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滿門抄斬
而花陌靈想要弄清楚的,也已經完全明白了。
慕容婉兒記恨當初來東盛國打探所池親王回歸的真相,被花陌靈和夜池暝設計,甚至出了一莊兄妹亂倫的驚天醜聞。
導致慕容婉兒在南靈國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險些被南靈國皇帝給打入冷宮。
所以,慕容婉兒懷恨在心,才派了人來,潛入了花陌靈的娘家,花修遠的丞相府中。
原本因為花陌靈和夜池暝並不在東盛國境內,所以慕容婉兒還是將嫣兒這枚棋子,當做暗樁來用的,一直沒讓她暴露自己的身份,隻靜靜地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而現在,東盛國境內蝗災肆虐,戰亂四起,天災人禍都占全了,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於是慕容婉兒著人將一包能夠讓人發狂,失去理智的毒粉,交到了嫣兒的手中,讓她尋機下到那些難民的粥鍋裏。
這樣,慕容婉兒就能夠在東盛國的境內,擁有一支直搗皇城的隊伍,到那個時候東盛國將在南靈國鐵騎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身為皇帝的夜池暝,也隻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若非花陌靈在聽聞花修遠府上新納了一名貌美如花的小妾,也不會派雷默和若風去全力調查這個小妾的來曆,那樣的話,恐怕慕容婉兒的奸計甚至已經得逞了。
也不想想,一個如花似玉年華正好的所謂罪臣之女,便是有一點的見識,恐怕也不會看中花修遠下手。
更不會任他一頂小轎就從後院抬進了院子,還如此掩著,護著,生怕別人知道。
花修遠這樣做,恐怕也是聽信了這兩個人的讒言,說是什麽自己的身份若是被他人發現,他們送命事小,連累花丞相事大之類,看似為花修遠著想的鬼話了。
看來,白蓉生病臥床不起,真真是沒有人再能攔著花修遠做下這許多的糊塗事了。
花修遠張牙舞爪的樣子,讓嫣兒有些害怕了,畢竟她騙他是真的,而且騙的過程中,也曾良心不安過。
“賤人,狗男女,本相待你不薄,你,你竟然跟你的哥哥苟合在一起,你們這是亂倫,是要遭天譴的!”
花陌靈真是要撫額了,怎麽這個時候花修遠還能認為他們兩個之間所謂的兄妹關係是真的?他們兩個明明就是冒充兄妹關係來騙他的啊!
“夠了!”花陌靈終於看膩了這場鬧劇,“本宮看得心煩,都拉下去,斬了吧!”
花陌靈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但是卻是死死敲定了跪著的三個人的命運。
“丞相花修遠品行不端,識人不清,勾結外國有不臣之心,滿門抄斬。”
夜池暝又輕飄飄地補了一句。
花修遠跌坐在地上,一副失神的模樣,夜池暝的聲音不斷地在他的耳邊盤旋,但是花修遠並不能夠相信,自己的命運竟然就這樣被結束了。
直到有侍衛來將花修遠押入大牢,花修遠才如夢初醒地掙紮起來。
“靈兒,靈兒,我是你的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靈兒,生恩不及養恩大,靈兒!”
而龍椅上的花陌靈卻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正在被拉出大殿的花修遠。
花修遠死死地扒著大殿高高的門檻,此時剛入宮時的那副老態全然不見,身後兩個年輕力壯的侍衛竟都不能把花修遠給從門檻上扒下去。
“靈兒,為父知道錯了,為父錯了,皇後娘娘,請你放我一條生路,靈兒,花陌靈!”
花修遠仍舊在絮絮叨叨的求饒,把嫣兒和她的奸夫已經拉到大殿之外的侍衛回過頭來,四個侍衛用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將花修遠從門檻上給扒了下來。
花修遠頓時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漂浮在汪洋大海之上,唯一能夠救命的浮木被被人生生的奪走,一種死亡的恐懼瞬間便被籠罩全身。
“花陌靈,你這是弑父!你這妖女,賤人,你不得好死!”
花修遠見自己再如何的低聲下氣,都不能讓花陌靈改變心意,轉眼便破口大罵起來。
那雙原本滿是算計的眼睛,此時竟然淌出了血淚!
一旁負責押送花修遠的侍衛實在是聽得煩了,一掌便劈在了花修遠的後頸上,這世界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事已至此,花陌靈與花修遠之間的恩怨,才算是告一個段落。但是花陌靈的心中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狂喜,或者是鬆一口氣的感覺。
而是感覺到一種魂不守舍的空虛。
沒錯,就是空虛。
就像是那種整日鬥嘴的冤家,嘴上說著恨不得對方今夜就暴斃而亡,但是等到某一天真的突然就不再見麵,又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並不完整了一樣。
“阿暝,我有些累了。”
原本還一副意氣風發,精神百倍的花陌靈,從花修遠被從大殿上拉出去的刹那,便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失去了活力。
夜池暝帶著花陌靈回去了後麵的寢宮之中,花陌靈仰躺在床上,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頂的帷幔,像是能用眼睛盯出一朵花來一般。
夜池暝坐在床邊,握著花陌靈的手,沒有說半句話,就隻是靜靜地,默默地陪伴。
花陌靈覺得自己的眼前不斷開始閃現出前世今生,種種關於花修遠和白蓉的事情。
白蓉的自小迫害,花修遠的充耳不聞,柳眉的忍氣吞聲,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花陌靈的麵前一一閃過。
白蓉把老實本分的柳眉害死,花修遠甚至連棺槨都沒有準備一副,就命人將柳眉草草扔去亂葬崗,任憑野狗去撕咬她的屍體。
柳眉也是她的妻啊,一日夫妻百日恩,花修遠如何下得去手?
還有柳眉慘死的當天夜裏,花陌晚自爆心脈而亡,重生在花陌靈的身上,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一個滿臉猥瑣的男人正在摸花陌靈的臉……
即便是魂魄重生在花陌靈身體之上已經有一段時間,午夜夢回之時,花陌靈仍然能夠感受到,在那種情況下,這副身體正經曆著怎樣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