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有失必有得
老板娘在病床邊上的椅子坐下來，臉色古怪，目光更怪，有鬱悶吃醋同情和心痛多種複雜內容，她小聲道：“小賈你幹嘛搞成這樣呢？幫人不是這麽幫的知道吧？要你多為自己設想。這事情不應該這樣，你當他兄弟，他當你兄弟麽？以後你真要想清楚才去做，不要損己利人懂？”
我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你別插手。”
“我當然不插手，我也讓周若婷別插手，她應該不會吧，不然不會給我打電話！”老板娘歎了一口氣道，“不過也好，你這麽一受傷，我還想通了一件事呢，歐曉菲那邊更好說了……”看我瞪著眼睛，老板娘又道，“別亂想，我不是說你受傷受的好，我意思是事情已經這樣，不讓它白過，有失必有得。”
我不說話，心裏失望之極，最後那一刻我還是救了東小北，結果他還是不管我的死活，我之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也許是我觸及他的底線了吧，但真正計算起來，這邏輯就有問題，我是做錯了，但我是被動的錯，我沒有他認為錯的那麽離譜……
我是不是就要這樣失去一個哥們？我不知道，很顯然我不願意，雖然我確實失望！
周若婷很快帶了醫生回來，男的，要給我插針管，我道：“不用插了，我要出院，現在馬上就走。”
“怎麽可以？”周若婷很大反應，“不行不行，出了問題怎麽辦？
醫生道：“小夥子，你有輕微腦震蕩，還有傷口，感染了怎麽辦？而且你全身多處軟組織有傷，我建議你至少住上兩天才考慮出院。”
“我說了我要出院，我一天都不住，我有事要做。”
周若婷把目光投到老板娘身上，一副希望老板娘幫忙勸我的狀態，老板娘和我對視著，好幾秒以後給了周若婷一份失望，她道：“出院吧！”
“什麽？”周若婷以為自己聽錯，不是讓你幫忙勸麽？“你是說出院？”
“對，出院。”
周若婷痛苦地看了我一眼，哦了一聲，醫生還打算勸，她快速的拉著醫生走。
病房裏又剩下我和老板娘，她不說話，我不知道說什麽！我在想周若婷……這個柔弱的女人之前搬東西砸東小北那一幕，我不知道什麽事情給了她那麽大的力量，我就感覺這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東小北會因此更加恨我，而我更加不知道如何麵對這樣在乎的周若婷！
十多分鍾以後我出了醫院，那會已經天亮，空氣很清新，涼涼的風吹來，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我搖搖晃晃很不在狀態的走在前麵，老板娘和周若婷跟在後麵，等我走到馬路上了她們才走上前攔住我，周若婷道：“小賈你要去那裏？”
我道：“回宿舍。”
“你回宿舍有要事？”
“對。”
周若婷不知道我和東小北一起住，老板娘知道，她知道我是回去找東小北，她沒有廢話，直接道：“我開車載你回去。”
我點頭對周若婷道：“你已經忙了一天晚上，回家休息把，我養好傷再辦你的事情。”
老板娘道：“我會照顧他，你放心。”
周若婷猶豫了幾秒，小聲對我道：“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給我電話。”
我說好，隨即老板娘拉著周若婷走進停車場，不一會開出來兩輛車，我上了老板娘的，周若婷自己走……
回宿舍路上老板娘道：“回去碰了麵，如果東小北還揍你怎麽辦？”
我道：“他不會。”
“如果會呢？你之前不還手，你現在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所以還是我陪你上去吧！”
“我親愛的老板娘，你陪我上去更糟，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送我到樓下就行，我休息幾天再上班。”
老板娘沉默，我也沉默，耳邊隻有汽車引擎的聲音，一玻璃之隔的外麵，零零散散有些路人，行色匆匆的開始自己的一天，美好的清晨，我有著不那麽美好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老板娘道：“洪哥和我說了胖子的八珍堂，這人很慌的模樣，來給我說的時候還順帶打預防針，如果搞砸了不是他責任之類，另外……”老板娘遲疑道，“他……還提議讓你去，胖子熟識他，但不熟識你，或者說不知道你的能力，大概這才有逆轉機會之類，我回絕了，他不知道為什麽你不能去，我想他肯定胡思亂想了，肯定覺得是你不願意，說他總是不願意，他開始有點仇恨你。”
