咱們既然來了也不能白跑一趟,就護送您們進城吧!」


  徐三冷淡的唔了聲,那謫仙般的樣子成功唬住了同來的士兵:何其有幸,竟能見到中山王的小孫子!不僅家世好,長得好、功夫也好,讓人好生欽慕!


  高家出了喪事,車隊落在了後頭。


  白蘭劫后余身,抱著蘇氏倒頭就睡。蘇氏紅腫著眼眶,一步都不敢離開女兒。白蘭醒來時,已是落日餘暉,車馬緩緩踏進了徐州城。


  徐州自古是戰略要地,商業並不繁榮,但比總前幾日餐風露宿,野外求生來得強吧!可惜大夥遇上一場惡戰,還沒平復心境,竟無人出來閑逛。一個個飽食一頓后梳洗的梳洗,整頓的整頓。


  客房裡,白棠才放下隨身的幾件行禮,徐三已經闖了進來:「白棠,咱們去泡湯池子吧!」


  白棠幾日沒好好洗澡,不由心動道:「好——好是好。但你也知我有些潔癖。外頭的澡堂子人又多又不幹凈。客棧里泡泡就好。」


  徐三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就走:「不是澡堂子。是湯池子。」


  白棠一腳勾在門檻上,一手抱住大門,驚叫道:「有什麼區別?都一樣!」


  「不一樣。這邊的湯池子是築了許多洞引灌溫泉水。池上建屋,屋裡有人侍候,不是澡堂子那般髒亂。可舒服啦。」徐三早打聽得清清楚楚,笑得賊忒兮兮的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泡溫泉了。」


  白棠直想用額頭砸門!


  那能一樣嘛!


  「你撞門幹嗎?」徐三不解。


  白棠氣咻咻的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帶我去泡湯池子安得什麼心!我告訴你,休想!」


  徐三委屈的摸著鼻子道:「我也沒想啊——搓個背也不行么?」


  「不行!」白棠警醒萬分。這小子膽大皮厚,被他就地正法了都有可能!「我、我要為師傅守孝,不能踏足那等奢侈享受之地。你自己去吧。」


  徐三聽他搬出這個理由,倒還真不能再勉強他。只能惋惜不甘的放開他嘟噥道:「泡個湯池子也不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白棠總算放開了門框,背上粘濕俱是冷汗。


  他趕緊叫了桶熱水,解綁了白兔,鬆散長發,泡在水中閉目養神。


  這樣下去,可不是法子啊。他快撐不住了呢。


  不知眯了多久,忽然聽到門外又響起徐三的聲音:「白棠?我給你叫了桶熱湯到客棧!」


  白棠捂著額頭低嘆:裘安哪這麼多花樣?!


  「我進來啦!」


  白棠大驚:「等、等下。我來開門!」


  「不用不用。你先泡著。我送了水就走。」裘安已從小二處得知他已叫了熱水,於是掏出把小刀往門栓上撬了幾下,便開了門。白棠正手忙腳亂的尋衣裳,才披上褻衣,一聽那動靜,嚇得立時坐水桶里,抱著胸脯膽戰心驚。


  「白棠!」徐三樂呵呵關上門,將底下裝有滾輪的水桶推進用屏風隔開的盥洗室。他原本想的是美少年嬉水,他在邊上吃點小豆腐的幸福場景。誰知白棠泡個澡竟然還穿著褻衣,再想往前,白棠已經喝止他:「行了。水放那邊吧。我自己來。」


  「那怎麼行。我幫你換水。」


  「我說行就行。」白棠沉下臉,氣勢威凝,徐三不由頓足,蹙了下眉頭,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白棠有點兒古怪,好像、好像他夜探松竹齋那回,白棠半睡半醒時那種感覺,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但哪裡不一樣呢?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他不由頂著白棠的怒氣,又上前了幾步。現在,他能看到一汪深遂的水中,白棠寬大的褻衣漂浮在水面,他緊緊的抱著胸脯,那防備的姿態太過明顯。徐三不由好笑,都是男人致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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