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湯斌
這個小乞丐就像幽靈一般纏繞在虎子左右，第三次虎子看見她的時候，她搖身一變成了公子哥們兒心中的女神，亭台樓閣中，一女子身著粉色輕紗裙，頭飾豔紅絨花，眉眼輕挑，手撥琴弦，朱唇皓齒，一張一合唱著。
台下的公子哥兒們微閉眼，手拍扇，搖頭晃腦地傾聽，猶如天女撫琴一般惑人心弦。
虎子倚在遠處亭台的石柱上，一袋高粱酒一仰灌入口中，眼神盯著對麵的女子。
“好。娉兒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琴藝也著實高超。”台下此起彼伏的讚美聲。
台上的娉兒姑娘謙遜地點頭。
“公子過獎了，不過是點小技巧，何來高超一談。”
“誒？姑娘太謙虛了。”一名眉目清秀，衣冠金貴的貴公子走上台來，折扇一打，言語挑逗：“之前未聽說姑娘的芳名，原來江南此地還有如姑娘這般尤物，著實讓本公子好奇啊。”
娉兒福身：“公子有財有勢，身邊定是美女如雲，小女子的容貌哪兒上得了台麵。”貴公子合起折扇：“哈哈！倒是挺會說話。總管。”
身後的總管很是識趣，立馬從腰包陶出五十兩銀子遞予公子手中。
“娉兒姑娘，這是本公子賞你的。”說著把銀兩遞予娉兒手中，手掌一滑，順勢撫摸她的手背、胳膊。娉兒作驚慌狀往後縮退了幾步，“公子請自重。”
“哈哈哈。”貴公子向前逼近幾步，以扇柄挑起娉兒的下顎，“賣唱的女子有幾個是矜持的，別裝模作樣了。”言罷伸手一扯，娉兒險些撲倒在他懷裏，台下的公子哥兒們懼怕那位貴公子的家世，隻敢瞧著不敢吭聲。
虎子猛喝一口酒，不動聲色地看向台上拉扯著的兩個人。倏而，酒袋一仍，騰身一躍飛去，拉扯中的娉兒瞧見半空中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走！”
虎子拉緊她的胳膊，縱身一躍旋跡在空中，無影無蹤。
“為什麽要救我。”
“受你所托。”
“哦？”
河邊，兩人靜立著，虎子刻意與她保持了距離，抱肘而立。
“受我所托？這麽聽我的話啊？”娉兒半笑半打趣。
“前幾日，我一直在打聽付向海的下落，老百姓一聽說這個名字就畏畏縮縮。”
“嗬，所以你覺得我能告訴你？”
虎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娉兒拍拍手掌：“我不會告訴你的。”
虎子從腰間掏出一張紙條，“你是故意讓我來救你的吧，這紙條，也是那天晚上你故意遺落在我房裏的。”娉兒瞧了一眼，臉有些微燙。
虎子逼近幾步：“你就那麽想看到我？你身懷武功，方才你明明可以躲避那個男子，為何還要等我出手相救，難不成你愛上我了？”
娉兒的臉早已巨燙，一把奪過那張紙條，嘀咕：“好啦，我承認我是想讓你來救我，但這又不代表我愛上你了，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你付向海是誰的。”
虎子略退了幾步，調頭就走，似不想與她廢話般。娉兒趕緊沿著河邊追上去，“喂，我還沒說完呢！你等等我。”
“我救了你，你不知道知恩圖報麽？”虎子猛然轉身，娉兒“啪”地一下撞上去，鼻子撞到了虎子堅硬的胸膛。
“活該。”
“你……”娉兒摸摸鼻子：“你這人真沒良心，我話還沒說完呢，付向海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但是我能告訴你齊鐔鎮是誰？”
“齊鐔鎮？”
“想知道就跟我來呀……”
江南一個地理位置偏僻的小鎮，陡然聳立著一座豪華府宅，“齊府。”娉兒偷偷摸摸地帶虎子進門，小聲地又將門關好。對麵迎來一個拿著掃帚的老頭子，略帶責備：“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老爺馬上要回府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麽？爹你別擔心。”娉兒將虎子拉過來，介紹道：“這是娉兒結交的好朋友劉毅虎，爹你認識一下啊。”
虎子立馬抱拳行了一禮。這位老頭像是見過大世麵，言談舉止恭而有敬：“老夫湯斌，小兄弟有禮了。”
娉兒將虎子和爹拉到一個角落讓他們坐下，道：“爹，毅虎他特別想知道齊鐔鎮的身份，你告訴他吧？”湯斌微有一震，盯著眼前的虎子打量了好一會兒，道：“你爹娘是？”
“周培公，蔡燕。”
湯斌稍有驚訝，歎了一氣，“你娘命苦啊。”
……
駿馬飛奔在懸崖邊，齊鐔鎮，你不得好死……
皇宮中，不知何時羲兒也同其他娘娘主子們喜歡在閑事喝茶品談，幾月不見，羲兒的體態微微有些豐腴，臉色也好多了，想來她真是認命了吧，皇上對她很好，爹爹也安全健在，她還有什麽可挑剔的呢。
一張簡單的石桌上擺了一隻陶色茶壺，幾隻小杯，榮嬪祈君，常在嬋雯，順嬪羲兒圍桌而坐，宮中難熬煩悶的日子，羲兒也隻能和她們相伴，消遣閑散時光了。
嬋雯將三人茶杯斟滿，做了主子的嬋雯，舉止大氣多了，“皇後產期將至，不知能否再給皇家添子啊。”
祈君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略帶憂傷：“我沒那福氣為皇上誕下皇子，皇後定是能夠的。”
羲兒握上她的手安慰道：“誰也不希望孩子掉的，將來還會懷上的，別難過。”
祈君擦拭眼角的淚水，“倒是你，不與皇上同房，這後宮的爭鬥你是見識過的，將來若不生個一兒半女，你怎會有依靠呢。”
羲兒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順其自然吧，我的事姐姐你是知道的，何來勸我。”
祈君不再說話，嬋雯也雖勸過羲兒，既來之則安之，可羲兒為何來這皇宮她心裏怎麽會沒有數，隻好不再言語。
三人一陣沉默，忽而一位小太監神色慌張急急忙忙趕來，見羲兒在此，撲通一聲跪地，神色慌張。
“參見順嬪娘娘，榮嬪娘娘，雯常在，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產子崩血，太醫無力回天，皇上已趕去坤寧宮了，還請三位娘娘主子移駕。”
什麽？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