我就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也好，看清楚一個人！
“食道近來還真是多事，我感覺很累，前晚不是故意生你氣，而是很多不被理解。”
“我也累，但沒辦法，要堅持，一個坎一個坎的跨過去。”
“你會陪我一起對吧？”
“對。”
“周若婷呢？”
她還是問了出來，她真有點吃醋，亦有點擔憂，我搞不懂，開始還說幫我泡周若婷，這女人看來說的就不是真話：“老板娘，你想多了，無論外麵怎麽著我都和你合作，就算有一天我走了我還是食道的人，這點你可以放心，並且不要再旁敲側擊，我不想反反複複的表明心跡，你不煩，我煩。”
“行，你這樣說我放心，保證以後不問。”老板娘舒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黃媚哪兒你問出結果沒有？”
“一半一半吧！”
“你……如果沒有必要了最好不要再去找她。”
“我知道。”
老板娘沒再話說，專心開車，沒多久以後把我載到宿舍外麵的大街，停車從包裏拿出所有現金遞給我道：“你受傷了需要用錢，你口袋一毛錢都沒有，你拿著。”
我沒有客氣，因為我真的需要錢，我直接拿過來道：“我會還你，連同救東小北的六千和我回家的一千。”
老板娘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下車走的很快，上樓，開門，有那麽巧東小北的房間門同時打開，他拿著一隻旅行包從裏麵出來，看見我才愣住沒有動，目光瞟著我被紗布包著的腦袋。
我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根煙點燃，坐在沙發裏道：“你要走？”
東小北道：“我給了電話胖子。”
我被煙嗆到了，咳嗽起來，咳的渾身都痛，腦袋更痛，心亦很痛，他這是準備投敵麽？我一咳完立刻就道：“東小北，你有完沒完？鬧到這樣還不夠？你竟然去找胖子？”
“你覺得我是鬧？”東小北快步走過來，把旅行包放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香煙收起來放進口袋，然後冷笑對我道，“陳賈，你真的覺得我是在鬧嗎？”
我反問道：“難道不是？你不知道胖子什麽人？你去找胖子你是找死還是怎麽著？”
“我知道胖子什麽人，我曾經也認為我知道你是什麽人，結果我原來不知道。”
“我不是解釋過了麽？”
“事實勝於雄辯。”
“你怎麽變成這樣？”
“你不也變了麽？別以為你給我擋了一箱子我會感激你，那一箱子都是為你而砸的，最後砸中你是你活該，怎麽不把你砸死呢？王八蛋，你該死！”
我真有點不敢相信東小北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事實上他說了，兄弟啊，我們當初說過什麽？不是有問題解決問題，有困難一起麵對麽？就算生氣都不能破罐子破摔，去找胖子這算什麽？幫著胖子對付我？我實在想不明白，我道：“小北，事情沒這麽嚴重，我可以給你道歉。”
東小北聲音大了起來：“需要嗎？你沒有做錯，是我做錯了，是我信錯你了……”
“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我這個意外你就能得到周若婷？”
東小北冷笑道：“或許能，或許不能，那是一碼事，現在是我和你的問題，難道你覺得我得不到你就能搶去？”東小北拿回旅行包往門外走，邊走邊道，“陳賈，我出了這個門以後我們不再是兄弟，是你先搶我的東西，別怪我有一天會搶你的東西，就此別過，我現在一句多餘的廢話都不想再和你說……”
怦一聲，門關上，東小北就這樣離開了，我要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但接受起來真的很難。
雖然從上了周若婷以後我就預感到不好，想不到會去到這種反目成仇的程度，我真沒有真正預計過，這非常糟糕，就東小北那樣的性格，真會說得出做得做，他會有一天回來找我，如果到時候他非常過份，就像幾小時打那場架一樣，我真不知道該還手還是該不還手。
我在沙發裏坐著，坐了有半小時，進房間找煙，沒有找到，我隻能下樓買，已經八點多鍾，大街上許多人，他們都向我投以異樣目光，包括士多店老板，我買完離開還感覺他的目光從後麵一直盯著我，我以為僅僅是因為我腦袋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關係，回到去換衣服才發現原來我的衣服許多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