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死在了去家廟的路上,範吉也沒有料到半路出了這麽個事,又調轉了馬車回府,不過到了府門前停下來,他獨自進府去稟報了。
謝宣剛回到後院,換了衣袍還沒等躺下,就聽丫頭說範吉回來了,算算進辰,這個時候該在路上,謝宣知道定是出了事,轉身又折了回去。
書房裏,範吉把路上的事說了,謝宣冷眯起眼睛,“拿席子包著丟到亂葬崗上去。給臉不要臉,這樣的人也不配爺給她買棺材 。”
範吉也早就料到,“爺,那蘭枝怎麽辦?”
謝宣挑眉,“你答應了清枝要娶蘭枝,是真心想娶還是不得已才應下的?”
正想著借機會問問平兒的事,謝宣也索性直接問出口來。
“屬下隻是答應照顧蘭枝,並沒有說要娶她。”範吉說的這也是實話。
謝宣心裏有了計較,“既然這樣,你還是跟蘭枝把話說清楚了,不然她多想了,對她也不好,至於蘭枝,就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吧,讓那裏的婆子給她尋一門好親事。”
有了清枝的事情,謝宣不可能在身邊在放一個蘭枝,左右都把人送出去了,也正好有借口送出去,謝宣看著範吉,“你也該成家了,可想過娶個什麽樣的?或者有看上的也可以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屬下還沒有想過這件。”謝宣可看出範吉回話時的猶豫。
可見範吉心裏是有人了,想到小妻子期盼的眼神,謝宣向來不多管這些閑事,此時也硬著頭皮又多問了一句,“你看夫人身邊的平兒怎麽樣?”
範吉有些不明白看過去。
謝宣硬著頭皮又道,“平兒在少夫人身邊,你平日裏也是常碰到的,人怎麽樣也該了解,到是個不錯的。”
這下範吉總算明白過來謝宣是什麽意思了,耳朵不由得一燙,“屬、、屬下聽侯爺的。”
謝宣一頓,隨後朗聲笑道,“好,那我去跟少夫人說一聲,這幾天把你們兩的婚事訂下來,等大小姐嫁出去之後,就把你們的婚事辦了。”
他沒有料到範吉喜歡的竟然是平兒,謝宣心情大好,急著把這好消息告訴元娘,與範吉一起出了書房,在園子門口分道而去。
範吉走路輕飄飄的,想著平兒知道 事後,紅得像蘋果一樣的臉,嘴角就忍不住抹了起來,甚至回到馬車上之後,眼裏還隱隱有著笑意。
蘭枝顧著傷著,到也沒有注意到,她比清枝心裏明白,縱然她嫁給範吉,那也是不能回到侯府當差的,其實在少夫人進府裏之後,她就知道不可能給侯爺當通房了,那時就將目光轉到了範吉的身上,這些年來在侯爺身邊服侍,她也算是跟著範吉長大的,範吉辦事穩重,從來沒有出過差錯,而且跟在侯爺身邊多年,也從來都是以屬下自稱,日後一定會有一番做為的,而不是像那些小廝一般,所以在她看來,範吉是最好的了。
“我先送你去莊子上吧。”範吉看著蘭枝,一時心軟沒把侯爺的決定說出來。
蘭枝馬上就明白了,緊緊的抱著清枝,“範吉,你隻顧說侯爺的決定就是了。”
“侯爺說把清枝扔到亂葬崗上去。”
“不、、、範吉,咱們多年的情份,我自己的銀子,求你幫幫我,給清枝買副棺材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會說出去,侯爺一定也不會知道的。”
“蘭枝,算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範吉不知道怎麽勸她。
蘭枝苦笑,“其實我做不做結局都是一樣,清枝弄出了這樣的事情,侯爺是不會留我在府裏的,我是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才要求侯爺跟著清枝一起出來,我並沒有為清枝做什麽。”
“你一定會看不起我對不對?”蘭枝對上範吉的眼睛,一臉的自嘲,“我知道你先前答應清枝,也不過是權宜之計,你跟本就不想娶我,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看著你答應清枝,我真的好高興,不管怎麽樣,我都可嫁給你了,你看我也是個壞心思的女人,甚至在好姐妹死的那一刻還在自私的想著自己的事,為自己的事高興。”
範吉移開視線,“蘭枝,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卻不能娶你,對不起。”
蘭枝傻了,“你說照顧我一輩子卻不會娶我?”
一進之間,蘭權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範吉想到侯爺的擔心,轉過頭來一臉認真的解釋道,“我會把你當成妹妹照顧一輩子,但是也隻是妹妹,不是其他,你明白嗎?”
“為什麽?”蘭枝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忘記了還裏還抱著死去的清枝。
範吉不語。
蘭枝冷笑,“你喜歡平兒嗎?”
