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個人來
不得不說，這女人有時候真的很了解我，公事方麵我不可能不顧及，畢竟我拿工資做事，我道：“好吧，六點多的時候我和東小北出去過一趟，碰見歐曉菲，有小偷偷她的筆記本，我去追，筆記本最後被砸壞，她把賬算到我頭上，動手打我，後來她走了，我拿了筆記本電腦回來酒店，最後她通過你找到酒店，看見我在看她硬盤裏麵的東西，結果又動手……”
老板娘連忙道：“你被她揍了？”
“不是。”
老板娘語調有點發抖：“那是你把她揍了？”
“不是，她先動手沒傷到我，傷到自己，就這樣一回事，你要怎麽補救我管不著，別讓我道歉之類，我的話說完，別再煩我。”我得先封了這條路，否則必要的時候老板娘真會讓我去道歉，我能道歉嗎？況且歐曉菲那樣性格的一個女人會接受？不可能，所以這是白搭的事情。
結束了通話，我剛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麵，打算用座機給總台打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第三次了，我煩躁起來，快速接了道：“你煩不煩？我說了你怎麽做是你的事情，別煩我。”
“嗬嗬，看來小賈有煩惱啊。”這是胖子的聲音。
我看了看來電顯示，不是老板娘，而是東小北的號碼，說話的卻是胖子。完了，丫丫叫東小北出去真是個陷阱！我心裏暗叫不好，嘴裏道：“胖子，你想怎麽著？你有完沒完啊？”
胖子冷笑道：“你怕了？其實不用怕，出來談談吧，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對東小北做點什麽事。”
我如果說不去，胖子會不會對東小北怎麽著？揍一頓肯定免不掉，東小北自己要出去，被揍活該，我怕的是他栽贓東小北，把東小北弄進局子麻煩就大了，所以我無法不去，至於去了以後什麽情況，隻能到時候再說。
我道：“在哪兒談？你說個地點。”
“城西順和大道紅綠燈，一個人來，到了電話聯係。”說完，胖子掛斷了電話。
十分鍾以後，我出了酒店，上了出租車，不過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城西順和大道，我先去飯店附近一個賣勞保用品的門麵店，買了一個高壓電棒和一把很小的匕首，我必須做好準備，否則打起來我和東小北會很吃虧。
重新上了出租車，告訴了出租車司機去順和大道，我開始糾結著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老板娘？按理說告訴老板娘比較好，但我不確定她會不會真正提供幫助，又或者幫助過度吃虧的還是我和東小北，畢竟那女人隻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如果我不告訴，可能還要真實些，我還可以趁機試探一下這個女人覺得我和東小北有多重要。雖然這樣有風險，但不冒險如何能有收獲？機會和危險從來都是並存的！況且胖子應該不會害命吧？他認識道上混的人沒錯，但卻不是真正的黑社會，我猜他找我去談就想說服我，如果無法說服，頂多會控製我幾天之類。
我一路想著，分析著怎麽應對胖子，不經不覺出租車已經到了順河大道的紅燈口，我付賬下車，四周看了看，雖然還不夠九點鍾，但這郊區已經顯得很荒涼，隻能看見車，而看不見人。
我站在路燈下抽著煙，給東小北打電話，那邊接聽的還是胖子，剛接通他就道：“到沒到？”
我道：“到了，一個人，你出來吧！”
“穿什麽衣服？”
“路口路燈下麵，就我一個人，你問個屁。”
“等著。”胖子掛斷了電話。
我把手機放回口袋，繼續抽煙，同時四周留意。
過了三分鍾左右，一輛很破的麵包車開過來，車門拉開，一個身材很瘦，梳著中分頭的男人看了我兩眼道：“你是不是陳賈？”
我點頭道：“是。”
“上車。”
我看了看車廂裏麵的環境，還有一個人在，前麵則有一個司機，他們是三個人來的，這些人我全部都不認識，不過能確定這是胖子的人，而且我沒有選擇，隻有上車這一條路。
車門關上，車子原地轉彎往回開了一百多米以後轉進小路，到了一個工業村，村口大街很熱鬧，有許多夜宵檔、士多、發廊等等經營店麵，其中大排檔最多，桌子都已經擺到了路邊，許多人在吃東西、喝酒，搖骰子的聲音、拍桌子的聲音、罵髒話的聲音，各種聲音糾纏在一起，十分刺耳。
車子開到盡頭，停在一個大排檔前麵，中分頭先下車，然後向我招了招手，我下車以後，另一個人才下來，把我夾在中間，往大排檔內間走，然後進了後院，竟然有包間，胖子就在其中一個包間裏，另外還有三個我不認識的人，和二廚、砧板、水台、上什的大佬，桌子上有啤酒和花生，以及幾碟油炸的下酒菜。
