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靠感覺
我道：“這事要想清楚，試你不但是試做菜能力，還有反應能力，所以做太複雜不好，做太容易也不好，要取中間，還要顧及浪費方麵，做土豆排骨把，冰箱裏麵的排骨放太久了，肯定不能給客人吃，變成夥食能價值最大化，做這個合理，不然如果拿新鮮的做，我都想抽你。”
東小北點頭道：“有道理，你趕緊削土豆，我炸排骨。”
“別用冷水衝，直接用熱水解凍，粉不要厚，雞蛋多打兩隻，別炸太久，保持嫩滑。”
東小北嗯了一聲，我們立刻各自行動了起來，結果我弄好土豆的時候東小北還沒有炸完排骨，我等了一會看差不多了他卻不行動，我道：“撈啊，愣什麽呢？說了別炸那麽久。”
東小北用油撈把排骨撈起來看了看道：“還得半分鍾。”
“大哥，撈起來還有溫度，等你炸完土豆會剛剛好，否則會老掉，會變黑顏色，現在剛剛好會是金黃色，趕緊撈。”
東小北猶豫了兩秒，選擇相信我，連忙把排骨撈起來，隨後把土豆放進去炸。
我道：“看著表麵，剛開始變金色就要撈起來，要外粉，內有硬度才好吃。”
東小北充滿著懷疑：“我看他們都炸成黑色。”
“所以他們做的沒有土豆味，做菜關鍵是控製火候和時間，有的食物多做一分鍾就會食之無味，拿燙肥牛來說，十五至二十秒剛好，三十秒已經不爽滑。我這都是反複試驗出來的結果，你學一學，剛開始看看時間，有經驗了以後就能靠感覺。”
其實沒有人知道我會做菜，東小北跟我回家前就知道一點，而且認為我隻會做農式菜，我當時無法告訴他那麽多，我在廚房做的是打荷，太鋒芒畢露容易被幹掉，所以還是耐心等待屬於我的機會吧，就像陳九索說的：如果你是金子，你遲早會發光，如果你是一坨屎，你隻會慢慢發黑。
東小北道：“隻了，你趕緊去切點蘿卜花過來擺設。”
“你有病啊，搞這套幹嘛？我們做簡單點，連賣相都別管，反而越難看越好，這樣吃的人心裏有落差，看著那麽糟糕心裏突然愁雲密布，吃一口以後立刻天清氣爽，過山車感覺，當然做夥食可以用這招驚豔一下，做宴席不行，這樣上不了台麵，不同情況不同做法吧！”
“看賣相那麽差把我打回原形怎麽辦？這是中高檔廚房，你說的是農家口味。”
“一樣的，萬變不離其宗。”
東小北其實知道我說的對，他就是太緊張，思維混亂，其實我也緊張，否則我不會說，讓他自己做，這樣真實，而現在，等同於在作弊。
十幾分鍾以後，東小北做出了三盤土豆排骨，看著賣相不好，放佐作料不多，醬料更不多，但土豆的原始鮮味保留著，和排骨相互融合在一起，很香很誘人。其實有時候越簡單的食物越能做出花，許多農家餐廳就是利用所有簡單的原理，盡量不煎炸，因為這兩個工序最殺鮮。
把排骨端出去，大家都立刻夾起來送到嘴裏，其他人的表情我和東小北都沒有留意，就留意洪哥的表情，看他把土豆送進嘴巴，立刻不住點頭，露出驚詫的笑容對東小北道：“這就味菜換了我做，除了賣相好點之外，其它的都不及。”
東小北正色道：“老大，這笑話不好笑。”
洪哥道：“不是笑話，是真話，實話，不丟人，手裏有強人反而有麵子。”
“要不……先吃飯？”東小北有點受不了，這家夥還是小心翼翼，怕來得太突然的幸福是一場泡影，這是好事，連天都沒見著就覺得自己能逆天那種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時刻保持清醒頭腦很重要。
飯後我和東小北到大門口外麵抽煙，東小北道：“我靠，這農家做法真可行，你是不是有做所有食物的方法？或者有什麽秘籍沒有？給我看看。”
我道：“首先這不是農家做法，農家做法壓根不用炸，其次我沒有秘籍。”我有，但陳九索讓我把秘籍看的比命還重，我能隨便拿出去？我信任東小北，但這是另外一回事，我不能背棄陳九索給我秘籍的初衷，“不過我平常倒是可以和你說說。”
我拿個菜牌回去，你一個個和我說，掌握多一種做法路更寬啊！”
“我說了是一樣，一個流派做法，就是順序和用材火候各方麵各有各不同……”
我和東小北說了幾分鍾，突然老板娘的車從外麵開進來，東小北剛好這會彈煙屁股，不偏不倚正落在擋風玻璃的裂縫上麵，他冷汗了一把立刻把我的煙搶過去，在老板娘看過來那一刹那，把煙叼在嘴巴，我這黑鍋背的，我真想抽他。
很快，已經換過一身黑色職業裝同樣性感迷人的老板娘走下車，她看了看擋風玻璃的凹槽，目光才投到我身上，東小北這會兒道：“小賈你太不小心了，還不趕緊去撿回來。”說完，東小北撒腿就跑進了大門……