察覺到範吉的身子一僵,蘭枝笑聲也隱隱的傳了出來,卻帶著悲傷,“你以前從來不過多的去丫頭多的地方,可打少夫人嫁進來之後,哪怕不用你親自去辦的事情,你也會去後院,你自己或許沒有發現,你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平兒。我一直騙自己那是自己太敏感,原來竟是真的。”
範吉被蘭枝的話給嚇到了,隨後細想起這半年多來自己的舉動,原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那丫頭吸引了。
原本還有些不踏實的心,這一刻落了下來,不管平兒那丫頭同不同意,自己的心確實了,就不會讓那小丫頭逃出自己的身邊。
“我帶你去買棺木。”範吉想快點把事情辦妥了,然後去見平兒。
蘭枝低著頭,整個人也沒有了精神,異常的安靜,直到清枝被埋下,甚至人被送到莊子之後,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範吉心裏愧疚,“這些銀票你拿著。”
見蘭枝不動,範吉扯過她的手將銀票塞進去,才趕著馬車走了。
範吉沒有看到蘭枝一直注視著他離開,才低頭看著手裏的銀票,足有兩千兩,以範吉的出身,能存下這些銀兩,可見平日裏他平沒有什麽花銷。
用這些銀票彌補嗎?蘭枝勾起唇角來,可是他跟本就不欠她什麽,她也該知足了,起碼他是真的說到做到,會照顧她一輩子。
謝府裏,謝宣把範吉的心思跟元娘說了,元娘歡喜不已,謝宣還不忘記邀功,“我把身邊的人都給你了,夫人不知道要怎麽感謝我?”
“侯爺真小氣。”元娘嗔他。
謝宣昨日可是被喂飽了,想著那快感,還不忘記別有意味的往元娘的身上掃了一眼,元娘臉一紅,推開他,“晴天白日的,侯爺好不知羞。”
謝宣卻很享受這樣的情調,又撲了過來,元娘一額頭的黑線,不得不承認,這個外表像冰山一樣的男人,其實很悶騷,她真不敢想這副樣子讓他的那些手下看到會是怎麽樣的一副驚掉下巴的場麵。
元娘哪裏知道自己正一臉的淫笑,還被謝宣全收到了眼底,感覺到一陣冷意,元娘有些怯怯的往後移了移身子,“怎麽了?”
“夫人剛剛在想什麽?”謝宣的聲音裏隱隱透著危險。
元娘扯了幾聲幹笑,“沒、、沒想什麽。”
“夫人看來不誠實啊。”謝宣已握住了元娘的腳,那是元娘最敏感的地方。
在被握住那一刻,元娘渾身就僵硬起來。
“侯爺、、、妾身真的沒有想。”元娘有些怕了,謝宣一臉的不相信,還有那戳戳逼人的眼神,元娘認輸了,“其實也有在想,想在外人眼裏侯爺是什麽樣的。”
這也不算是說假話吧?
謝宣這才鬆開她的腳,“夫人日後還是學乖巧些的好。”
這男人太腹黑。
元娘幹笑兩聲,告訴自己日後可不能大意了。
清蘭院裏不時的傳出笑聲,算是侯府裏唯一有笑聲的地方了。
張淑波躺在床上,聽到桃花的話後,隻冷冷一笑,自己沒了孩子,甚至身子都壞了,竟然隻將那個丫頭送到家廟裏去,侯爺還真是決情啊。
桃花最擔心的是夫人在清蘭院裏說的那些話,如今府裏都傳開了,丞相夫人威脅侯府的少夫人,可看著床上臉上沒有血色的姑娘,桃花實在不忍心再說出口。
卻說張夫人回到府裏之後,當晚就病了,顯然是被嚇病的,在外人眼晨卻是她擔心女兒才病倒的,不過真正的原因也隻有張夫人自己明白。
張丞相聽說女兒小產又壞了身子後,又發了一頓脾氣,特別是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之後,不管張夫人病著,直接到了她床前把人罵一頓,才甩了衣袖走了,張夫人被這樣一氣,病又重了幾分,直到兒子成親那天才被人扶著強下了床。
臉色不好,抹了一層厚厚的粉才遮擋過去,特別是看到催氏那張得意的笑臉時,張夫人恨得直咬牙,心裏越發的恨起來,催氏嘲笑自己的女兒,自己也決不會讓她的女兒有好下場。
強撐到把客人都送走了,張夫人就回了自己的院,也沒有心情去新房看看,到是張子華帶著一群朋友去鬧了,張子軒為了保持自己的形像,張子華做的過份些也不會說什麽,到是謝婷是個厲害的,當時就破口大罵起來,一見新娘子發火了,眾人也沒有了鬧下去的心思,都散了。
事後謝婷以為張子軒會怪自己,可發現張子軒不擔沒有怪她,甚至還說她做的好,讓謝婷對張子軒的好感又填了幾分,夫妻二人的洞房夜自然是另有一番春色。
次日,敬藥的時候,張淑蘭就忍不住嘲笑,“聽說二嫂昨天把人都給罵跑了,可真是厲害。”
張丞相的臉色一沉,卻沒有多說,到是瞪了一眼張淑蘭,張淑蘭不滿的嘟起嘴,心想父親偏心,一看人家是侯府出來的,錯了也不多說一句。
謝婷得意的掃了張淑蘭一眼,以前她就看不上這個庶女,果然一點規矩也沒有,到是催氏覺得丟了臉,不敢表現出來,隻以恨女兒不爭氣,也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