胖子對我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賈，請坐吧！”
我看了一眼東小北，他搖頭，給了我一個別輕舉妄動的眼神，我隻能坐下，心裏感覺奇怪，胖子怎麽突然間這麽客氣？不過我必須承認，他越客氣我就越是感到不安，這家夥太陰，他客氣往往預示著要占便宜。
水台大佬給我倒了一杯啤酒，遞給我道：“來，小賈，喝一杯。”
我有接過來，不過沒有喝。
這時候胖子對帶我進來的兩個人，和那三個我不認識的人道：“你們到外麵等著。”
那五個人立刻聽話地走出來，看他們都是出來混的模樣，真不知道胖子花了多少錢雇的他們。
胖子端起酒杯對我道：“來，小賈，幹一杯。”
胖子的言下之意是敬酒不喝就要給我罰酒，又來恐嚇，這招對我有實質用處？我心裏詛咒著他，手裏很幹脆地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喝了一口道：“喝了，有什麽廢話趕緊說吧，我沒時間跟你耗。”
胖子嗬嗬笑道：“小賈，這不是你說了算，別看我很客氣請你過來，就覺得我會對你一起很客氣，如果談不下來，你和東小北都走不出這個門你信不信？”
連自己的敵人都不願意花時間去研究，這死胖子真的一點都不如老板娘了解我，他除了和老板娘一樣陰險之外，兩者的智商有著巨大的差距！我鄙視他道：“你第一天認識我？不知道我不喜歡被威脅？至少就你，你威脅不了我。”
胖子好像火藥桶一樣被引爆了，猛地站起來用力拍桌子。
立刻的，外麵那幾個人快速打開門衝了進來，不過他們沒有動我，我不怕，我已經把高壓電棒緊緊的抓在手裏，一戳就能整暈一個，人多又如何？東小北不知道這些，所以連忙站起來道：“各位大哥，別衝動，老大你也消消氣，小賈就這鳥性格，我們別說廢話，直接談，小賈會願意的，小賈你說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我和胖子對瞪著，胖子好像也不想立刻和我翻臉，東小北給了他台階下，他隨即對那幾個人揮了揮手，他們立刻又走了出去。
胖子重新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啤酒，點燃一根煙叼在嘴巴裏，雙手撐著桌子想營造出一股逼人的氣勢來，又不夠功力，弄的四不像，那胖胖的、圓圓的腦袋怎麽看都是個豬腦袋，何來的氣勢？他道：“小賈，我直說吧，我希望你跟老板娘辭職，就現在立刻打電話辭，然後在這個包間呆一個小時你就能走，以後我們互不相幹，你揍我的事情我就算了……”
我從口袋拿出自己的香煙點燃一根，往胖子那邊吹，我比胖子有氣勢多了，我不緊不慢道：“那是你活該，你技不如人。”
“我不跟你計較，鬥嘴我不擅長，反正我話就放這，幹不幹你選擇。”胖子把煙從嘴巴拿下來，彈了彈煙灰又叼回去，那模樣特別欠扁，側著腦袋冷眼盯著我，“你打傷的人有堂口，如果我們合作，這事我幫你擺平，如果你不合作，我估計你會很慘，最低限度都要坐在輪椅上過你的下半輩子。”
我目光投到東小北身上，看他點了點頭我才回答胖子道：“老實說，胖子，我信不過你，你說如果我和你合作打了這個電話，我就能安全走出去，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你騙我呢？”
胖子嗬嗬笑道：“你不是很有種麽？你怕我？”
不錯，這家夥還會用激將法，我才不中計：“我不是怕，隻是不相信你，你的人品太差，這次的事情鬧成這樣你反省過沒有？我和東小北做錯什麽？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我和東小北二十三歲都不到，而你差不多四十，如果有一天我和東小北混大發了，你猜我們會不會特別感激你？”
胖子愣住，煙灰都忘了彈，掉在胸前，良久了他才發現，撥了撥道：“小賈你很厲害啊，這才是威脅，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人活在當下，冤冤相報有時候避免不了，你做個選擇吧，我不想再和你談。”
“你是心虛，其實你未必敢動我，就憑你這幾個人做不了大事。”我掃了二廚和砧板、上什、水台大佬一眼，有他們在包間我就知道胖子已經沒有多少真實氣勢，估計被老板娘逼的慌，必須得到我的幫助，否則直接讓那些人揍我一頓讓我屈服多省事？“不然你還敢殺了我？當然殺了我其實更幹脆，但如果我死不了，我跟你保證，最終死的會是你。”
說完，我把煙放在煙缸夾起來，伸手去拿桌子上用來盛花生的扁碟子，把上麵的花生倒掉，左手拿著碟子的上邊沿，把中心空出來，然後我挪開椅子，站起來，馬步一沉，大喝一聲，猛地一拳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