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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十七章 趁我病 要他命!

  老夫人率先衝進屋,叫著:「我的兒啊!你嚇死娘了啊!」


  太醫向皇帝施了禮,也跟著進去給徐三診脈。


  白棠先是目瞪口呆,隨即面紅耳赤!


  難道這群人全在外邊偷聽?天哪,他剛才說了些什麼啊!簡直無地自容!埋頭就要走,手腕卻被只冰冷手緊緊的握住。


  徐三瞪著他,費力的喘息道:「我、我都聽到了……你,你不能反悔!」


  白棠氣急敗壞:他不是昏迷中么?怎麼真聽到他說的話了?


  徐三裂嘴直笑,齒間還留著血痕,白棠看得觸目驚心,心下一軟,也不捨得這時候跟他爭執,可徐三的親娘就在邊上,他實在尷尬不已,只好哄他:「不反悔,行了吧?」


  徐三笑得花兒似的,心情激蕩牽引了傷口,一口血溢出喉嚨。他娘與白棠大驚失色!太醫忙上前拭了血漬為他診脈。


  老夫人見他現在還扯著白棠的手不放,刺眼得連悲戚憂慮之心都淡了許多:行了,兒子鐵定沒事了。


  白棠急忙掰開他手指讓給太醫,乘機溜出去避一避他家人,順帶冷靜冷靜。不料在外間見到了熟悉的明黃色龍袍和一張威嚴的臉。只是那張臉上似笑非笑,還帶著股嘲謔之意。白棠不由怒從心頭起!就是他,就是這個死皇帝不安好心的要送自己給徐三做妾!虧自己還那般敬重他,簡直嗶了狗了!

  他咬牙跪拜:「陛下。」


  皇帝瞧著他扭曲的臉,揚眉忍笑道:「哦。聽聞國師收了你做徒弟?不錯,不錯。」轉念一想,這下可有些麻煩了,國師的徒弟,配給那小子做妾是不是不太合適了?不由又打量了番風采逼人的白棠,恍然間發覺自己犯了個大錯: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甘心為妾?


  白棠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還是徐欽提醒道:「陛下,太醫診過脈了,您去看看裘安吧?」


  皇帝唔了聲,撇了白棠走向裡屋。坐在床畔按下驚詫感動的裘安,安慰道:「醒了就好。太醫,裘安情況如何?」


  太醫躬身道:「陛下放心,三爺只要能進湯藥,好生調養兩個月即能恢復。」


  皇帝哦了聲,目光炯炯的瞧了瞧太醫,又望著裘安,淡聲道:「朕與裘安有話說,你們先退下吧。」


  皇帝在裡頭,沒人敢聽牆角,乖乖的塞著耳朵遠遠的候著。


  裘安忍著痛,不解的問:「陛下?」


  「呵。」皇帝扯起嘴角,「出息啊你。為了哄練白棠,你連老娘兄長都敢騙?!」


  裘安脖子一縮:「我,我哪騙他們了?我是真的——九死一生!咳——差點死在山洞裡了!」


  皇帝見他說句話都喘不過氣,嘴角還有血痕,知他所言不假。不由心疼又好奇的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折騰練白棠?」


  裘安養足了些精神,才笑嘻嘻的道:「陛下,您不懂。這叫……趁我病,要他命!」


  噗!皇帝放聲大笑!好個趁我病,要他命!這下又有樂子可以看了。


  忽的笑容一斂,神情有片刻的怔忡,皇帝皺眉訓斥裘安:「盡將些心思用在歪門邪道上!」


  裘安忍著痛,不以為然的道:「總比用在牛鬼蛇神上強吧!」


  皇帝凝視著他的蒼白的臉,沉吟了片刻道:「英國公已經送了蛇皮與蛇膽給朕。呵,南京郊野竟然養出這麼條巨蟒,真是難得。」


  「白棠也這麼說過——」裘安身上痛得不行,一陣陣的出虛汗。「陛下,我求您件事成不?」


  皇帝雙眸微沉:「什麼?」


  「您看我這次傷得這麼重,搞不好今後……子嗣都成影響。」徐三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我,我就不坑害人家小姐了行不?」


  皇帝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冰冷的望著他:「是朕太放縱你了!」


  「陛下——」裘安急忙撐起身體,「您聽我說嘛——」


  「不必廢話!」皇帝冷笑,「你愛和誰在一塊兒鬼混朕不管。但是身為男子,身為徐家的後裔,延綿子嗣也是你的責任!」


  徐三咬著唇,嘶聲道:「可是——」


  皇帝怒喝道:「喚練白棠進來。」


  眾人聽皇帝口氣不好,不由為白棠捏了把汗。怎麼了這是?


  白棠也是一肚子的茫然。進屋就覺氣氛不對,立即乖乖下跪。


  「白棠。」皇帝審視著他,輕描淡寫的道,「裘安剛才對朕說,他不打算成親生子了。你怎麼看哪?」


  白棠愕然,抬頭瞧著徐三期盼的眼神,胸膛一陣翻湧,震驚與感動混在一塊兒,又是心酸又是苦甜交雜,一時衝擊得他失了聲,半晌說不出話來。


  「練白棠。」皇帝磨梭著指間的金鑲碧玉戒指,「你在朝堂之上不是挺會說話的么?怎麼成啞巴了?」


  白棠極快的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陛下,裘安他心情跳脫,時常想一出是一出。說出的話,沒多久自己也就忘了。」


  「白棠——」徐三急喚,卻讓白棠一個冰冷的眼風制止了後邊的話。


  「嗯。」皇帝滿意的微笑,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腦子清楚。「那你呢?」


  白棠心頭一跳。死皇帝,又來套路他。咬牙道:「白棠與俗世男子沒什麼不同——」


  徐三悶聲叫道:「痛,痛!大夫,大夫!」


  皇帝哼了聲,喚了太醫。冷睨了眼白棠:裘安為了他不惜觸怒自己,他卻還只想做他一輩子的男人?想得美!

  老夫人送走皇帝后,還想探望下兒子,誰知徐三已經閉門謝客。她搖搖頭,明知白棠還在院里,卻也無可奈何。


  腦海里響起方才皇帝離開時對她說過的話:「裘安不小了。朕幫他留心了幾家小姐,夫人看看,若覺得合適,趁朕還在,幫他作主定下來吧。」


  老夫人冷冷的回了一句:「晚了。」


  早幹嗎去了?縱著裘安對練家小子情根深種,現在再要為他指婚,這不是讓裘安跟自家鬧騰么?皇帝安得什麼心!


  「夫人不必擔心。」皇帝淡淡的道,「裘安和練白棠,都會明白朕的用心。」


  老夫人立在院前長長一嘆。她寧願皇帝對裘安別那麼用心,太難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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