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太後壽辰的到來,皇上大赦天下普天同慶,都城更是熱鬧繁華。附近的小販都帶著精致的玩意守在道路旁邊,哪怕不能掙幾個錢,看看這皇親貴族也是好的。
啟方收到姐姐的來信,說讓他近日多來街上轉轉,遂早早的守在一旁。看著今日格外熱鬧的人群,還有被世家小姐們包場的茶館,很是好奇有什麽人物進京。自與圖司國開啟通商之路,一些小國家紛紛成為大元的附屬國,異域文化也傳了過來,所以女子是可以出來走動,隻需麵紗遮麵,不得不說秦暮雲是位明君。
“大娘,今天怎麽這麽多人啊!”啟方笑嘻嘻的問道,不少好奇的人也圍了過來。
大娘扭頭掃了他一眼,見是個半大的孩子,熱心的開口,“小夥子,大娘跟你說啊,一會來的可是位大人物。”
“王爺我都見過,還有比這更大的嗎?哈哈……”一個混混打岔道,不屑的笑了起來。
大娘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的女兒在江南傳的消息,哪裏會有差錯。我告訴你們啊,來的可是太後娘娘的哥哥,曲宰相,曲宰相是多好的人,不用我多說,大夥可都知道。還有曲公子和曲小姐,曲公子可是有江南第一美男子之稱,還有那位曲小姐被人說是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人間什麽……”
“人間哪有幾回聞!”啟方適時的接道,悄悄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太後娘娘的哥哥曲文醞,是上一任宰相,為人剛直而又圓滑,一心為民,深得民心。卻在妹妹的兒子登基後,放棄官位,帶著一家人遠居江南,不問官場。而他唯一的嫡子,曲靖,當年在都城時,就頗有“威名”,堪稱都城一混世魔王,沒想到他要回來,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啟方將得到的消息傳到宮中,等在道路旁,他要看看這威名在外的曲家人。
“駕,駕……”隨著一陣馬蹄聲傳來,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少女們更是驚呼出聲。
啟方踮起腳尖看去,入眼便是一匹渾身黝黑的馬踏飛雲,矯健挺拔的四肢踏在街道上,噠噠的馬蹄聲震徹人心。但更引人注目的卻是馬背上的少年,一身紅衣似火,麵如白玉,嘴角上挑,帶著一抹暖如三月陽春的軟甜微笑,一雙笑眼輕輕上仰,帶著些許天真、些許嫵媚。身上沒有繁多的華麗的金飾,隻是單單的玉簪,將烏黑的長發隨意挽起,隨風飄散,卻不顯庸俗,陡增高貴嫵媚。讓人不禁暗歎一句:“鮮衣怒馬少年時,古往風流幾人歎!”
少年停留幾番,任由鮮花手絹砸到自己身上,帶電的雙眼風流四轉,羞紅一眾少女的春心。伸手一撈,竟將一抹手絹握在手中,纖手將它置於鼻尖處,輕輕一嗅,大笑幾聲,策馬離去。風流倜儻的身子逐漸消失在拐角處,徒留一群滿目懷春的少女。
人群中的啟方,不禁暗歎次男子絕非等閑之輩!
少年走後,幾輛低調的馬車才慢悠悠的駛來,雖沒有任何標誌,人們卻知道這就是曲家的馬車,靜靜地立著,滿眼肅穆的看著它經過。
馬車中俏麗的女子端坐著,眼中滿是好奇,剛剛哥哥經過時外麵那麽喧鬧,到他們時怎麽這麽安靜。想要掀開簾子看,卻記得父親的勸告,偷偷的看向雙親,卻看到父親眼角未落下的淚水,還有早已淚流滿麵的母親,不知發生了什麽。離開都城時,她還很小,並不記得這裏的事情,而且到了江南,父親從未提起過都城,所以都城在她的腦海裏隻是個影子。
“父親,母親,小妹,宮門馬上就到了,你們做好準備。姑姑傳來消息說,她和皇上、皇後娘娘在那裏等著咱們。”男子不緊不慢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父親當年離開為了不就是這對母子,現在他們親自來門口接,也是應該。曲父點點頭,恢複了慈愛的神情,在外人麵前他一直都是和善的。
宮門口,洛宸和皇上兩人站在太後旁邊,洛宸看著太後第十次詢問人到哪裏,無奈的笑笑,該來的終會來。
“洛兒,你累了嗎?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等到舅舅來了,朕派人通知你。”秦暮雲湊到洛宸的身邊悄悄的說,順帶將她的手握在手裏,發現她的手冰冷,更加擔心不已,將身上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洛宸卻拒絕了,太後娘娘昨天就命人通知她,今日要來接舅舅,她現在要是先走,指不定怎麽編排她呢!不過,還真是有些冷,裹緊秦暮雲給她的披風,將身子往他身後藏藏,有人幫忙擋風,不用是傻子。秦暮雲感覺到她的動作,欣慰不已,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兩人幾乎緊貼在一起。
她的一番小動作,落到太後的眼裏,礙眼不已,就要訓斥她。又想起現在是在宮門口,不給洛宸麵子,也要為皇室留些麵子,反正早晚都能收拾她!那個人的孫女,絕對不會讓她好過,太後陰沉沉的瞪了她一眼。
洛宸就當沒看到太後的神色,鎮定自若的靠在秦暮雲身後,眼睛卻是落在不遠處李元瀟的身上。按理說,曲家人來,太後親自來接可以說過去,可這不算是正式的迎接,不需要官員來,更何況李元瀟又不是禮部官員,又與曲家人沒有親戚關係。想起他提到曲靖時,一臉憤恨不已的神情,洛宸倒是覺得這兩個人有些不為人知的關係。
還真被洛宸猜對了,李元瀟一心想著離開,他才不要等著那個小子來。要不是太後下的懿旨,他打死也不來,李元瀟懊惱的站在原地跺地,嘴裏嘟嘟囔囔的罵著。
“你與曲家公子什麽關係?”洛宸偷偷的問道,眼中滿是打量的神色,仿佛在說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秦暮雲被太後叫過去,她特地溜過來打探消息。
哼,李元瀟抬頭瞪了她一眼,就是不回答,氣呼呼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