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子
片刻，陳三湊過臉朝祈君身邊逼近一步：“怎麽樣？美人是不是要跟我走啊？跟著我，我保你吃香喝辣，養的更加白皙動人。”
這汙穢的語言，聽得羲兒腳掌發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陳三帶走祈君。羲兒猛的推開陳三欲去撫摸祈君臉龐的手，罵到：“就憑你？你也不去照照鏡子，你什麽猴樣兒啊還想要我姐姐，你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還說保吃香喝辣！笑話！”
羲兒的一席吼罵聲，引來街頭無數路人的注意，皆圍過來看笑話，陳三？窮的衣不蔽體的時候多著呢，老百姓不是瞎子，陳三是什麽樣的人恐怕全城皆知吧。人群中發出此起彼伏的嘲笑聲，指責陳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你們？”陳三怒不可遏，“好！本大爺就讓你們看看！”說罷隨即陶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啪”地拍在攤桌上。
“哇……”人群中一陣騷動，五百兩！
“怎麽樣？傻眼了吧！告訴你們，老子有的是錢！”陳三轉頭對著祈君輕浮一笑：“跟我走吧！美人兒！”
沒等羲兒想好對策，陳三已經收好銀票，反手強拉住祈君的胳膊就往人群外拉，羲兒見狀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一邊疾步上去拖住陳三的胳膊，一邊呼喊“救命”。
圍觀的人自從看到陳三的銀票後就開始退縮起來，怕是陳三背後有哪位權大的官人撐著，皆不敢上前去救。
此時陳三被羲兒拖的不耐煩了，猛得一甩手，羲兒被震出數米遠，姐妹情深，姐姐有難，妹妹絕不放棄，羲兒忍著身上的疼痛，顧不上站起身，徑直爬向陳三撲過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腿。羲兒緊閉著眼睛，任憑陳三一腳又一腳的踢在她身上，她不求多的，隻希望能有個英雄出現，把正在嘶裂啼哭叫著“羲兒”的祈君姐姐救走。路被圍的水泄不通，譴責陳三的議論聲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人前來相救阻止。十一歲的羲兒，小小的身軀被一腳又一腳的猛踢，她似沒有氣息般把頭垂抵在陳三的腿上，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鬆懈，死死的抱緊陳三的腿。
冥冥中，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虎子哥嗎？隻聽到一聲男子的慘叫，背上的腳踢聲停止了，接而，又是一陣男子求饒的聲音……後麵還有什麽……羲兒聽不見了……
等羲兒清醒的時候，已是次日午時，祈君，虎子，楊氏守在羲兒床邊一刻也不想離開，見羲兒漸漸睜開了眼，楊氏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要是羲兒有什麽不測，可真對不起當年的那番苦心。祈君見羲兒醒來，早已濕潤了眼眶，忙從桌上端來一碗藥來喂她。
虎子沉了一天的心也終於定了下來，這個傻姑娘，總是讓他擔心。
“娘，姐姐，虎子哥，你們都在啊！”羲兒抬起頭想要坐起來，楊氏會意拿了一個枕頭放在羲兒身後，虎子上前輕輕扳起羲兒的身子讓她靠在枕頭上。“哎喲……”背部的疼痛頓時襲來，羲兒痛的抽蓄了一下。
“背上剛剛上了藥，別亂動，喝點藥吧！咳……”楊氏擔心了一宿沒睡，本就虛弱的身子更加不支，說兩句話便咳嗽不已。祈君一勺一勺的把藥送到羲兒嘴邊看她喝下，看著看著，眼淚卻掉了下來。“都怪我，是我害了羲兒成這樣的，要不是羲兒舍身救我，羲兒也不會……”祈君忍不住掩麵抽泣起來。
“唉……”楊氏長籲一口氣，這種事能怪誰呢？
“哼！”虎子一拳捶在桌子上，看著羲兒的痛狀心疼不已，怒道：“這個陳三多次不識好歹，看來隻有被打殘廢了，才不會再出來為非作歹！”說罷虎子怒氣衝衝向外奔去！
“虎子哥！切勿衝動！”祈君上前拉住虎子，她也想為羲兒報仇，可是用這樣暴力的方法似乎太過冒險。“我們可以報官啊。”
“報官？”虎子冷笑一聲：“你以為官府會為羲兒主持公道嗎？”話音剛落，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越逼越近，不久，縣官手下的王捕頭帶著數十名兄弟浩浩蕩蕩闖進門來。
“喲，劉毅虎兄弟還真在這兒啊，你讓我們好找。”說罷擺手示意弟兄們上去抓住他。
“慢！”祈君不知所謂何事，怎麽一來便要抓人，遂問：“捕頭大哥，虎子哥犯了何事您要來逮捕他？”
“嗬！”捕頭故作大悟狀拍了拍額頭，說：“你看我，罪狀都忘了宣布就急著抓人了，是這樣的，昨天西村的陳三壯告劉毅虎當街打人致其重傷，現縣太爺命小的前來捉人。”
“什麽？明明是陳三他當街……當街……”祈君說不出口，這種當街被調戲的話，怎不讓人失顏。
“哈哈哈！”虎子敞懷大笑起來，“他陳三還真有這本事讓縣太爺都能買他的賬！”
“胡說什麽！”王捕頭微怒，似乎不想再過多廢話般，低吼一聲：“來人！扣下他！”一聲命下，手下十餘弟兄一同上前捉住虎子的手臂，反別在腰後。
屋內本就虛弱的羲兒此時手心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極力聽著庭院內的一動一靜。
“放肆！”不知何時，楊氏扶著門框挪步至庭院中，祈君連忙上去摻扶。“你們縣太爺就這樣為官的嗎？不分青紅皂白事實真假就胡亂抓人，還有沒有把大清律例放在眼裏！”楊氏句句鏗鏘有力，身子雖虛弱卻散發著凜冽之氣勢！
此言一出，把王捕頭等人都震住了，許久，王捕頭才緩過神來，言語中稍加中肯：“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一揮手，弟兄們架著虎子跟著王捕頭出了庭院門，不再理會身後的祈君和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