老板娘對我笑了笑道：“小賈，你這是在挑、逗我？”
“意外而已。”我轉身就走。
老板娘在身後道：“解釋就是掩飾，我明白滴，這就是挑、逗，我好喜歡哦。”
我回到剛剛吃飯的位置坐好，老板娘很快也走了出來，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優雅地撥了撥秀發，在最前麵的桌子坐下來，這一幕讓不少人下腹上火，她倒是淡定：“開會，其實沒什麽具體要說的事情，最主要是讓大家相互認識，以後合作無間。我們從廚房開始吧，洪哥你自我介紹一下，然後介紹下麵的人。”
洪哥立刻站起來做自我介紹，然後介紹胖砧板大佬和上什，就這幾個人，其他比如上什大佬和二砧、二廚、打荷要明天才到。接著張曉曉介紹樓麵的人，她從服務員裏麵提了一個上來負責原來朱珠的工作，其他的變化不大，就多了幾個新人。
廚房和樓麵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部門，這樣的場景看著沒必要，其實很必要，畢竟缺乏溝通很容易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輕會影響工作質量和效率，重起來殺害凝聚力動搖根基，君不見多少名企的毀滅都從內部開始？
相互介紹完以後老板娘公布了東小北升上一級，然後公布我上至荷線老大的位置。在大家的恭喜聲伴隨下老板娘又宣布了一件更喜慶的事情，設工齡獎勵計劃，工齡越長工資越高。出來打工就是要個盼望啊，一個工作到了一定程度看不到繼續加薪的可能都會失去熱情，老板娘這計劃能一定程度解決這方麵的麻煩，畢竟老是換人不好，尤其是樓麵這一塊，衛生服務質量的下降會直接影響客流。
散會以後大家都走了，我和東小北一起走，不過走到半路突然老板娘一個電話過來讓我回去，說有要事和我商量，洪哥和砧板大佬也在等等，掛斷電話以後我隻能對東小北道：“你自己去買被單，不要給我買紅色和白色，其它隨便，我回去一趟。”
“誰的電話？老板娘？”東小北奸笑起來道：“嗬嗬，老板娘是不是看上你？我怎麽感覺她看你的眼神很曖昧？”
“你神經病，胡說八道，懶得給你廢話。”我轉身就走。
東小北在身後喊：“不用騙我，我都已經看見，其實沒事，努力一下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老板娘雖然結過婚，但也是女神對吧？還是土豪級別的女神……”
“滾，趕緊去死。”
東小北嗬嗬笑著，我不再搭理他，走的飛快。
我回到飯店剛進門，老板娘就從裏麵走出來，她笑了笑道：“嗬嗬，小賈這麽快？我以為要等你一會呢！”
我道：“洪哥呢？”
“哦，有別的事走了，我們上車說。”
“靠，你這是騙我回來的？你敢不敢再無聊點？”
“真有要事和你說，上車說。”看我要走，老板娘連忙拉住我道，“好吧，小賈，對不起，不過真有要事，你知道你這人，我不這麽說你肯定不會回來，就算回來都會拉上東小北，那不方便，所以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原諒我一次？”說著，她整個身體貼上來。
我嚇了一跳，雖然四周沒有人，但這是每天都要出入的飯店，心理壓力別說多大，我連忙甩開她道：“行行行，有什麽話趕緊說。”
“不行，不能在這說，你乖，到車邊等一等，我關好門馬上來。”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乖，我靠。
我走到車邊點燃一根抽煙著，抽了半根，老板娘來了，我把煙扔掉坐進車裏道：“在車裏了，趕緊說。”
老板娘給我拋了一個媚眼道：“這麽急幹什麽？怕我吃了你？”
“你別這麽猖狂行不行？你這樣，我很快會受不了你，然後那天我會突然離開，別說我無情無義。”
“你會嗎？你會嗎？你這性格絕對不會。”
“那是沒有被逼急。”
“我不是逼你，我想對你好，你不願意而已！”
“什麽亂七八糟，你對我好我就得願意？而且這是你覺得的好，我不覺得好，我覺得是壓力，讓我各種神經繃緊，你這麽猖狂被別人看見如何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