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易

  捕頭帶著侍棍把虎子押起來,羲兒猛的撲上去抓住虎子的胳膊:“虎子哥,羲兒沒用,救不了你。”一想到虎子哥為了救她和祈君姐姐受了如此多的折磨,小小的羲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羲兒乖,別哭!”虎子的心就像被用了絞刑一般刺痛,傻羲兒,虎子哥哪需要你救。


  祈君也是難過極了,大踏步上來扶住羲兒,不忍看向虎子落魄的臉。


  “沒事的!相信我!”這是虎子被差爺押走前的最後一句話。


  虎子哥離開了,羲兒仍忍不住大哭,祈君把羲兒的頭托在肩膀上安慰著她。


  “嗬嗬!”陳三嘻笑兩聲,如得逞了般,囂張的臉上不抑欣喜之色。祈君轉頭怒視陳三。陳三倒也不介意,一臉狡詰的猥笑:“祈君姑娘,我們會再見麵的。”說完踏步走出公堂。


  接下來的幾日裏,羲兒和祈君一麵照顧臥病在床的母親,一麵想辦法救虎子哥,去縣府找縣大人求了很多次情,縣太爺都以一句“罪證已成立”而回絕了她們,後來羲兒祈君再去求情,縣大人索性閉門不見了。


  虎子哥救不出來,羲兒和祈君一連幾天沒有了笑容。


  臥病在床的楊氏見狀也隻能撫額歎之,在京城郊邊的小縣都發生這種當官欺民的事,不知現在紫禁城內又是怎樣一番情景。


  想著,楊氏的記憶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夜晚,順治帝駕崩,貞妃的自縊,她抱著小格格從貞妃娘娘生前安排好的路線逃出宮外,隱居於此。


  世事俱變,轉眼她已離宮八年,而此時此刻,她待了一二十年的皇宮裏又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她不得而知。


  楊氏微微歎氣,羲兒,隻希望你能健康安定的生活下去,下黃泉之後,也好給娘娘一個交代。


  “娘,喝藥了!”羲兒推門而入,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


  楊氏使力起身,盡量把頭墊得高些,羲兒坐在床沿邊,吹了吹滾燙的湯藥,一勺一勺的喂楊氏喝下。


  湯藥清淡如水,楊氏不是沒發覺,最近幾日的藥力一次比一次小,到了今日卻如清水般,這能怨誰呢!楊氏自知自從自己發病臥床,就沒了能力再做饅頭拿去賣錢了,再加上羲兒也受了些傷,雖祈君還甚康健,性子卻太柔弱了些難以撐起整個家。


  唉……楊氏輕手推了推藥碗,扭頭不再喝藥。


  “娘,怎麽了?”羲兒深知近來因沒有銀兩抓足量的藥,熬出的湯藥越來越平淡,甚至她和祈君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楊氏從羲兒的眼裏看到了擔憂緊張之色,卻也不點破,隻淡淡的道:“以後不需要喝藥了,為娘的病已好了許多,明日娘就起身做些饅頭,你和祈君拿去賣。”


  “娘……”羲兒不忍,她知道娘在撒謊。


  “就這樣說定了,明天不要去抓藥了。”頓了頓,續問:“祈君呢?”


  “祈君姐姐去湖邊洗衣服去了,按說也快回來了。”


  “嗯……”楊氏不再說話,望著羲兒受傷的背部若有所思。


  如羲兒所言,祈君在湖邊清洗好了一大盆衣物,轉身正欲回家。


  可誰知身後突然出現的男子把祈君嚇的花容失色。


  “你……你怎麽在這兒?”


  “嘿!”此人不是別人,就是垂涎祈君美色害虎子被押的陳三。


  陳三這次可沒那麽心急的撲上去,與祈君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正色說:“祈君姑娘別怕,我是來跟你做一筆交易的?”


  “交易?”祈君略往後退步,防備之心不必當說。


  “沒錯!我知曉進來祈君姑娘救劉毅虎之心甚為迫切,去府衙求情了多次,可是縣大人為官公正是斷然不可放人的,我說的沒錯吧。”


  祈君沒時間去細想為什麽陳三知道她去府衙求過情,而是脫口而問:“難道你有辦法?不,是你害虎子哥坐牢的,你怎麽會……”


  “我怎麽不會?”陳三嘿嘿一笑,臉上盡是得意之色:“隻需我去跟縣大人打個招呼,大人必然放了劉毅虎,你信不信我有這本事?”


  祈君頷首猶豫了起來,那日在公堂上,明人都看的出來縣大人對陳三恭恭敬敬的,說不定他真有這本事救虎子哥呢?


  祈君抬頭半信半疑的盯著陳三,略有防備的道:“你真的可以救虎子哥?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啊!”陳三從袖口抽出一張紙條遞給祈君,說道:“記住哦,今晚二更不見不散。”說罷,陳三嘿笑一聲甩袖離開。


  待陳三走遠,祈君屏氣打開紙條,上書:今晚二更,醉仙樓見。


  縣城大街上如同往日一般熱鬧,街頭叫賣的雜耍的不絕於耳,陳三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左看右看,最後駐足在一家賣首飾的地攤前。


  “這怎麽賣?”陳三拿起一支銀白鑲玉釵子。


  “大爺,五兩。”老板低頭哈腰地回答。


  “嗯……”陳三玩味的打量了一眼釵子,說:“就這破玩意兒也值五兩?你耍我啊!”


  見客人發怒,老板一臉的苦瓜樣,道:“大爺,這可是真貨,市場上獨一無二,送給美人最適合不過了。”


  美人……陳三心頭一喜,說道:“好吧,就給你五兩。”陳三摸摸口袋,隻剩下銅板和一點碎銀子,遂掏出五百兩銀票說:“給你!找錢!”


  老板一臉的愁雲:“這……五百兩,這不是為難小的嗎。”


  “怎麽?找不出來?”陳三拿起銀票仔細觀量,蔑視道:“也對!做小本生意的怎麽找得起這麽多錢呢!可大爺我隻有這張銀票了,況且這釵子大爺也甚是喜歡呢!”遇到這種財大氣粗的客人,老板隻能自認倒黴,不能得罪他隻能委屈自己了。老板一臉的憋屈,道:“五百兩我確實找不出,那這樣吧客官,您看著給,有多少碎銀給多少!”


  “這才像話嘛!給你!”陳三掏出口袋的碎銀子和銅板,把銅板遞給老板,碎銀子又收回口袋中。老板看著敢怒不敢言!


  “哎喲!”待陳三收好釵子轉身之時,卻被一個疾馳而來的男子撞倒在地,痛的陳三齜牙咧嘴起來。


  “誰那麽沒長眼睛啊!哎喲……”那個撞倒陳三的年輕男子早已逃之夭夭,哪還聽到身後陳三的唾罵聲。


  晚上。羲兒和祈君已張羅好一桌子的飯菜,也就一些清湯野菜,扶著楊氏到堂屋共同用餐。平日裏都是羲兒或者是祈君端去臥房送去給楊氏吃,今日楊氏卻堅持要自己到堂屋去,或許是為了向孩子們表示自己身子大好不需再用藥。


  吃飯間,原本就孤言少語的祈君今晚更顯得安靜,不時還把夾好的菜掉在桌子上,整個人人在心不在的狀態。楊氏多次關切地問她怎麽了,她隻搖頭不語。晚飯過後,楊氏回房歇息去了,羲兒和祈君也回房寬衣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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